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nbsp;nbsp;重大進展！作學弟閃閃惹人，學姐難自為表白

“我不能再接你的幫助了。”

這話一出，周圍幾個人俱是一愣。

“什麽？”程之遙似乎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李衍說：“你又幫我了一次。可上次的人，我還沒來得及回報你呢。”

程之遙現在聽見“回報”兩個字就頭疼。調整了一下心態，循循善道：“哦，這個啊。我說了我們可以等下次條件合適，你再報答我啊。”

李衍堅持：“不能等下次了。你幫我太多次，而且都幫了我好大的忙，我快報不過來了。”

程之遙按了按額頭。旁邊梁鈺還不知道他的格，有些驚奇：“喔，你還蠻知恩圖報的嘛。不過你現在不應該先找個合適的兼職嘛，急著報恩做什麽。”

“不可以。”李衍說，“欠別人的就要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反正早還晚還都要還，不如現在就還了。”

程之遙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耐心：“其實你要知道，給你介紹個兼職渠道，這對我來說，只是順手的事，我沒付出什麽，所以你也并不欠我什麽你懂嗎？我不需要你的回報，也沒想過要你回報我。”

李衍卻說：“不，你明明付出了時間。如果不需要回報，那你為什麽要幫我。你完全可以視而不見，走過去，就像那些陌生人一樣。你本不用花時間來做這個舉手之勞，更不用幫我到這個份上。”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一路走來，幫我的都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可是我還沒搞清楚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所以你為什麽要幫我。咱們非親非故，你也不需要我為你做些什麽。為什麽你要幾次三番地幫我……”

這份直率的質問讓程之遙都語塞了。失笑：“這……幫你不可以嗎？一定要想從你這裏得到什麽才能幫你？”

李衍也覺得尷尬，心一慌，愈發口不擇言：“你幫了我，我就欠了你，你還不要我還。不要到最後，越欠越大，大到我還不起。到時候你再以人相要挾，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

錢鑫趕拿胳膊肘捅他，示意他別說了。一邊在心裏腳趾摳地：這小子商怎麽這麽低……

程之遙抱起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旁邊的梁鈺已經先變了臉：“喂喂喂，這位小同學，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幫你還幫出罪過來了。你運氣好，今天遇見，是看你實在困難得，才想拉你一把，這種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你這話什麽意思啊？哦，覺得我們是想害你還是對你有所企圖啊？我說你……”

“好了好了別生氣。”程之遙止住梁鈺的話，笑著看向李衍，“你警惕心蠻強的嘛，倒也不算壞事。”

李衍還是不放棄這個問題。下，年清澈的瞳仁盯住，固執地問：“那麽到底為什麽。這世上本不存在不求回報的付出。哪怕是第一次你順手幫了我，那麽後面那幾次又是為了什麽。”

好像一定要找出一個理由，他才能夠安心。

程之遙是真的覺得無奈。沒見過這種類型的人，凡事都這麽較真，簡直是有些麻煩了！

看向眼前人的眼睛。

人的眼睛能看出很多東西。

年的眼睛漂亮，眼型飽滿，眼尾上挑，下眼瞼圓圓的，清澈懵懂，帶點防備跟倔強，又有些無辜的委屈。

這雙眼，不笑時有些冷漠，睜大眼睛看人時就顯得很天真。

像那種還沒長大的流浪小貓。

被人拋棄了，被人扔在路邊，被人各種恫嚇驅趕，躲起來哭過一陣後，決定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于是傷又強作鎮定地面對這個世界，對遞過來食的手也要帶著懷疑、防備、和敵意……

可是這樣的小貓也很好哄啊。

程之遙笑了。

“一定要個理由？”問。

李衍點頭。

程之遙看著他的眼睛，慢條斯理道：“大概，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對面的人呆住了。接著，年白皙的臉就紅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不再執拗地盯著，而是低頭把臉扭到一邊，不敢與對視。

“這不能算個理由。”他氣鼓鼓地說，似乎在為自己這麽容易就臉紅而生氣。

“可這就是一個理由啊。你合我眼緣，我覺得賞心悅目。平時呢，我就喜歡順手幫一些長得好看的。就這麽簡單。”

李衍手指糾結地撚著背包帶，有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程之遙攤手：“這下放心了？你不放心我也沒辦法，這個機會要不要隨你啊。”

李衍飛快地瞟了一眼，又趕快挪開。

“我不欠別人的。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來還報答你。”他繃著臉，還是重複著那一套話。

又紅著臉補充了一句：“但太過分的事我是不能做的。”

