齊緣跟周硯有過集嗎？沒有啊！完全沒印象！他倆認識嗎？好像也不認識，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出現在屜的書桑從來沒去看過，積攢到一定數量就一起扔進垃圾桶，今天因為這事，回班級后就去翻了書，不過沒看，畢竟別人的私還是要尊重的。

瞅著的信封，只覺得驚奇。

好像全世界都在給周硯送書，只有一個膽小鬼，字兒寫不出一個，幫他掐桃花倒是掐得起勁兒。

桑從來沒正經寫過書，但寫過一本都是周硯的書——桑式暗法則，這是寫的日記，也是寫得最久的書，歷時八年，全文四十八萬字。其實從一開始這本書的結局就已經注定，桑想過，這本書也許不會完結，也許會寫到不再喜歡周硯，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再無后續。

安排過很多結局，卻從來沒想過結尾是周硯的死亡，這像一個突兀的句號，使得這本書潦草而終，未完無續。

這些書最后的歸宿還是垃圾桶，那時巧急著去廁所，從后門繞出去時，順手就將那一疊書扔進垃圾桶，干脆利落。

走得快，以至于錯過了后排一高個兒難過沮喪失落的神，也錯過了齊緣臉上的錯愕與怨憤。

上完廁所回班，從過道要去前排時，被人扯住了角。

回頭一看，齊緣。

“？”

“你怎麼隨便扔別人書啊？”

桑想了下，十分坦：“我哥讓我扔的，他從來不看。”

“……”

桑裝糊涂：“怎麼了？你也寫了？”

“我才沒有！”齊緣憤憤松手。

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哥長得特帥？”

“……是。”

“眼不錯。”桑沖比了個拇指后就回了前排。

這一小段曲桑沒放在心上，書一有就扔，如今除了四字核心容，的生活中又多了兩個字——跑步。隨著秋季運會的推進，時間更加迫，每天得出半小時去跑步。關鍵是目前的數學進度拉到了導數，難啃又塞牙，學得心浮氣躁，更加無暇顧及其他。

和楊沁寧的力明顯上漲了一些，慢跑完雖然還是會累，但不至于半死不活。

周六回家。

晚上桑爸桑媽回來，盯著兩扇閉的大門沉默無語。半晌后，桑媽道：“把他倆拖出去走走，天天窩房間，別窩出病了。”

跟桑打了個面照，桑媽就上下打量了一番，驚疑：“我怎麼覺你瘦了？”

桑下意識去臉：“有嗎？”

好吧，確實該瘦。

為了每天出時間去跑步，下午放學后，別人沖食堂，和楊沁寧沖場，跑完時間不夠，只能吃面包、水果或者粥，晚上了再啃點面包。這段時間的睡眠質量都變高了，一沾床就睡，主要還是太累，累，心也累。

最后兩姐弟被勒令出去，隨便去哪，兩小時后再回來。

下樓后，桑扯了扯口罩：“我要去書店，你去哪去哪。”

“哪家？”

“文化育廣場那邊。”

“走啊。”

這會已經七點多了，文化育廣場離得遠，要坐半小時公，兩人到時八點出頭。書店一樓基本都是學習用，二樓才有課外書籍與教輔。

桑落還以為要買網絡小說，因為他姐興趣好且單一，除了看小說就是寫小說，比起寫，或許更喜歡看。

結果桑直奔教輔專區。桑落只驚訝了一瞬，就跟在后頭看挑書，果然不出所料，挑的是數學教輔。

桑在數學上栽過不跟頭，如今最大的坎就是導數，接二連三的坑，持續不斷的摔。

剛拿起一本黑皮教輔，就聽桑落說：“太基礎，換一本。”

“？”

桑緩慢轉頭，指著書皮上的‘高二’兩字：“太基礎？大哥，這是高二，你學了嗎？還太基礎？！”

邊說著邊翻開，看了眼大致排版與例題，就毫不猶豫扔了回去，木著臉看桑落：“你怎麼知道？來，你說說，哪本比較合適？”

