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nbsp;nbsp;迷路俏學弟被學姐路邊撿起

在經過一番兵荒馬之後，李衍終于在錢鑫師兄的帶領下找到了自己的宿舍，過程還算順利。

——忽略掉師兄為了帶別人辦卡而突然消失的三四次的話。

“3區1棟，就是這裏了！”錢鑫師兄看了看他的學信息道。

李衍看著眼前的建築。這是一座十層高的公寓，紅磚式的牆，窗臺錯落排列而不顯雜，頗有設計。

師兄拿著他一卡通幫他在宿管那裏登了記，又領了宿舍鑰匙，就帶著李衍走了進去。

公寓樓要比外面清涼不。一樓大廳是很寬敞的，還劃分出休息區，幾張小圓桌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一側的吧臺有自助咖啡機和微波爐等，供學生使用。

進門一側有電梯。李衍的宿舍在302，從電梯出來，可以看到一層被分為兩個廳和一個活室，每個廳又被分三個宿舍，配一個盥洗室，環境還不錯。

打開宿舍門，每個宿舍裏有四個床位，上床下桌，桌子旁還有個雙開門的小櫃。朝南的臺采很好，落地窗搭配亞麻的窗簾，微風吹來，窗簾隨風輕輕擺。

其他室友應該還沒來，房間裏空地。錢鑫師兄是個熱心腸，熱心地幫他把行李跟小提琴安置好，又帶他看浴室在哪裏，廁所在哪裏，空調怎麽用，水費怎麽，電費怎麽……等等等等。

末了，師兄問他：“你帶這麽的行李，那你被子啊床墊啊什麽的有沒有？晚上總得睡覺吧。”

這也是李衍所憂愁的。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說：“等一下我找個超市采購吧。”

師兄一揮手：“嗨，咱們學校那個小超市，也就賣點零食文小型日用品。你要買被子床墊，得出了校門再走五裏地呢！”

這麽遠。李衍更憂愁了。

“不過巧了嘛不是！”師兄高興地說，“我正好認識一個賣這些床上用品的，也是咱們學校的同學！他那邊的東西都是現的一整套，我幫你問問他還有沒有，有就給你留一套。”

錢鑫師兄走到旁邊打了個電話，然後回來高興地拍著李衍的肩膀說：“剛好還剩一套！你要不要，要就給你帶過來。”

李衍道：“不用了師兄，這樣太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就……”

他還沒說完就被師兄打斷：“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都是同學嘛！就是我那個同學吧，他是勤工儉學，賣點同學們需要的東西，順便賺一點零花錢。所以這個是要收費的，你懂吧，哈哈。”

李衍：“……那，要多錢呢？”

師兄哈哈一笑，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低聲音：“師弟你先聽我說啊。就是這一套床上的東西，既包括了被子、床墊、枕頭，也包括床單被罩，你買這一套，就不用再買其它的了，我們還會給你免費送到宿舍……”

李衍點頭：“好的。那需要多錢呢？”

師兄：“你先聽我說完。我們不單會給你免費配送，而且還會送一個洗臉盆跟蚊帳！你也不用再去買臉盆蚊帳了，省時省力安全放心，怎麽樣是不是很全面，很劃算，很方便？”

李衍點點頭：“那到底需要多錢呢？”

師兄的目在他破舊的服與小提琴盒之間逡巡片刻，然後清了清嗓子，嚴肅道：“600。最好是現金。”

600……李衍了癟癟的錢包，猶豫著看向對方。

他一擡眼就看見錢鑫師兄正殷切地盯著他，目炯炯，兩頰的小雀斑都更明顯了點，看起來是一片熱心讓人不忍拒絕，搞得他有點張了。

他不知道，對面的錢鑫師兄比他更張。錢鑫發現，這個不茍言笑的小師弟擡眼看人時，是有點冷淡的迫在上的。

果然是要價太誇張了？錢鑫的手心裏逐漸滲出點汗來，想著要不要把價格打個對折？就聽見對面的人低聲問：“便宜50，行不行？”

錢鑫心裏一喜，面上卻做出為難的樣子，猶豫半天才道：“唉……這個……唉…* …用的是蠶被，進價就很貴……運送也費時間……唉！可你是我師弟啊……行吧！便宜50就50，收你0！”

一臉忍痛割，為了同袍之誼虧的表。

李衍心裏松了一口氣。他是不太擅長講價的。

不過師兄人還怪好嘞。

“好就這麽定了！我一會兒給你拿過來。你可以先去買一些其它東西，小超市裏都有，什麽香皂洗巾洗發水什麽的都能在那裏買。有不懂的問我，千萬不要不好意思。這樣吧我給你留個電話，我也留個你的好聯系。”師兄看起來很高興，語速都了二倍速。

他們換了號碼。李衍拿出錢包：“那我是現在付錢嗎？”得看看現金夠不夠。

師兄表示可以先付個100塊的定金，等送過來時再把剩下的付了。

收下李衍的定金後，師兄眉開眼笑給他寫收據，又想起了什麽，收起笑容叮囑道：“那什麽……師弟啊，要是有別的人給你推銷這些床上用品，你可千萬別買啊。剛開學，騙子很多的！有的都不是咱們學校的，就賣些便宜的劣質品，說什麽兩三百塊一套，其實質量差得很，專坑你們這些大一的萌新。而且師兄們送過來一趟，搬運不容易……你懂吧……”

