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妄覺到了,側首,雙眸微垂,無無緒的看向種蘇。
兩人并肩靠墻挨坐,李妄高長,如此坐著,種蘇的腦袋恰好過李妄肩膀,此際微微抬頭,朝李妄展而笑,說:“燕兄也不冷了哈。”
月從屋頂與窗口進來,種蘇的笑容著一點殷勤,目中有。
李妄忍住了第一次跟人這般親近接的不適,沒有。
第13章 漫漫長夜
兩人挨在一起,似乎沒那麼冷了。今晚的月亮很好,清輝灑落人間,照著世間萬,也照著山中孤伶的空屋。
房中一片靜謐,屋外風過樹梢的聲音清晰可聞。
“還好有你,否則我一個人更慘。”種蘇開口道。
跟李妄雖仍算不上相,他仍有點冷冷淡淡的,但這種況下,有同伴在,多心安些。李妄雖非威猛型大漢,卻高肩寬,又鎮靜從容,思維清晰,予人極大的安全。
不過這樣說似乎不太對……
種蘇又道:“對不起,不該這樣說——能不被劫來才最好。”說道這里,種蘇有點愧疚的的搖頭:“今日不你一起,說不定他們無法一起得手。”
“與此無關。”李妄嗓音微沉,道,“有心害人,總能找到時候。”
種蘇也明白是這麼個道理,真要追究,源頭乃是人的貪婪,這不滅,糾纏不休,仍將找到下手的時機。
“那日的糖葫蘆。”李妄忽然開口道。
種蘇想了一想,便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點點頭,“并非舍不得給錢。燕公子想必不知道,那些小孩兒們大半只是依附或者被強制依附那些中年乞丐的工,本分不到什麼錢。對他們來說,落腹中的食才真正屬于他們。”
所以才會直接將糖葫蘆一個個塞進他們,讓他們吃下肚,至能果果腹,解解饞。
第二次遇見時,便有所察覺,那些乞丐恐是故意為之,也知李妄必是看小乞丐們可憐,才第二次給予援手。
這種事不好貿然提醒,畢竟那時種蘇與李妄萍水相逢,恐拂了對方一片善心,且當時又對其避之不及……
乞丐們遇到出手如此大方的“貴人”,想再討點,也屬正常,只讓種蘇沒想到的是,這幫乞丐竟然胃口如此龐大,還來第三次,并試圖竊……
倘若種蘇后來沒有“多管閑事”,或許便不會有今日的“無妄之災”,但若重來一次,種蘇還是會做出同樣選擇。
“教。”李妄頷首,說道。
“言重了,燕公子……”種蘇頓了一頓,之后道,“冒昧問下,不知燕公子年齡幾何?”
“二十。”李妄答道。
與種蘇所猜差不多,種蘇點點頭,便道:“我十七,你我也算有緣,若不蒙嫌棄,喚你燕兄可好?”
李妄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種蘇便改口稱呼,道:“燕兄想必是讀書人,習的是另一番經綸。這些民間閑事,不清楚也不足為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無人敢說自己盡知天下事。”
兩人靠在墻角,低聲談。
雖說著話,卻時時注意著外頭的靜。那幫乞丐們很謹慎,除了派來一個陌生面孔送過水外,其他人等皆未面,只遠遠地蹲守著。
夜深重,外頭安靜如墳,似乎風平浪靜。
種蘇卻知道,一切絕非表面這般平靜,這時候想必城中正暗流涌,在進行接,桑桑與陸清純估計兵荒馬的,要急死了。但愿一切順利,能早點險。
“燕兄,燕兄。”
李妄靠著墻,閉著眼,似乎睡了。
種蘇見狀,連忙喚道:“可不能睡,只怕會凍病。”
李妄睜開眼,微有倦。
“我們說會兒話吧,說話就不會困了。”種蘇其實也有點困,卻知眼下這天寒地凍的,絕不能睡過去,于是打起神。
向來不是個冷場的人,什麼都能說上兩句,也看出來李妄雖疏離冷淡,卻并非惜字如金,木訥寡言之人,他有著世家子弟的風度與修養。
“燕兄是長安本地人氏嗎?”種蘇問道。
李妄點頭。
“怪不得,長安話如此雅正。”種蘇真心贊道,不像其他地方的,多多腔調或口音上帶點瑕疵。李妄的音很好聽,一口純正長安話,更有味道。
“我錄州人氏,剛來長安……”
說道這里,種蘇忽想起一事,上京是來做的,現在份是朝廷命啊。這些綁匪知道嗎?之前并未份,想必他們不知道。
如果現在告訴他們,會帶來什麼后果?會馬上放人嗎?畢竟綁架勒索朝廷命與平民屬于不同的質。
但既已將他們綁上山,又洗劫了他們上的錢財,會不會索一不做二不做?畢竟只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兒,以這幫綁匪們的與貪婪來說,可能本未將看在眼里,大不了事后多去避一陣風頭……
種蘇心念電轉。若只一人,不妨冒險一試,但還有個李妄,便不得不慎重考慮。
種蘇忽然覺到李妄朝他看來,忙收斂心神,道:“燕兄既是讀書人,可有參加今年科舉?”
學文武藝,貨與帝王家,是大多數讀書人的目標與方向,卻見李妄搖搖頭。
“以后可有打算?”種蘇順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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