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而複返 昨兒是你上的,這次我先來,……
沒有得寸進尺的張倫看著臂彎裏呼吸漸漸平穩的雲方,心裏的貓爪子上下撓的歡騰。
平日裏都是夢裏相見,雖也盡興,卻總覺得是黃粱一夢,心惶惶。
現在的雲方是真實的,是有有的,是睜開眼依然可以看得到的,這讓張倫心格外的滿足。
張倫騰出一只手,沿著雲方的眉,一一的過去,覺這每一眉都至極。
睡夢中的雲方覺到眉上有些許瘙,想到張倫就在邊,也并不慌張,只含糊說道:“再不睡你就去門外面待著。”
這話一出,張倫立馬老老實實的抱著雲方閉上了眼睛。
雲方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的。
不知道是不是夜裏了風寒的緣故,一睜眼,雲方覺得自己的上哪兒哪兒都疼,尤其是自己的,木木的麻麻的,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樣。
細細索索的聲音是因為門口有個正在劈柴的小姑娘。
圓咕隆咚的腦袋上,兩個黑的麻花辮正隨著小姑娘手裏的斧頭忽上忽下。
小姑娘看上去作不怎麽練,有幾次差點劈到自己的兩條麻花辮,嚇得一邊拍脯一邊自言自語,“我的乖乖,差點就把自己報廢了,我的乖乖,小心,小心。”
雲方看著好笑,披上服挪到門口,“天兒不錯。”
想要問問姑娘的來歷,但是見到這一林子的好風後,雲方瞬間改了口,目也從兩條麻花辮轉移到了後茂蔥郁的林子裏。
雨後的空氣就不用說了,各種新鮮的味道撲鼻而來。
林子裏的各類菌菇,花草,蟲魚,即便是這一眼看不到它們的位置,可是你只要閉上眼睛聞一下就知道,它們都在,就在這林中。
雲方使勁的嗅了兩口,覺有一陣濃郁的藥草香正在緩緩向自己走來。
“小方方,你睡醒了?快看,我給你采的藥草。”張倫獻寶一樣的把一捧子藥草奉到雲方的面前,一一介紹道:“這個是用來止痛的,這個是用來止的,這個是用來補神氣的,這個是用來……”張倫瞥了一眼停下斧頭正在看的小姑娘,涼涼道:“燉湯的。”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扁了扁,重新揮舞起了比自己臉盤子還要大的斧頭,吭哧吭哧的劈著柴火。
“有沒有給你治病的?”雲方接過草藥,笑道。
張倫拍拍自己的雙臂,“我不需要,我好的很,不需要治病。”
雲方扭頭進屋,笑道:“欠的病該治也得治。”
張倫笑著跟進屋子,看著雲方把草藥放在篝火堆旁邊,挑出來幾棵止結痂的草藥,兩手一撮,把草子滴到自己包袱裏的巾上,對著張倫拍了拍草堆,“過來趴下,我給你看看後背。”
“後背?”張倫後知後覺,雲方說的是自己那日夜裏夢後背上的傷口。沒想到他還記得。
張倫大字型的趴在草堆上,仍舊不忘貧,“小方方你還記得我為你的傷?那我就值得了。你記住,我會為你扛下所有的…….哎哎哎,小方方,你溫點,我怕疼啊。”
雲方故意在傷口周圍加了把子力氣,張倫的喊聲立馬拔高了好幾個調子,驚得門外劈柴的小姑娘立馬提著斧頭沖進來,“怎麽了?怎麽了?”
雲方朝搖搖頭,在張倫的屁上重重一拍,“來,解釋一下這個可的小姑娘是哪兒來的風流債?”
