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吏敲響了擂鼓,褐黃的馬球在場上飛梭。
姜初妤旁的思緒都被拋開了,一勒韁繩,鑽進去搶球。
雖然在渝州時,打馬球的次數屈指可數,但素日裡並未疏於鍛鍊,魄遠超尋常子強健,再加上場上其他人已打了兩局,力有些消退,很快便吸引了眾人的焦點。
那魏姑娘確實習過武,打球的把式十分像用槍,招招帶著狠勁,但也不是沒辦法。
偶爾二人球桿相撞,姜初妤先卸力,四兩撥千斤地避開的進攻,又裝作搶球,牽制住,給同隊人搶球的機會,對面拿不準到底該防誰,漸漸了陣腳。
最終替熙和郡主的隊伍連進三球,贏了。
鼓聲敲響,比賽結束。
姜初妤長舒了口氣,總算沒有給顧府……不,沒有給阿耶丟人。
仰頭著天邊流雲,日如瀑,耀得眼疼。
在原地失神了片刻,姜初妤才姍姍駕馬下場,可還未走近,就遙遙看見觀武臺上,本是的座位上堂而皇之地坐了個人,是去而復返的熙和郡主。
姜初妤握著韁繩的手一,像個杵在雪地里的迷途,勒馬停住了。
竟無人覺得不妥嗎?
第7章
熙和換了華服,滿頭金簪步搖,細長的眉眼秀里藏針,直直向姜初妤。
下人都告訴了,本該是的風頭,全被這丫頭搶了!
昨日剛來就丟了貓,今日又出了這等糗事,的臉面險些掛不住。
但必須要鮮亮麗地出現在人前,要永遠都是尊貴奪目的。
熙和輕蔑地收回目,重又投向顧表哥上,角翹出個勢在必得的笑。
最知道他的子,要不是那個破婚約,顧表哥不想落得背信棄義的名聲,能娶這突然冒出來的人嗎?
什麼顧夫人,不過暫且鳩占鵲巢罷了。
顧景淮久等不來夫人,在忍耐了幾息熙和喊痛的嚷嚷後,緩緩睜開了眼,聲音低沉如鍾:
「腳痛就去找太醫。」
「多謝表哥關心,我沒傷得那麼厲害,歇歇就好了。」
「那你回自己位置上歇去。」
他橫眼睨了一眼,眼尾積了層薄怒。
熙和無辜地眨著眼,捂著口楚楚可憐:「我站不起來了,表哥可否搭把手?」
還沒等出手,立在一旁的宮人可就等這句話呢,連忙扶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熙和:「……」
-
姜初妤眼中的校場又變得灰濛濛的,沒有回去跟熙和爭那個位置,以不適為由先一步回了行宮。
春蕊見居然自己回來,雙頰還紅彤彤的,髮也微,忙不迭上前托住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小姐,你被人欺負了嗎?」
姜初妤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抱住,鼻頭一酸落下淚來:「春蕊……」
春蕊扶進了屋,可問了半天也問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急得都快冒汗了,姜初妤才吸吸鼻子:「我想阿耶阿娘了。」
春蕊的子了下來,拙得不知說什麼,只好坐到邊,輕輕抱住了,笨拙地安:「小姐別難過,老爺夫人若是知道您如今嫁得良人,定會在天上為您高興呢。」
姜初妤坐在床沿,全重量都倚在春蕊上。
覺自己渾沒勁,已經不想哭了卻止不住淚,眨了眨迷濛的雙眼:「春蕊,我好像有點難。」
春蕊拿香帕為拭淚,心疼得不行:「小姐別說了,奴婢知道你心裡難,說出來就好了。」
「不是,我覺得頭有點暈……」
春蕊手探了探額頭,頓時張起來:「好像是有些發熱,小姐你先躺會,我去人來看看。」
「不用了,我應是中了暑氣,歇一會兒就好,我的子你知道的,壯得很。等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你記得醒我。」
春蕊應下了,服侍換了一乾淨的裡,將染了汗的服抱去浣洗。
……
姜初妤一覺睡到申時,熱是退了,但又又疲,像只癟了的荷包綿綿地躺在床上。
「春蕊……」
鬢髮發,嚨乾得發,了好幾聲春蕊才推門進來:「小姐總算醒啦。」
「怎麼沒醒我?」
「我瞧您睡得正,太醫也說多睡會兒好得快,就沒打擾。姑爺午膳時回來了一趟,現在又去校場了,知您中暑,人做了清淡的碧澗羹,小火熱著呢,小姐了的話我去端來?」
姜初妤有些意外他竟然對自己上心了,點點頭,等著喝碧澗羹。
春蕊走了幾步忽然又折返回來:
「對了,差點忘了,姑爺還人送來了一隻貓兒。我怕它跑了,編了個竹籠關起來了,小姐用完飯可要去看看?」
姜初妤像只兔子似的立了耳朵,蒼白的小臉慢慢浮現紅潤的澤,期待之溢於言表。
「我現在就去!」
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春蕊急得在後面追:「小姐先喝口水,披件裳!」
橢圓形的竹籠里,一隻髒兮兮的小白貓一團,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人,即使打開了籠子也不肯出來。
姜初妤小心翼翼地拎著它後頸拖著它後爪,把它抱出來放在地上,調侃道:「你怎麼比昨兒見著的時候更黑了,這麼調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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