“你是補基礎、刷題找題還是拔高？”不同目的，對應著不同選擇。

“拔高吧。”桑說，“我需要完從中等題到難題的過渡。”

“那就是需要解題思路，拓展思維。”桑落指尖翻著教輔書，過了會兒，遞過來一本，“這個，難度還行，你先試著過渡一下。”

“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找尖子生借卷子，因為針對他們的學習況，學校一般會出加強版的專題給他們做，把他們的卷子要過來寫一遍，效果比做教輔好很多。”

桑沉默了會，問道：“老弟，跟姐說實話，你數學學到哪了？”

“概率統計。”

桑剛松了口氣，就聽他道：“高二下的。”

“……”

果然，在天賦面前，努力顯得一文不值，桑不明白他的進度怎麼會比自己還快，桑落看了一眼，顯得無語：“我只學數學這一科，你還要兼顧其他五科，投的時間與力占比都不同，有什麼可比？”

桑大力晃著他的肩膀，抬手時突然發現這小子好像又長個兒了！可惡！

“快把我的數學天賦還給我！”

桑落：“放手。”

桑松手后還是難以置信：“你閑得慌吧？沒事去學什麼高中數學？你怎麼不去學高等數學？”

桑落懶得理，問：“還要挑什麼教輔？”

“沒了。”

就在桑落以為可以打道回府時，他姐毫不猶豫奔向小說專區，盯著一面書墻眼冒金。

“……”

果然，有些東西只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桑落低頭看了眼手機，八點半，再待半個小時，又坐半小時公，就可以完時間任務，能回家了。驀地，他心底升起一不好的預，與此同時，察覺到一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上。

抬眼，就見他姐眼冒金星的對象變了自己。

“？”

下一秒。

“弟弟，有沒有錢？”

“……”

目前桑實在囊中，除了父母給的生活費，再也沒有其他收來源，典型的周族，兜掏不出一個鋼镚兒，比臉還干凈。

教輔可以爸媽報銷，小說卻不行。

口罩掩著臉看不清表，不過桑發現小老弟的眼神沒了，一副死樣。看樣子是沒錢，桑收回蠢蠢的爪子，正準備說回家吧，就聽桑落道：“你挑吧。”

“能挑多？”

桑落被氣笑了：“你還想挑多？”

“四本？五本？”

“快選。”桑落不耐煩了。

桑喜滋滋地挑細選，最終選了四本，加上教輔就是五本，到一樓結賬時，是桑落付的錢，打完折，共計218元。

出了書店，得繞一段路程去坐公，過天橋，那一側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全稱是文化育廣場，顧名思義，兼顧文化、育的建筑群集簇地。

彼時廣場上熱鬧非凡，喧聲一片，有大媽大娘在跳廣場舞，有一大家子悠閑散著步，也有小手牽手聊天……這里有各種各樣的人，也有各種各樣的聲音。

桑聽到了賣冰淇淋的聲音，不由得了下瓣，轉頭看桑落：“你是不是很想吃冰淇淋？”

桑落：“對，快去給我買。”

“姐愿意跑這個，給錢。”

“……”

桑落沒現金，最后這個還是桑落跑的。

他去買冰淇淋了，桑就坐在廣場邊的石墩上等人，目好奇的打量四周。總說每一個時代都有獨特的影子，其中時并不覺得，陡然回到過去，才發現確實是這樣。現在疫還沒結束，人們出去玩都帶著口罩，談笑時唯有眼睛傳，有阻隔，也有溫。

往后八年的社會好像并不是這樣，也許是因為那時的長大了，難以用現在的視角打量審視。說不清是社會變了，還是人變了。

桑的思緒被打斷，因為視野中闖了一個帥哥，帥哥量很高，也長，他穿著藍白校服，外套敞開，很休閑，典型的服架子。他的頭發有些，走路時姿態閑散，在他側，有一只通雪白的狗，狗狗活潑又鬧騰，圍著帥哥的打轉。

