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氣凌人,如同煞神。
那不怕死的模樣,還真將喬家人唬住了。
喬家人和張大嫂不由地想到昨天被潑一糞水的狼狽模樣。
喬鈺:“我說過了,你們不給我活路,那咱們同歸于盡!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在乎這些?”
公安同志也顧不上張大嫂了,連忙勸阻:“喬同志,你冷靜些!冷靜點。我們只是來詢問事,這盜竊案與你有沒有關系,還在調查中。他們如果期間打砸、拿了周家東西,都得按原價賠償的,即便沒錢,也可以從生產隊那邊預支錢出來賠償,后續是要扣工分的。
他們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傻事。”
公安同志一說,張大嫂和喬家人瞬間偃旗息鼓了。
家里糧食就那麼點,錢票還沒了,秋收后全靠工分分糧食,這還是旱年,能分到多糧還說不準。再怎麼著,也不能自己把路走死了。
真要沖進周家做那些損事兒,吃虧的的確是他們。
喬鈺咧開,出真摯的笑容,“還是公安同志你們明事理啊,不愧是讀過書的人,有文化,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繞。看看我,一個鄉下婦人,只知道和這些人拼命,你們就不一樣了,知道拿他們命脈!公安同志就是腦瓜子靈啊。”
其他人:“……”
這變臉速度,圍觀群眾實屬沒反應過來。
公安同志干咳兩聲,公事公辦地詢問:“喬同志,請問昨晚你在哪兒?”
喬鈺:“在哪兒?在家里睡覺咯,不然還能去哪兒?”
“你眼下黑眼圈……”
喬鈺了臉頰,道:“哦,你說這個啊,昨天白天,他們不是來找過茬嗎?我想到差點被燒死前的經歷……
公安同志,人如果沒死一回,繼續像以前唯唯諾諾,不知道怎麼反抗,我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呢?能不能養活老張家兩個孩子,能不能離娘家人和老張家大嫂都是個未知數?
沒出嫁前,我過得什麼日子啊?公安同志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那是當牛做馬!即便嫁出去,娘家人也是收了老張幾百塊,將我給賣了!你們說,都把我給賣了,怎麼好意思再找上門說為我好,為我尋了門好親事啊?這話,就是一頭蠢鈍的豬都不信!
還有嫁給老張后的生活,大哥大嫂當年把老張掃地出門,可是什麼都沒分,還斷絕了關系!后來是大隊做主,老張才不至于死。這些年,也任由大哥大嫂打秋風!老張一死,大哥大嫂是一點舊不念,為了那點恤金,就想燒死我和兩孩子啊!昨天大嫂還跑來我這兒鬧,說大偉小勇是張家的種,該由來養……
公安同志啊,是張家兒媳,男人蹲了籬笆院子,我也是張家兒媳,男人過世了,哪有就是張家人,我就不是的道理?我就不能養大倆孩子?男人如今蹲了籬笆院子,又恰好要回倆孩子,那我是不是可以猜一猜,料一料,就是想要回倆孩子,磋磨死他們啊?!
是不是這個理兒?公安同志!你可得盤問盤問這位的用心啊!”
喬鈺覺得這兩家人沒將自己昨天的警告放在心上,于是,忽略了張大嫂的跳腳,又將矛頭對準喬家人,“哦對了,公安同志,你們不來,其實我也想去找你們的。你們大約都聽說了我出嫁前過的日子吧?如果沒聽過,那我再復述一遍?”
兩位公安同志連忙搖頭。
不用了不用了。
就你小能叭叭的,本沒我們用武之地!
喬鈺淚水是說來就來,但一點兒哭腔都沒有,吐字清楚,條理清晰道:“我爹娘也不是沒生過閨,我前頭有好幾個姐姐呢,們都沒我那當牛做馬的‘好待遇’,即便是嫁人,男方給的彩禮也沒超過十塊。怎麼就我不一樣了?
我小時候還真信了娘在外說生我差點沒了命,說我克那一套,后來在老張家養了兩年,爹娘昨天找上門,我才發現我和喬家人長得完全不一樣啊!公安同志!他們一定是知道我爹娘是誰,故意磋磨死我的啊!說不準我還是他們故意拐回來的!
拐賣人口是犯法的吧?查清后能不能把他們關起來判刑啊!我親生爹娘說不準現在還在找我的下落啊!我真可憐吶!
這也是我昨晚想了一夜,一夜沒睡的真正原因啊!”
公安同志原本覺得這話說得扯蛋,再一看喬家二老心虛的模樣,以及喬鈺與喬家人長相……
每一相同的?
莫名的,有種想調查真相的沖?
喬鈺假哭了兩聲,似想通了般,擲地有聲道:“公安同志,我要告他們!告他們孩子!我肯定不是他們親生的!”
喬家人瞬間就慌了神,“喬鈺!你怎麼說話呢!你這是要寒爹娘的心啊!”
“我們一把屎尿把你養大,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喬鈺!你個沒良心的啊!你居然要告爹娘!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喬鈺眼尾冷颼颼的,像是一把把小刀掃過去,“如果真相是我說的那樣,天打雷劈的該是你們,而不是我。”
這會兒,雙方都顧不上封建迷信了。
喬家人對喬鈺進行親上的道德綁架,喬鈺就事論事,訴說出嫁前的種種不對勁和苦楚。
一時間,兩起盜竊案演變人口販賣案。
喬鈺是盜竊案的嫌疑人,但沒有證據。喬家人也是人口販賣案的嫌疑人,也沒有證據。
雙方咬牙關斥責對方,分毫不讓。
但終究是喬鈺占據上風。
無他,皮子太利索了。
喬鈺跟著公安上了一趟縣城,給出的說法是:“我們查型!看型如何!如果不對,再加上他們這些年對我的磋磨,足夠判刑了吧?”
喬母:“不行!不能查!絕對不能查!”
哦豁,不打自招了啊。
公安同志當場給喬母喬父吃了手銬,喬鈺還是跟著去了縣上,查型去了。
張大嫂人都傻了。
咋回事?不是查盜竊案子嗎?怎麼就牽扯到人口販賣一事上來了?
……
喬家二老都是O型,所以生不出來喬鈺這個AB型來。
喬鈺哀慟得大哭,指甲往二老臉上撓,一副失了理智的模樣,“我哪里對不住你們了?!你們在我之前,已經生了五個閨,咋就還要拐我到你們喬家?!你拐就拐了,為何這些年還要磋磨我!為什麼啊!我的親生爹娘在哪兒啊?!你們說,你們說啊!”
失控是假,手是真。
不將這倆毒瘤子抓點出來泄泄火氣,還真對不起原主過去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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