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媽說天氣轉涼了,今晚吃火鍋，讓我問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飯。”

回去的途中，泠收到書蕓發來的信息,直接轉告給正在開車的陳濯清。

“好。”

陳濯清轉了下方向盤，左轉彙一條主幹道，想了下,“你家附近好像有間超市，需不需要再買點食材。”

泠轉過頭看他：“你怎麽跟我想的一樣。”

想著書蕓應該是算著平時兩個人的飯量，現在再加一個人的話,最好還是再買點東西回去。

陳濯清笑了笑。

幾分鐘後到達泠家的小區樓下，陳濯清把車子開進小區裏面的停車場，練地倒車庫。

泠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就順便買了車位,但車子一直沒買，就空著沒用。

泠：“你可是第一個停在我車位上的人，我自己都沒用過呢。”

“我的榮幸。”陳濯清聽提到這個話題，順勢多問了句，“你是不是還沒有國的駕照？”

泠：“你不說我都忘了。”

經他這麽一提醒，泠終于想起自己還沒有國駕照的事。

之前考了英國那邊的駕照,回國後還要考個科目一才能換國駕照。

陳濯清解開前的安全帶，一邊說著：“有空的話，去把國的駕照考了，然後再買輛車,這樣你以後上下班也比較方便。”

泠點點頭：“其實我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

只不過上班後工作比較忙,一時忘了這件事。

進了超市後，泠先去推了輛購車,在後的陳濯清借著手長的優勢順手接了過來：“我來。”

泠放開雙手後直奔食品區那邊，看到喜歡的就直接扔進購車裏：“蝦、牛卷、魚丸……”

“都是我吃的。”

生雙手背在後,步伐歡快，偶爾停下腳步，隔著水缸盯著裏面的魚游來游去，覺得好玩。

撈蝦的時候，有幾只比較活躍的，在那裏跳來跳去，又差點被水濺到，氣呼呼地鼓起張臉蛋，像個小孩子一樣。

陳濯清很見到這麽生的表，自己也被染到。

平日裏鋒利的眉目和地看著在笑，上不知不覺間了點生人勿近的冷淡。

覺都是自己在挑，泠問旁邊的陳濯清喜歡吃什麽。

陳濯清：“你挑，我都可以。”

泠攤開雙手，一定要他選擇：“這麽多食，就沒有你最喜歡的嗎？”

我最喜歡你。

陳濯清盯著的臉看，反應慢了幾秒，看了眼：“魷魚吧。”

泠又笑了下：“巧了，我也喜歡魷魚。”

買蔬菜的時候，書蕓打了通電話過來，問他們到了沒。

泠：“到啦，我們在超市，買點菜再上樓。”

書蕓說不用買太多菜，家裏還有一些阿姨之前那買的。

“好。”

泠對陳濯清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可以走了。

經過日用品區的時候，泠想起家裏沒有男士拖鞋，說給陳濯清買一雙。

“你看看喜歡哪種款式。”

陳濯清還是那句：“你挑，我都可以。”

又給選擇，泠覺得他好像沒有什麽主見，但他談生意的時候又不會這樣。

也可能是這些小事陳總并不care吧。

起了點壞心思，看了下款式，特意給他挑了雙的。

“這雙吧，我覺得好看的。”

陳濯清看到狡黠的目，知道是在逗自己，配合著：“好。”

泠小聲地哼了下，惡作劇結束得很快，把那雙的放了回去，最終選了藍的。

兩人去收銀臺結賬，隊伍有點長，有個男生走過來，低頭在玩手機，沒留意到自己手上的推車差點就要撞到人，陳濯清眼明手快地攬住泠的肩膀，往旁邊躲了下。

泠在看著前面還有幾個人才到自己，完全毫無防備，肩膀到他的膛。

男人的骨骼很，隔著服也能到溫度，讓人無法忽視。

結賬的人很多，陳濯清怕剛才的事再次發生，自己站在後護著。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安全，便繞過的肩膀，雙手搭在推車的扶手上，將整個人圈懷中。