錢鑫在旁邊捂住了臉，沒眼看。

程之遙笑出了聲：“那你想出來自己能回報我什麽了嗎？”

“我……”李衍語塞，很認真地想了一圈，最後沮喪地低聲道，“我現在什麽都沒有，沒辦法為你做什麽的……”

程之遙收起自己的手機，故意做出想了一想的表，然後說：“噢，那這樣吧，既然是因為你好看才幫你，那等到下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你要變得更好看點，讓我看見很開心，不就算報答我了嗎？”

李衍看向：“啊？這算什麽報答啊？”

“怎麽，你覺得這件事不重要嗎？”程之遙笑，“之心人皆有之啊。看見好看的人，我就能神清氣爽，心變好了，效率也高了，做事事半功倍能省出不的時間。這不就是對我的報答嗎？梁鈺你說是吧。”轉頭求認同。

梁鈺磕著瓜子，不知可否聳聳肩。

程之遙回過頭：“你看都這麽認為的。所以你要好好吃飯，下次遇見時不要那麽憔悴，要更好看一點，那就是回報我了。”

李衍紅著臉看著，烏黑的眼珠亮晶晶的。

還沒等他開口，程之遙就特別叮囑：“不過你可別忘了，還欠我一部分沒還呢。所以每次出現在我面前都得要好看，不能暈倒。這個要算清楚的，千萬別忘了哦。”

李衍聽著，神認真。他用力點了點頭，然後抿笑了一下。

程之遙也笑了。

“終于見你笑了。原來你笑起來這麽好看，那平時得多笑笑啊。”

李衍不笑了。他覺臉又有些發燙了。

程之遙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上單車，對錢鑫說：“別忘了那件事哦。”

然後對兩人揮了下手：“走了。”

說著騎走了。梁鈺也跳上了車後座。

李衍呆呆地揮著手，突然想起什麽。

他著急地沖遠去的背影喊：“學姐等一下！我還沒加你的聯系方式！”

不加聯系方式那怎麽知道下一次什麽時候遇到呀？

可是程之遙已經帶著梁鈺騎出去了好遠。

“安裝包讓錢鑫發給你！”的聲音遙遙傳來。

李衍失落地放下手臂。

錢鑫師兄站在一旁，邊給他發安裝包邊搖頭嘆息：“我說師弟啊，雖然單純率直是種很可貴的品質，但也要分時間和場合，有時要注意語言的藝，說話不要這麽直來直去的。哪怕你心裏起疑，還有當面這麽不給面子的？唉……”

李衍訥訥，然後想到什麽，趕問：“師兄，你有學姐的聯系方式嗎？”

師兄嘆息聲更大了：“師弟啊，有些機會，錯過就不會回來了。要到聯系方式又能怎樣呢？你才剛學，師兄勸你啊，不要想那些不該想的事……”

李衍剛退燒的臉又一下子火辣辣的。他明明只是想還人，并沒有想什麽不該想的事！

但他卻莫名地到一陣心虛。就連要學姐聯系方式這件事，也一下子讓他于啓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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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新生怎麽素質這麽差呢？沒點禮貌，幫他還幫出錯來了？”自行車後座，梁鈺憤憤不平。

程之遙騎著車隨口道：“你也知道是新生嘍，剛到新環境，有點警惕心很正常。”

梁鈺還是氣不過：“警惕心強也就罷了，還不會說話。你看他那語氣，仿佛幫他就是對他有什麽圖謀似地，什麽都要算清楚，生怕跟我們有一點瓜葛。這是把我們當什麽了，詐騙犯？”

想起第一次見面，那個人非要糾結幾塊錢的樣子，程之遙也笑了：“千人千面唄。有的人自尊心就是比較強，連幾塊錢都不想欠別人的要算清楚。也行，總比喜歡占人小便宜的好吧。”

梁鈺一想也是。想起什麽了又問：“上次你說的送醫務室那個開學暈倒的新生就是他啊？他怎麽回事兒啊，是不是瓷你？”

“他瓷我做什麽，他也沒訛我啊。”

“他喜歡你，總是往你那邊看，你看不出來？”

程之遙無奈：“我跟他才見幾面啊，他就喜歡我？拜托你不要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天吶你怎麽能懷疑我的眼，我在這方面的判斷就沒出錯過。你看他對著你的那個神態，不就臉紅……”

“大一男生都這樣，見誰都臉紅，不要被他們純的外表給欺騙了。過幾天就變油了，也就不臉紅了。”

