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哭了？”

陸逍腔涌出扭曲的喜悅和難以言喻的緒，掌心停在半空兩秒后落下，隔著被子挲宋槐序的肩膀。

“你不是替代品，也不是什麼低配，我當然知道你是豹子不是貓了，我又不瞎。”

就算天塌下來也面不改的陸監察長磕磕地哄人，完全沒有在聯盟中游刃有余理人際關系的輕松。

哄人不是他的強項。

學生時期暑假去小姨家玩，順帶輔導表弟功課。

小孩貪玩上躥下跳的用水槍呲他，陸逍好聲好氣哄了他五分鐘后，一把奪過來水槍擰開蓋將剩下的水澆在他頭上，把人揪到書桌前。

這事兒至今還是他表弟的年影。

十分鐘后，陸監察長還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復，“我真沒那個意思，你別哭。”

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宋槐序數落他：“沒哭，你剛才說一般人都接不了人？”

陸逍哽住，“我那就是話趕話，再說了，他們接不接，管他們干什麼？不是，你……你真想談啊？”

“他們？”被子里冒出半顆腦袋，宋槐序拽著被子，只出一雙眼睛看他，“這個一般人里不包括你嗎？”

瞳孔適應了黑暗，陸逍勉強能看到宋槐序的廓，暖氣烘得室有些熱，覆在宋槐序被子上的掌心出汗，“我難道在你眼里是平庸的‘一般人’嗎？”

“…………”宋槐序在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到底要指陸逍這個腦子壑全被貓堵死的家伙說什麼啊？

“懶得跟你講，陸監察長與其心我談不談，不如多心心自己吧。”宋槐序踹開半側被子，瞪他道：“笨蛋一個。”

家居被蹭得上，月恰好灑在上面，陸逍看清了宋槐序腳踝上被鐐銬長年磨出的難以消除的疤痕。

陸逍想煙一間的干。

宋槐序又說，“我要睡覺了，你也趕回去休息吧，明天不還要早起上班嗎？”

“懶得回，我就睡這不行嗎？”陸逍調整了下枕頭角度，扯過一點被子邊邊蓋住肚臍眼。

宋槐序沉默了兩秒，起想去睡貓抓板，被陸逍攔腰勾進懷里，“干嘛去？”

兩人之間隔著一層薄被，宋槐序裹在被子里，被陸逍圈著困住，“陸逍，我現在并沒有恢復黑豹的本。”

陸逍說：“不都是你嗎？”

宋槐序背靠著陸逍的膛，只要他不想，陸逍強迫不了他，但他沒有，“什麼？”

陸逍隔著被子他的手，“我說，無論是黑豹還是人類，不都是阿肆不都是宋槐序嗎？我撿來的，不能做我的貓嗎？就只是我的貓，不行嗎？”

宋槐序枕著陸逍的胳膊，濃的長睫了下，冷不丁開口：“我要去找工作。”

“嗯？”陸逍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個話題轉折度，“為什麼？你不是不喜歡和人類過度接嗎？你想干嘛？”

宋槐序掙開他的懷抱，平躺在床側，雙手疊放在小腹上，平和道：“我要賺錢買房子攢彩禮娶媳婦兒。”

陸逍：“……你真庸俗。”

宋槐序扭頭看他，試探道：“我也是為你好，畢竟你不能養我一輩子，對吧？”

陸逍不悅：“你在質疑我的財力嗎？哪怕從盤古開天開始養你，我的錢也是夠的。”

宋槐序無語到想弄死他，“我是說，你也會談結婚的，不可能永遠和我生活在一起。”

陸逍淡聲道：“我不婚主義，也沒打算談。”

“為什麼？”

陸逍枕著胳膊，不想多解釋，“沒有為什麼，個人選擇而已。”

宋槐序支起，言又止道：“陸逍……”

陸逍側目看他，“嗯？怎麼了？”

“沒什麼。”宋槐序躺回去蓋好被子，“睡覺吧。”

室歸于安靜，只能聽到彼此輕微的呼吸聲，宋槐序仰面盯著天花板看，直到陸逍的呼吸聲趨于平穩，他才小心翼翼地側過。

黑豹的眼睛可以夜視，在濃郁的黑暗中也能看得很清晰。

“我真看不明白你，陸逍。”宋槐序無聲地咕噥了句。

陸逍就在他手能夠到的距離睡著，連睫都數得清，半張臉埋在枕頭里，看起來溫和無害，完全沒有白日里監察長的威嚴。

宋槐序手了陸逍的鼻尖，小聲道：“蠢蛋。”

在他還想陸逍臉的時候，被陸逍握住了手腕。

陸逍緩緩睜開眼睛，嗓音帶著被吵醒的暗啞，“干嘛？想謀反嗎？”

宋槐序沒回答，只是靜靜著他。

兩人側躺著，蓋著同一床被子，離得很近，宋槐序的手腕還被他攥著按在枕頭間，在溫的深夜，滋生出莫名的愫。

陸逍閉上的眼睛又睜開，有些清醒了。

剛松開宋槐序的手，下一秒，一只蓬松茸茸的黑豹鉆進了他懷里。

心跳了節奏，陸逍想回臥室拿自己的抗焦慮藥，可阿肆的爪子勾著他的服，是前所未有的主。

他沒舍得起來，就這麼摟著，暖呼呼的，不多時，兩人一塊睡著了。

冬季夜長，陸逍隨著生鐘醒來的時候天仍然黑著，懷里的黑豹變了長相俊的alpha，在他懷里睡得正香。

相擁而眠的覺很奇妙。

本該起床洗漱去晨練的陸逍一時沒有作，鬼使神差地低下頭親了親宋槐序發間冒出的絨耳。

清晨的吧唧活躍的厲害。

宋槐序上洗發水混合著沐浴的淡香直往鼻子鉆，縱使是到有些冷淡的陸逍在此刻也很難坐懷不。

他小心翼翼地弓了下腰，但如此輕微的作還是吵醒了懷里的人。

宋槐序迷迷瞪瞪地睜開眼，又往他懷里了，清潤的嗓音含混慵懶，聽著像撒，“早啊。”

陸逍“嘶”了聲，往外撤。

宋槐序抬頭跟他對視，一點面子沒給留：“你嵿到我了。”

陸逍臉很彩，強裝鎮定道：“男人嘛，晨波不是很正常？”

“嗯。”宋槐序翻了個，“但你親我耳朵不正常。”

陸逍沉默了，“你到底什麼時候醒的？”

宋槐序打了個哈欠，去眼尾淚花，“你醒了我就醒了，這點警覺我還是有的。”

陸逍緩了五分鐘，掀開被子下床，雖說是他主親的，但他莫名有種被勾引的錯覺。

陸逍開門前回頭看了眼，只見被子外出一截蓬松的豹尾，“嗖”得收進去。

“為什麼要冒出耳朵和尾呢？”

“睡著了沒控制住，不行嗎？”

“……我去晨練了，你再睡會吧。”陸逍脖子，滿心狐疑的走出門。

宋槐序聽到門關的聲音，耳朵了，翻坐起來。

唔，鐘意說的好像還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