男人的下輕輕抵著的發頂，泠稍微一擡頭就能覺到。

很親的姿勢。

但他沒有完全著，跟又隔了點距離，留了點空間在。

是那種有分寸的靠近，不會惹人反。

泠并不抗拒。

—

“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

書蕓聽到開門聲，推著椅從廚房出來，看到泠後提著大包小包的陳濯清。

還說他們買多了，吃不完怎麽辦。

泠從購袋裏翻出剛才在超市買的男士拖鞋給陳濯清換下，指著他：“沒事，今晚有他在呢，他吃。”

陳濯清換了鞋後，跟書蕓打了聲招呼：“伯母好，打擾了。”

書蕓聽到他的稱呼，微微皺了下眉：“這聲伯母我聽著怎麽這麽不順口呢？”

“是不是該改口了？”

聽懂了的意思後，陳濯清上一秒的張消退，松了口氣。

他張了張，緩緩喊出那一聲他很久都沒有說過的字：“媽。”

“哎。”書蕓開心地應道。

“我以前就在想自己的婿以後會是個什麽樣的人。”書蕓看著他，眼神裏流著滿意，“沒想到，比我想象的還要帥。”

被誇的陳濯清低了低頭，有點不自然地抿了抿。

廚房裏的阿姨正在備菜，陳濯清走進去，挽起自己的袖口，主接過活：“我來。”

泠讓阿姨早點回去，說今天們自己手做。

書蕓就在門口看著他們小兩口，陳濯清洗好，還沒手，泠就把菜刀遞給他。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談，但作有種莫名的默契。

書蕓出一臉欣的笑。

中途泠離開了一會，去接了個電話。

書蕓看著還在廚房的陳濯清，見他切的作很是練，不像生手，找了個話題問他：“什麽時候學會做飯的？”

陳濯清：“十歲左右。”

書蕓：“那你比泠泠厲害，上了大學才會這些的。”

陳濯清：“不會也沒關系。”

這話裏的意思是他會就行。

書蕓聽出來了。

懂事的孩子早當家，書蕓想到些什麽，“你的事，我聽泠說了，節哀順變。”

書蕓的聲音跟泠的一樣，聲線溫，有種安人心的力量，“都過去了。”

“現在你跟泠泠結了婚，我們就是一家人，以後多回家吃飯。”

陳濯清好像猜到了今晚書蕓他來吃飯的原因。

說的是“多回家吃飯”，不是過來吃飯。

很久都沒有出現過的歸屬在此刻悄然萌芽。

“家”這個詞，對他太陌生了。

十五歲之後便消失，直到現在他二十七歲，又回來了。

“好，謝謝媽。”

……

一頓火鍋，大家都吃飽喝足，結束後陳濯清自己攬活去廚房洗碗。

書蕓手推了推泠，眼神示意：“你去廚房幫幫小陳。”

“哦。”

泠將剩下的碗碟一起端了過去，正打算手幫忙，陳濯清說：“不用，我洗就行。”

長鶴立的男人微弓著腰，站在洗手池邊，手上沾滿了泡沫，作慢條斯理的，慢中有序。

泠覺得洗碗也不用兩個人做，就放手給他。

“那這次你洗，下次我洗。”

下次。

這個詞怎麽這麽好聽。

陳濯清：“好。”

他聽到離開廚房的聲音，沒過多久，又有腳步聲傳來。

陳濯清回頭，又看到了泠的影。

打開冰箱門，腦袋探進去，在裏面找著什麽：“我媽說阿姨下午買了點水果，讓我拿出洗洗。”

“找到了。”

把袋子裏面的草莓和葡萄拿出來，放到陳濯清旁邊的洗手池，低頭開始清洗。

泠將洗幹淨的草莓先放到一旁，隨手拿了一顆放進裏試吃。

鮮紅的果在口中被嚼爛，又甜又多。

旁邊的水聲提醒著還有第二個人在，泠想都沒想，又拿了一顆，遞到陳濯清的邊。

“陳濯清你試試，這草莓好甜。”