那哥們兒偏頭時，桑才驚覺有點眼，猛地站起又看了幾眼，發現居然是周硯！

在校外到周硯的概率簡直比買彩票中獎的概率還低。桑眼也不眨地盯著他那個方向，不過很快視線被遮擋，桑落擋在面前。

桑落剛過來還沒站穩，整個人就被嫌棄的推開。

“？”

他順著桑的視線看過去，一下明白了緣由，嗤笑道：“很帥？”

“對啊對啊。”

桑落沒做點評，看了眼道：“那狗好看的。”

“是啊是啊。”

桑落看不得這副犯花癡的樣子，抬手將的腦袋掰過來：“走了，坐公回家。”

“等等，我過去打個招呼！”話剛說完，人就沖了出去。

桑迎著風跑過去，還沒靠近，那只狗狗就迎面朝跑過來，邊跑邊。

“！”

怎麼回事？

再不停下就會跟這只狗撞到一起，當然，不排除被咬一口的可能。桑九十度轉彎，嚇得五飛：“學長！學長！”

“佛德西，回來！”周硯喊了一聲，狗狗四腳一頓，掉頭回去，用腦袋去蹭周硯的。

桑連忙繞到周硯后。

“它不咬人，只是容易興。”周硯說，“剛才你朝這邊跑過來，它以為你要跟它玩，是去迎接你。”

“這樣啊。”桑松了口氣，“對不起啊福德西，誤會你了。”

周硯糾正：“佛德西。”

“哦，佛德西。”桑念了一遍，覺得十分拗口，又念了幾遍后，問道，“佛德西是什麼狗啊？長得好可。”

“薩耶。”

哇哦。

不管是佛德西還是薩耶，這狗的名字聽著都高級，不愧是周硯的狗。

桑蹲下：“能不？”

“可以。”

佛德西連蹦帶跳的，是只活潑的狗，它拿腦袋去拱桑的手掌，力道不大，但桑還是順著它的力道往后退，邊退邊夸：“哇！佛德西力氣大嘛！”

佛德西像是聽懂了，又蹭了蹭的手掌，然后跳起來往上撲。

桑連忙接住，像是抱著一只大的絨玩，覺，的心一下就了下去，修勾果然是世界上最可的生，特別是長得好看的修勾。

招呼打過了，也跟佛德西玩了一會，桑抬手準備告別：“我來這邊買書來著，看見你就過來打個招呼，那，學長拜拜了！”

“嗯。”周硯應了聲。

“拜拜！”桑邊跑邊回頭，佛德西跟著跑，追出了一小段距離就被周硯喊了回去。

桑回去時，桑落正坐在剛才坐的石墩上，見回來，便道：“招呼打完了？”

“昂。”桑驚疑，“冰淇淋呢？”

“我吃了。”

“你吃兩支也不怕冒？”

桑落冷笑一聲，他不吃甜食，更不喜歡吃冰涼的甜食，所以剛才只買了一支冰淇淋，不過他姐顧著看帥哥，哪注意得到這個？

“我樂意。”

他站起來正準備走，就見那帥哥邊的那條狗撒了歡的跑過來，速度快，直沖桑。

“讓開。”

“啊？”

桑落直接將扯到一邊，與此同時，那只狗起跳，結結實實地撞在桑落上，桑落下意識一撈。

“佛德西！”桑喊了一聲，嗓音里滿是驚喜。

桑落木著臉摁著狗頭將狗拉下去，心說，什麼佛西？什麼鬼名字？

佛德西圍著桑打轉，很快周硯也跑了過來，他手指勾著佛德西脖子上套著的項圈，低聲警告：“別了。”

等佛德西安靜下來，他站起：“沒事吧？”

“沒事啊。”桑說完看向桑落，“你有事嗎？”

“沒事。”

桑這才想起這兩人沒見過，于是簡單介紹了一下：“學長，這是我弟，桑落，落葉的落，今年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