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許彌已經記不清了。他只記得他自己哭得很兇,幾乎要背過氣去。他被李麗文扯進了房間里,跟陳荒年分隔開。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李麗文發瘋。
李麗文問他,要不要跟陳荒年分手。
他搖頭,說不分。
李麗文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摔在他上,恰好砸到他的肩膀,很疼。罵許彌不要臉,罵他不知恥,說沒生過他這個兒子。
許彌已經不在意的話了,他只是想,陳荒年什麼時候來接他走。這輩子重生以后,他的確想過,要和媽媽重歸于好。上輩子他媽媽是突然就死了,癌癥晚期,還沒得到治療就死了。
他沒來得及見到李麗文最后一面,心里是有點憾的。重生以后,他迫不及待地趕回來,不只是想救他爸一命,也是想再看看李麗文。
但都是他自作多。
半個小時以后,陳荒年又來了。他帶來了很大一筆現金,是他剛剛去銀行里取的。
他把錢全部放在桌子上,態度誠懇,“阿姨,您相信我,我會對他好的。這些是我給您的見面禮。”他把那筆錢往李麗文那邊推了推,眼可見的,李麗文方才還厭惡至極的神就有改變。
沒有立刻去接這筆錢,而是雙手抱,橫眉豎眼地問:“你們兩個都是男人,你們這樣做,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陳荒年依舊是低眉順眼的:“我們可以不對外公布,只是您是他的媽媽,這件事您有權知道。我不會虧待他,也會孝敬您。”他停頓了一下,艱難地說,“我媽死的早,我沒有媽媽。如果我和他在一起了,您就是我媽,我會像對我親媽那樣對您好。”
“你……”
陳荒年又說:“這里是一萬塊錢,如果您答應我和他在一起,我會再包個紅包給您。”他知道李麗文想要的是什麼,就一個字,錢。
給錢就能解決的問題,就不問題。
李麗文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扯起角笑起來:“其實媽也不是不支持你們倆,只是這個社會吧,沒有你們這個說法。不過你們都這樣說了,媽還是理解你們。”
許彌不可置信地看著的臉,突然生出一種他被明碼標價,就像菜市場上的豬,就這樣被賣給了陳荒年的覺。
比起倫理道德,李麗文更在意錢。
他覺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在他媽心里,他就值一萬塊錢,只要給錢,就可以笑盈盈地把他賣出去。
一時間,許彌覺天崩地裂。
陳荒年向李麗文道謝,態度極其謙卑,一再承諾會給更多的錢。李麗文笑得都合不攏,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接了。
甚至還端出來水果,邀請陳荒年吃。陳荒年沒敢要,依然畢恭畢敬地站在原地,像是虔誠的信徒。
許彌覺得自己好像置于深海,他快要窒息了,空氣那麼稀薄,每一管都在囂著恐懼。
小時候他生病,李麗文總是認為他在裝病,不僅不帶他去醫院,還會冷嘲熱諷,故意揣測他。
家長會沒有人來,學費沒有人,服永遠不合,連生活費都不愿意給。
那時候他以為媽媽只是不像別人的媽媽那樣細心,直到如今才明白,因為在李麗文眼里,他只是一個賠錢玩意兒,現在他被標價售賣,為李麗文帶來最后的利益。
活了兩輩子,許彌第一次直面李麗文的心,那樣殘酷,那樣冷。
眼淚無意識地落下,許彌雙眼無神,微微抖,就這樣茫然無措地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桌子上擺著的百元大鈔,更是在嘲諷著他的價值。
陳荒年用余掃了他一眼,見他失魂落魄的,反倒冷酷地勾起角輕輕地笑了一下,誰也沒有注意到。
有了這一出戲,許彌對這個家應該就死心了。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許彌就不應該對這個家庭還有期待,許彌心里只要有他一個人就好了,為什麼要裝其他人?
還好,李麗文眼太短淺,一萬塊錢就把拿下了。
雖然他自己也被打得很慘,不過比起他收獲的,實在算不上什麼。因此,陳荒年心大好,眼里也帶了不明顯的笑意。
許彌站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梆梆地說:“陳荒年,我帶你去看一下我的臥室。”
陳荒年神恢復正常,溫地看向他,抿著笑了笑。他臉上還有傷,角帶,是被李麗文不小心抓破的。
李麗文收了錢,自然就不阻礙他們兩個往了,笑著說:“小陳呀,你跟他去看看吧。他房間沒怎麼過,還是那樣。讓他給你看看他小時候的照片。”
聽這話,這就是一個開明又正常的母親。
陳荒年點頭道謝,跟著許彌進了臥室。
房間不大,放一張床和一張小書桌差不多就滿了。許彌的房間很久沒住人了,書桌上鋪了一層細灰,空氣中漂浮著小塵埃。
許彌沉默著關上門,然后就著氣哭起來。他真的好傷心,他滿心歡喜地回家,沒想到收獲的就是這麼一個局面。
他不敢當著他媽的面哭,躲進房間里了,眼淚就止不住了。
他手保住陳荒年的脖子,扯著氣說:“老公,,一點都不我……只有,只有你我……”
陳荒年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眼里含笑地說:“老公你……老公非常你,你也只老公一個好不好?”
許彌點點頭,眼睛紅紅的,像只小兔子:“我只喜歡你一個,不喜歡其它人。”
陳荒年滿意至極,攬住他的細腰,把人按進自己懷抱里,低聲道:“是啊……只喜歡我一個就好了,其它人都不重要。們都是在利用你,只有我是真的你。你知道的,不管多錢,我都不會賣掉你的。”
這話又讓許彌傷心了,他哭得更兇了,又看見陳荒年臉上的傷,心疼地出手去陳荒年的臉頰,“好壞,還打你!我都舍不得打你!剛剛還拿水杯砸我……老公,親親我,親親我。”
舌尖糾纏在一起,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許彌覺自己快要被陳荒年吃掉了,哭著推推他的膛,“不要親了,不過氣。”
陳荒年放開他,在他哭腫的眼皮上親了一下,好聲好氣道:“寶寶,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別想那麼多了,等你爸到家了,問到電話號碼了,我就帶你走了。我們一輩子也不回來了。”
許彌恨恨地點頭,又說:“老公,疼不疼?”
陳荒年角上揚,拉著他的手,“不疼。你親親老公,親親就不疼了。”
聽了他的話,許彌果然乖乖地湊過來,在他傷口輕輕地舐,像是溫的小。
他希許彌永遠都這樣,當他的菟草,做他的金雀,錮在他的世界里,無法逃離半分。
陳荒年把許彌抱得很,在許彌看不見的地方,森森地笑起來,角上揚。
他長得很冷清俊秀,氣質沉穩斂,誰能想到,他本質上是個殺人狂魔,以殺為快樂,還一步步引許彌沉淪,從此為他的專屬寵?
他好許彌,到恨不得把許彌生吞腹,再不分離。
許彌在他懷里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窩在他懷里睡著了。陳荒年給他拉攏了被子,看著他被眼淚水打后凝一段一段的眼睫,越發覺得,許彌哭起來,比笑著好看多了。
他玩弄著許彌的眼睫,笑意盎然。
這個人,很快就會完全依附于他了。現在還不夠,許彌還有自我意識,會想著有自己的社,自己的生活。
他不允許許彌有這些想法。上輩子他不過是一時沒看住,許彌就玩野了,還想著跟他分手。他只能把許彌殺了,做一個標本,這樣許彌才會乖乖的地在家等他。
中不足的就是,許彌不能他老公了。
這輩子,他要許彌完全圍著他一個人轉,一分一秒,都不能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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