泠以為他會手去拿，但陳濯清沒認真看是什麽，聽到的話就下意識地低頭。

男人溫熱的到還沾著水珠的指尖，覺。

泠直接愣住了。

眨了眨眼睛，一雙眸閃過無措。

廚房的燈是暖調的，他朗的臉部線條此時平添了點和，放大的五在近距離下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泠一直都覺得陳濯清的那雙眼睛很好看，近看時更甚。

純粹的黑，幽深如墨。

攝人心魂。

見一副呆滯的模樣，陳濯清微不可查地彎了下，順勢咬住那顆草莓，整顆含進裏。

消失，他的氣息隨之撤離。

泠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他微了下，優越的下顎線延至脖頸，結往下滾。

“謝謝，很甜。”

“不客氣。”

泠說完，作飛快拿起那盤草莓，頭也沒回地跑出廚房。

客廳裏，書蕓的聲音響起：“你怎麽只洗了草莓，葡萄呢？”

泠口裏像吃著東西，聲音有點含糊：“吃完這些再去洗。”

陳濯清的目落到旁邊，紫的葡萄飽滿多，安安靜靜地躺著，無人問津。

他把碗洗幹淨後，過了一會，將葡萄一起拿了出去。

泠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面前的茶幾多了個盤子，洗幹淨的葡萄還掛著水珠，鮮豔滴。

“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陳濯清說出道別的話，是準備走人的意思。

書蕓挽留著他：“自己家哪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小陳你今晚在這裏住下吧。”

一旁的泠反應極大：“啊？他在這裏住？跟誰住？”

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泠選的是兩室一廳一衛的房型，本就沒有多出來的客房。

書蕓聽到泠的話，把問題拋回給：“你說跟誰住呢？”

泠尷尬地笑了下，瞬間明白書蕓的意思。

跟誰住，當然是跟誰結婚就跟誰住。

泠當初想的是自己要住在家裏照顧書蕓，可是忘了陳濯清是可以過來跟一起住的。

畢竟哪有新婚夫妻剛結婚就分居的。

陳濯清看出了泠局促不安的表，也明白心中的顧慮，自己先開口拒絕：“我今晚還有點工作要理，要回趟公司。”

書蕓：“明天不是周末嗎，工作這麽著急理嗎？”

謊言被識破，陳濯清換了一個比較真實的理由：“工作也可以明天再理，但我最近要搬家，所以需要收拾下東西。”

書蕓聽他這麽說，倒是不好再留人，便點點頭，還叮囑道：“那你開車回去小心點。”

陳濯清拿起玄關立架上掛著的外套，應了聲好。

泠在書蕓的眼神提醒下站起來，跟他一起換鞋子出門。

“我送你。”

電梯很快抵達負一層的停車場。

泠出了電梯還想往前走，被陳濯清攔下：“送到這裏就行了，你回去吧。”

泠站在原地不了，想了想，像是沒話題故意找點話題一樣，“今晚還好有你在，不然那些菜可能吃不完。”

陳濯清直言道：“你好像吃得也不？”

泠：“……”

很好，這人把天聊死了。

泠對于他今晚洗碗的負罪完全消失，無地說道：“不送，再見。”

轉準備走人，意料之外的，手腕被人拉住。

隔著層布料，男人掌心的溫度還是能覺到溫熱。

他低下頭來，與視線平視，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明天我搬家，不知陳太太能不能幫下忙？”

陳太太。

自從兩人領證之後他就開始這樣喊。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但每次泠都會耳朵一熱。

泠：“你真的要搬家？”

還以為是他剛才隨口胡謅的理由呢。

陳濯清：“嗯，真的。”

“可以。”泠想著他之前幫了自己這麽多忙，自己也應該禮尚往來。

順口多問了句：“你新家在哪裏啊。”

陳濯清松開的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