得到李衍的再三保證不會改買別人的，錢鑫這才放心向他告別。

“好兄弟，有事跟我聯系哈！”師兄又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滋滋地走了。

房間裏安靜下來，就剩李衍一人。他下被汗水浸的外套，趕先去盥洗室簡單洗了個澡。他有點小潔癖，這一路走來滿風塵和汗水，已經忍了很久。

洗完澡出來後，他換上幹淨服，拿著髒服想要清洗，又沒有洗服的生活用品。他想把髒服找個地方先放起來去買生活用品，可角角落落都是積了一個暑假的灰塵。

李衍有些無法忍耐了。他環顧四周，開始做些略的整理。先用紙巾和抹布清理了下桌椅和床板，又用拖布把地給仔細拖了一遍。

做完這些已經是大汗淋漓。他又去盥洗室洗了個澡，重新換了幹淨服，這才拿起錢包，出門采購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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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路對新生來說確實不太友好。整個校區占地面積約八百公頃，足可以見面積有多大。再加上校區的整形狀是個圓形，學院又多，部很多路也不是橫平豎直的，彎彎繞繞，更顯複雜了。

李衍努力回憶著師兄介紹的路線，結合發的新生導圖，七拐八拐，終于找到了小超市。他手頭并不寬裕，拿著購籃仔細比較價格挑選生活用品，結果不知不覺就挑了一個小時。

就這樣吧。他在心裏說，拿去結賬，然後提著購袋走出了門。

走了一段路後，他遇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他記不得回去的路了。

百年老校，建築修修補補地擴建，導致路本不平直，很多地方都是不起眼的小路連接起來的，造了一種類似迷宮的效果。再加上古木參天，更讓路線顯得複雜。

李衍只記得來時穿過了一片小樹林，結果再次走過去，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草地。

此時太西斜，人聲漸消，蟬鳴倒是愈發刺耳。他尷尬地提著兩袋東西，有點不知所措。

路口倒是有校園平面圖，但是面對錯綜複雜的地形，對學校不悉的，即使看了地圖也搞不清方向。

沒辦法，只能邊問路邊走了。奈何問一個是新生，不清楚他的宿舍在哪裏；再問一個，只模模糊糊地指了一個方向。他沒頭蒼蠅似地提著購袋轉過來轉過去，不一會兒就氣籲籲，滿大汗。

下午三四點，天氣依舊燥熱。

李衍站在路邊，了口氣。汗水滲了出來，打服，在後背，很不舒服。但比起這點不舒服，渾的無力更無法忽略。為了來學校報到，他一早就起床，只吃了個包子，中午也還沒來得及吃什麽東西。

悶熱的空氣幾乎讓人無法呼吸。他必須趕快回到宿舍，然後找地方吃點東西補充力。

這樣想著，他觀察了下路邊的行人，看到一個年長的教授模樣的人，看起來很可靠。于是他走過去問：“老師您好，請問您知道星海公寓在哪嗎？”

“星海公寓？那可有點遠啊，直接說有點講不明白。”教授說著，打量了他一下，問，“你是新生嗎？”

李衍點頭。教授便說：“我有點事兒，不能帶你去。等等我找個人帶你。”

說著回頭：“小程啊，你不是要去宿舍區送材料，正好帶新同學認認路。”

“行啊沒問題。”後一個聲音響起。

李衍突然覺心跳了一拍。冥冥中他有某種預。

他轉過。

穿白襯衫的生推著自行車走過來，潔淨如霜雪，拔如松柏。

是。

程之遙。

教授說：“小程啊，你直接帶新同學過去吧，老師有急事就先走了。”

“沒問題老師，您先忙，我帶他過去就行。”程之遙爽快答應下來。

目送著老師離去，程之遙轉過頭來看向他。

“同學是去哪個公寓？”很和氣地問。

李衍只呆愣愣地著。

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去哪裏？要是順路可以帶你一程。”

李衍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程之遙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表變得有點嚴肅：“你臉不太好，沒事吧？”

李衍無法說出“沒事”兩個字。他的心髒的跳越來越快，已經是不控制了。太、熱氣、行人、人聲……周圍的一切都離他越來越遠，覺嗅覺聽覺味覺，全部麻痹失靈。

時間仿佛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短，讓周圍的一切都有種失真的覺。

他揪住口的服，扶住路邊的樹，眨眨眼，努力呼吸，想克服這可怕的覺，卻完全無濟于事。

我要死了。他想。

地球的引力突然變得如此大。他能覺到自己變了綿綿的一灘泥，從樹幹往下落，落到地上。

完全沒有預想中邦邦的覺。或者說，完全沒有覺。

他就這樣綿綿地倒在地上，眼前開始出現一片片黑影，將他最後一層層遮蔽起來。

在被黑影完全吞沒之前，視野中最後的畫面，是驚訝的臉。

好丟人啊。他絕地想著，徹底陷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