小姑娘聽到“可”兩字,忙把斧頭扔到門外,高興的原地起跳,兩條馬尾辮興高采烈的在的腦袋上蹦來蹦去。
“小方方你誤會了,這可不是我的風流債。小…小藕啊,你剛才和我說你是誰來?給我家小方方再說一遍。”張倫一邊把自己松懈了的外衫重新穿好,一邊對著小姑娘使了個眼。
小姑娘接收到張倫的眼神示意,忙站直了子,開始背誦早上張倫代回複的答案。
“我乃燕山主特意派來照顧二位的小婢,我小藕,我是燕山主點睛化化出來的,我的本是段藕。燕山主代我要照顧好你們,給你們砍柴挑水帶路,做飯洗捉小妖,算是彌補沒有把你們送到目的地的虧欠。嗯,就這些。”
張倫點頭,故作驚訝道:“燕山主想的還周到,知道我們兩個大男人沒空打理這些瑣碎的事,還給安排好了。回去好好表揚一下。那個小藕啊,我們有些了,早點來點?”
雲方看看一臉茫然的小藕,再看看一直使眼的張倫,知道其中有貓膩,并不拆穿,道:“你給張兄做就可以了,我包袱裏有幹糧,就不麻煩你了。”
小藕看雲方給自己省去了許多麻煩,開心的直點頭。
張倫見雲方自己從包袱裏拿出來邦邦的幹糧,忙湊上去想要分一塊來嘗嘗。
“食鄙,張兄怕是吃不慣。”雲方淡淡道。
張倫不管,手就從雲方裏咬過的幹糧上生掰下來一塊,扔進裏,道:“誰說的,你能吃得的,我都能吃得。”
“張兄,一大早去就去,可遇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比如昨夜那種……讓人記憶難忘的?”
張倫搖頭,“并沒有什麽奇怪的。這林子裏安靜的就像是只有我一個活一樣。我踩過的每一步都能在林子裏發出回聲,小方方,我好害怕啊。”
雲方一把推開張倫突然塞過來的腦袋,繼續說道:“張兄,你家裏還有誰?”
張倫吃幹糧的一頓,他眼睛一亮,扭頭看向雲方,裏的幹糧突突的往外蹦,“小方方,你幾個意思?開始打聽我的家境了?準備嫁了?你放心,我家裏我說了算,只要我一聲令下,花轎立馬就能把你從山擡到我家裏。要不我們出去之後就去看日子,訂酒席?”
雲方拍了拍張倫掉在自己服上的碎渣子,繼續問道:“我之前聽說,張府的小爺,弱多病,不善言辭,子郁不說,脾氣暴躁。對下人也是非打即罵,所以張小公子在當地的風評并不是很好。”
張倫蹭的一下站起,一擺,“誰?誰這麽睜眼睛說瞎話。我脾氣不好?我脾氣不好誰脾氣好?我打罵下人?怎麽可能?我可是堂堂的爺,我會和下人計較什麽?計較他晚上吃了幾碗飯早上喝了幾碗湯嗎?你聽說的?我出去之後非要了他的皮。”
雲方淡淡的回道:“那一日孟府,孟老爺喝醉了說的。你…要了你舅舅的皮?”
張倫又重新坐回雲方邊,小媳婦一樣的繼續吃著手裏的幹糧,小聲嘀咕,“喝醉的話不能當真的,你又來誑我。唉,想我這麽大度的一個人,是不會和你計較的。小方方,你喜歡什麽的喜服?紅還是金?”
小藕突然在門外“啊”了一聲,打斷了張倫的繼續追問。
張倫正擡頭看看這小丫頭又犯了什麽病,青天白日的打擾別人談心,真該給燉了。
一把斧頭呼哧呼哧的從門外飛了進來。
咔,正劈在張倫兩之間的地方。
張倫出手指,了還在左右晃的手柄,問雲方:“這是要我的命還是你的命?”
雲方惱極,咬牙道:“滾。”
“紅太喜慶,金太金貴,白吧,白最適合你倆,應景兒。”
四個小鬼依舊按照昨夜的位置順序依次站好,為首的白鬼對著屋子裏的兩個人笑道:“穿上一白,我們給你埋。怎麽樣?要試試嗎?”
張倫把沒吃完的幹糧塞進自己的袖中,閉著眼睛罵了句天王老子,憤恨的睜開眼對著雲方微微一笑,“昨兒是你上的,這次我先來,不要和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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