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玩兒嗎?來都來了,一個人坐這兒多沒勁。”
韓翊在周妄京旁坐下,瞄了眼他的神,放輕聲音,“是不是太吵?不然我讓他們小點兒靜。”
周妄京沒理他,點開一個小貓頭像的對話框,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輸“來陪我”幾個字,停頓一秒又全部刪掉。
將手機丟到一邊,他起施施然走向牌桌,有個穿衛的卷男當即讓出空位,拽著袖在椅子上了。
“妄哥,坐我這兒!”
隨著周妄京落座,手上握牌的幾人表眼可見張起來,韓翊歡快跑到桌邊,一屁開離自己最近位置上的人。
“去去去,你們這群慫貨,一個個菜得要死,我來陪妄哥玩兒!”
“韓翊,你也沒比我們強哪兒去吧?上次還不是輸的哭爹喊娘。”
男尊嚴被挑釁,韓翊“嘶”地拍了下桌子,不服氣道:“瞧不起你韓爺爺?今天我就讓你好好瞧瞧,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周妄京自始至終沒說話,在一群人鬥完後,指尖點了點桌麵,說:“發牌吧。”
德州撲克,一種融合了心理博弈與概率計算的紙牌遊戲,不僅講究技巧,更需要高超的策略。
按座位順序,韓翊下了盲注,隨後發牌員開始發牌。
周妄京著兩張底牌,穩穩加注,神瞧不出一破綻。
四下注過後,桌麵上隻剩他和韓翊兩人。
最終亮出手牌時,韓翊發出了不甘的慘烈怒吼。
“怎麽又是我輸?!”
“再來!!”
周妄京眸淡淡,一手搭著椅子扶手,一手散漫翻牌,在韓翊一次次絕的吼中,把所有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時鍾分針轉過一圈半,他把贏來價值千萬的籌碼往前一推,有些意興闌珊,“你們玩兒,記我賬上,我先回了。”
“哎不是,我這還沒贏呢,你怎麽就要走?這才幾點鍾啊?”
韓翊連哎了好幾聲,上說著“別介”,見周妄京腳步不停,隻得扔了牌快步跟上去。
“哥,你實話告訴我,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京爺這就準備走嗎?我聽說過會兒林家千金也要來。”
不大不小的音量在些許吵鬧的包廂清晰可聞,雖然這話不是對周妄京說的,但他還是停住步子,起眼皮了過去。
原本嬉笑玩鬧的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韓翊更是睜大眼,扯著嗓子暴吼:“這他媽誰帶來的人?懂不懂規矩?!”
“當這是坐你家炕頭呢?上沒個把門!嫌命長了是不是?”
好好一次聚會因為一條爛魚在收尾時壞了興致,韓翊煩躁地抓抓頭發,耷拉著腦袋,給周妄京道歉。
“哥,今天怪我沒安排好,你別生氣,要不咱們換個地兒,我隨便你宰,你看怎麽樣?”
眼中的鋒銳淡去,周妄京恢複了懶散模樣,手臂掛著外套,走過沙發撈起手機,拉開包廂門,“沒時間,著急回家喂貓。”
貓?
捕捉到這個曾經多次讓他破防的字眼,韓翊頓時炸,追出去喊道:“貓貓貓,一隻撿來的流浪貓,比我還重要,到底有沒有兄弟了?!”
……
季家別墅。
餐桌上,陶阮低頭往裏喂著飯,聽著旁邊熱鬧的談話,隻希話題不要轉到自己上。
然而一個人越是期盼某件事不要發生時,往往越容易收到猝不及防的驚喜。
跟季母嘮得正開心的馮蕓忽然扭過頭,目鎖在陶阮臉上,笑容和善,“阮阮和阿淮的婚期定了嗎?”
一桌子人吃飯的作猛然僵住,季母慌不安地瞧了眼季淮,生怕他一個不開心摔筷子走人。
“還沒定。”
設想中男人發怒離開的場麵並未出現,在其他三人都沉默著不知如何回答時,季淮率先開了口。
“對對對!”季母一愣,反應過來趕忙把話接過去,“孩子們還小,正是事業起步的關鍵時刻,結婚的事不急,不急的。”
“對了,你這次回京北,打算待多久……”
在季母費心費力轉移話題的況下,馮蕓很快被帶偏,高高興興聊起了別的。
陶阮抬頭看著餐桌對麵專注吃飯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沒真正了解過季淮。
本來今晚回季家,是想跟季母談解除婚約這件事的。
在客廳見馮蕓,完全在意料之外。
馮蕓是季母的高中同學,兩人自高中起就非常要好,畢業後也時常往來,直至馮蕓,嫁去外地,二人見麵的次數才逐漸變。
婚約的事季母並未瞞馮蕓,甚至前些日子,陶阮還聽到過們打電話,對方興衝衝問起此事。
那時季母雖然沒將婚事告知季淮,但心中把握十足,便和馮蕓說等著吃喜酒就好。
想來季淮後麵無比抗拒的態度季母還沒同對方說,又沒打招呼就忽然回來,這才造了剛剛尷尬的局麵。
至於季淮……
陶阮著實搞不懂,他主幫忙說話是什麽意思。
年人固有的分寸嗎?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沒再深究,陶阮默默低下頭,繼續吃自己的飯。
卻在此時,一塊裹著醬的紅燒排骨被夾到了手邊的空碟上。
“這道菜不錯,嚐嚐。”
低沉的話音方落,馮蕓便如探測雷達接收到信號般,快速把眼睛轉了回來。
“呦,阿淮平日裏瞧著冷冰冰的,沒想到還有這麽的一麵,這馬上娶媳婦的男人果然不一樣。”
季淮態度溫和,笑得溫潤,“應該的。”
馮蕓麵上的笑意越發收不住,視線不住在陶阮與季淮間穿梭,全然一副看未婚小夫妻的表。
陶阮細長的眉蹙,著筷子張了張,考慮到眼下的場合,終究沒說什麽。
隻不過那塊紅燒排骨,一直到晚飯結束都沒。
……
次日清晨,陶阮從季家出來,目不斜視地經過停在門口的黑卡宴。
下一秒,刺耳的鳴笛聲猝然響起,靠近這側的車窗緩慢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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