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珠咬著牙：“此人……此人是從我記事起，唯一將我打敗的人。”

月苓意外地看著。

“那日老師正巧來家中，旁觀了我們比試的過程。”明珠覺得辱，眼眶慢慢紅了，“老師要收他為徒，他居然拒絕了！”

“我當初為了拜在老師門下，費了多功夫！他居然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拒絕了！”

“我承認他優秀，但是他傲慢的樣子著實讓人討厭！”

吳蔓張得老大，眨了眨眼睛，“所以你一直記到了今日啊。”

“我實在想像不出他這樣的人會喜歡上什麼樣的姑娘，但應該不是月苓這樣的弱人。”明珠上前握住姐妹的手，懇切道：“這人委實壞得很，格缺點一大堆，不要喜歡他，他會傷害你的。”

月苓看著激的好友，心中有種難言的苦。

實在不知他以前都過什麼樣的苦。

家中突遭巨變，一夜之間變了無家可歸的孤兒，不僅無可去，還要小心提防藏在暗中的仇人。

月苓也微紅了眼眶，輕聲道：“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可知，他為家中庶子，自小便嘗遍人生苦楚，看世間冷暖，他能有與你一較高下的能力，是為何？”

霍明珠無話可說。

是啊，庶子本就低人一等，何況聽聞父親所言，那人的生母份卑賤，比一般姨娘還不如，初時父親還讓他們兄妹四人不要因此對他抱有見。

月苓哽咽道：“他在人後必定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方有如今的就。”

明珠見好友如此難過，心裡也不是滋味。

是嫉妒陸修涼，嫉妒他才華在自己之上，更嫉妒老師對他青睞有加，就連父親也將他視作得意門生。現在竟連好友也喜歡上了他……

真是冤家。

明珠把月苓抱在懷中，遲疑了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你既如此喜歡他，那我也不會再說什麼。不過我還是討厭他，但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會儘量克制自己的緒。”

“我知你的憂慮，你放心，若是他欺負我，我就去找你，你幫我欺負回來。”月苓沖明珠笑了笑。

那莞爾一笑，煞是人。

明珠被明艷的容晃了神，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絕人，心中對陸修涼的不滿又添了一層，真是便宜了那廝！明珠暗暗想著，若是那人敢辜負月苓，定不能饒恕他！

吳蔓順通了那口氣，擔憂道：“月苓，那萬一……陸將軍不喜歡你，怎麼辦？”

不，不會的。阿念在心裡默默說道，神張地看向姑娘的方向，專注地等待月苓的回答。

只聽月苓輕笑一聲，朗聲道：“我如此貌，他定會另眼相看。若是他對我無意，那我便去吸引他的注意，一定讓他看上我。”

吳蔓敬佩地看著，居然敢去招惹那出了名的大魔王，不愧是家月苓。

明珠看如此，也笑了。知好友如此說是想讓寬心，可是倘若陸修涼這般看重外表的話，也並不是好事一樁。

第11章

絳紅的轎，月苓閉著眼坐在舒適的繡榻上，發頂的珠釵隨著轎子的搖晃左右擺，春風拂過，淡黃的簾布里外翻飛。

阿念伴坐在另一側，小心打量著。

今日月苓一改往日素雅的裝扮，特意著火紅襦，外披薄如蟬翼的紗罩衫。

這服是幾天前剛剛趕製出來的新，布料是十五歲生辰時，二姐傅月芫送給的生辰禮。

因為素日裡月苓偏好淺的服，所以即便是這些布料極為名貴，也沒有拿出來用過。

不久前姑娘突然找出這匹布料，吩咐崔媽媽去京城中最好的裁鋪做一漂亮的子。

晨起梳妝時，流月為換上這件子，一張揚艷麗的非但沒有半分違和，甚至將骨子裡那份展現得淋漓盡致，驚艷了一眾丫鬟婆子。

崔媽媽眼睛發亮，滿臉笑容：“這裳的真的太襯姑娘的了！我可真是該打，居然沒發現姑娘如此適合這種亮麗的。”

“真的太了……我回頭去庫房裡好好找找，把所有箱底的布料都拿出來做夏，姑娘本就艷京城，換上這怕是比當年的姚貴妃還要上幾分！”

阿念原本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原因讓姑娘一改往日的風格，直到此刻，終於有了些頭緒。但這猜想太過驚人，這種覺就像是突然被天空中的流星砸中。

姑娘真的還是以前的姑娘嗎……

阿念試探道：“姑娘今日……和往常不太一樣……”

月苓眼都沒睜：“嗯？”

阿念一鼓作氣：“姑娘，您剛剛和吳姑娘和霍姑娘說的那些，可是真的？”

月苓表都沒變，“自然。”

阿念大驚，吞吞吐吐道：“您什麼時候對……對將軍……奴婢一直以為您鍾意姚公子。”

月苓淡淡道：“我從未說過我喜歡姚之騫，為何你們一個兩個全都以為我會嫁給他？”

睜開眼，撞上了阿念震驚又意外的眼神，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