梁鈺就嘖嘖嘖說你又裝瞎。扶著程之遙的腰，又開始慨：“現在的男生啊，一屆不如一屆，長得越來越歪瓜裂棗。導致偶爾來一個好看點的，就仗著值，口出狂言，為所為。墮落啊！”

說到值問題，梁鈺又興起來了。拽拽程之遙的服：“說起來，剛才那個在新生裏還比較紮眼呢！照片上過表白牆的，點贊還不，我給你看看照片。”

說著掏出手機，翻啊翻啊翻，最後翻出一張照片來，一手摟程之遙的腰，一手努力長手臂把手機舉到程之遙臉前：“你看，就這張，確實不錯呢！”

程之遙連說騎車呢騎車呢。真是無法理解梁鈺對發掘男經久不息的熱，每當發現一個長相姣好的男生都要拉著全寢室一起品鑒。最開始也興致，時間長了都膩了！因為看久了發現這些男生穿著打扮翻來覆去就那幾樣，還喜歡裝酷哥，沒什麽新意，有什麽好看的！

可梁鈺非常熱地一定要讓看，說這次不一樣！

此時剛好遇到紅綠燈。程之遙了車閘，把車停下，就著梁鈺的手，低頭看向屏幕。

照片大概拍在傍晚。薄暮的霞中，年趴在欄桿上，即使穿著寬大的軍訓服，也能看出形清瘦高挑，比例優越。在金的裏，他的一只手垂落在欄桿邊，白皙修長的手指微蜷，拈著一個紙飛機，眼神幹淨清澈，落在不知名的遠方，似乎有幾分憂郁。

程之遙先是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就神一變，把手機接過來，認真地盯著屏幕。

“太有靈氣了，”把照片放大仔細研究，“看這影，這構圖，這意境……這是新生拍的嗎？真不錯，是個人才，想認識……”

“你就看到了這個呀，讓你看人啊看人！在我面前拗什麽不近男啊！”

程之遙興致缺缺放開手：“人我看到了啊。好看的，但也沒好看到非常出衆的地步吧？”

“他出名還不靠長得好看，主要是那份氣質，很幹淨，很與世無爭，歲月靜好，還有那麽一憂郁跟脆弱……所以有人送了他一個外號，他‘小王子’，是不是有點那個意思？”

“小王子？”程之遙胳膊上起了一陣粟，因為有文藝過敏癥。抖了抖胳膊，“可以理解。新生剛進校，看什麽都眼前一亮。過段時間眼界開闊了，就會知道，這等姿，在咱們學校，不過中人之姿，灑灑水啦~”

梁鈺直呼：“也沒那麽平庸吧！”想了想又表示贊同：“不過咱們學校長得好看的確實不。說起咱們學院風水不錯地，前有湖後有山，鄰音兩個藝學院，帥哥如雲，四年下來，看得是心如止水……哎呀，想想馬上就要離開這裏，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程之遙積極給出建議，說實在舍不得的話可以申請延畢。梁鈺忙表示那倒不必，還是畢業證更麗！

綠燈亮起。自行車載著兩人重新行駛在柳蔭道上。此時天空碧藍，風也沒有那麽燥熱，吹著道旁的楊柳枝。梁鈺端詳著屏幕裏的照片，贊道：“‘淺微含，輕未惹塵’①。大橙子，你再多幫助幾次小學弟，我看畢業前，你怕是要折走柳一支，惹一桃花債呀。”

程之遙就笑：“桃花債…我是不可能欠別人債了，我現在都債權人啦，你也看到了，天天有人追著要報答我，不接還不行，煩啊~”

梁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現在的人是奇怪哈。追著人要報恩，像中了什麽咒語的地縛靈。”

說著又想起了什麽：“哎？不過你說，他說這些奇怪的話，是不是也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呀？”

程之遙痛苦閉眼：“梁鈺你可不可以不往那方面想……”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梁鈺閉上哼著歌，悠閑地在後座吹著風，刷著手機裏五彩繽紛的男。刷著刷著，又看到一個好看的，忍耐不住贊了一句：“其豔若何？霞映澄塘~②”

程之遙對于梁鈺突然而來的詩意也是習慣了。梁鈺是經常喜歡從古文裏摘些句子來比喻男的，也不管不切。

不過這次，程之遙腦海裏卻莫名閃現出剛才的畫面。

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在下，對出一個的笑，宛如晴空初綻，燦若雲霞。不由得也跟著笑起來。

“原來你笑起來這麽好看啊。”隨意誇了句。

年的臉又紅了。

蠻可的。想。

注①：【唐】陳 《長安新柳》

注②：【清】曹雪芹《紅樓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