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右邊第一間是主臥。”……

時秒下午兩點才下臺, 今天是十月以來最忙的一天，昨天到現在都沒合眼。回到病區，護士長告訴, 有人等。

反正不可能是閔廷，因為護士長見過本人, 認得他。

“病人家屬？”

“應該是吧, 沒說。”

辦公室裏有四五個病人家屬，都是在等主任。

時秒在幾人裏掃了一圈, 不知是誰找。

“時醫生。”

角落裏，沒環顧到的地方有人喊。

時秒轉看過去，微微一怔。

康麗站起的同時沖淡笑著點點頭，對方還是時秒印象中那樣優雅有品位。

人走近，康麗：“去外面聊幾句？”

康麗是的繼母，父親的現任, 平時們沒有往來，爺爺還在的時候, 每年過年, 他們一家三口會回來吃頓年夜飯, 第二天早上就匆匆趕回上海。

爺爺離開後, 與康麗幾年都沒見過面。

沒有要的事，想必繼母不會來找, 時秒頷首，率先走出辦公室。

兩人一直走到走道盡頭，上次站在這裏, 還是葉爍來給送生日禮。

“阿姨什麽事？”

康麗本著節省彼此時間的原則，開門見山：“我來北城出差，正好有空過來一趟。你爸爸說你一月份結婚。”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 “阿姨的一份心意，祝你幸福圓滿。”

薄薄的一個牛皮紙信封，裏面應該是卡之類。

無論是繼父葉懷之，還是繼母康麗，在大事上都是面的人。

“謝謝阿姨，您能過來一趟，足夠。”

意領了，貴重的禮沒收。

康麗從不強人所難，告辭：“我下午還約了客戶。

將繼母送到電梯口，時秒沒立即回辦公室，斜靠在窗臺上，單獨待了一陣。

沒想什麽事，思緒就這樣漫無目的地飄著。

時秒：康阿姨今天來醫院找我，送了結婚禮，我沒收。

編輯好又看一遍才發送給父親。

十多分鐘後，父親的電話進來。

上次給打電話還是的論文選，父親特地恭喜。

“喂，爸爸。”

“今天還加班？”

“嗯。”

電話裏有數秒的安靜。

“閨，爸爸跟你說聲對不起。”

“康阿姨又不是來找我麻煩，您對不起幹嘛？”

“不是這事。”時建欽沒多提康麗，他歉疚的是今年把閨生日忘了，過去那麽久，就在剛剛他猛然才想起來，今年沒有給閨慶生。

“生日那天，你一直在等爸爸電話吧？”

時秒沉默看著窗外，沒吱聲。

時建欽再次道歉：“對不起。”

這些年不管多忙，他都不會忘記時秒生日。

當年離婚時時秒實在太小，他愧對這個閨。每年生日，他都會一大早就給打電話，這些年無一例外，唯獨今年。

7月23號那天夜裏搶救了一個夾層病人，早上七點半他才下臺，那臺夾層手將近七個鐘頭，跟著就是擇期手，當天連著兩臺。

下手他直接癱坐在手室地上，靠牆睡了一覺，後來不知怎麽就給徹底忘記。

“秒秒，那天爸爸太忙了。”

時秒：“我想過可能是您太忙，沒事的。”

7月23號是為數不多，除了工作外能被父親放在心上的日子，父親說過，為他閨的日子，他怎麽會忘。

所以那天就一直等他的電話。

時建欽不由擔心：“你媽媽沒忘吧？”

可別兩個人都忘記。

時秒道：“沒，我媽記得。”

“那就好。”

父倆一時間沒了話說。

“現在忙不忙，不忙的話，爸爸這段時間遇到幾個不常見的病例，跟你說說。”

只有說起工作，父親和有說不完的話，說上一天都不帶累的。

時秒：“等見面再聊，心外科年會您在北城待幾天？”

時建欽因為忘了閨的生日，深深自責，想盡可能地彌補閨：“能待個兩三天。”

“那您空一晚出來，我帶閔廷見見您。”

“好，爸爸正好也想見見他。”

兒婚禮定下來，還是趙莫茵告訴他，趙莫茵在電話裏語氣不快，指責他：你別天天就手手，閨的婚姻大事你上點心！

“爸爸，我還沒吃飯。”

“那快去吃。”

時秒以此結束了通話。

回到辦公室，同事帶話給——

“時總，主任說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明天不用過來，回家好好準備年會的演講稿。”

對時秒而言算是一個驚喜，雖然現在已經兩點多，但勉強算半天，明天也不用過來，這是當上住院總以來，最長的一次休息。

從醫院出來，時秒先回了出租屋。

到家第一件事去櫃裏找服，除了母親給買的那條春日繁花的子，的服都是黑灰白這些冷。

搭配好了一套換上，又坐到化妝鏡前。

最好的容方式就是睡眠。

然而最缺。

上一次這麽在意自己皮狀態還是大學時，母親經常去學校看，葉西存也會一起。

那時心裏的人是葉西存。

時秒抓化了妝出門，小區門口有花店，進去買花。

老板問，是買回家瓶還是送人，送誰？

時秒：“喬遷。”

喬遷得熱鬧一點，老板配了紫系花束，寓意花開富貴，紫氣東來。

老板問：卡片是直接放模版，還是你自己手寫？

當然是自己手寫，手寫的有誠意。

時秒抱著一束慶祝喬遷之喜的鮮花從花店出來時，覺得哪裏不對。

拿手機車，快速輸地址。

上個月閔廷就把婚房地址發到了手機上，是一距離醫院不算遠的大平層，從醫院走路過去也不過二十分鐘。

他買婚房時考慮了的通勤，別墅區都遠，單趟通勤得一個小時左右，只有平層近。

上周，閔廷來醫院看把新家的所有門卡給了一套。

從出租車下來，時秒刷卡進小區。

時秒：我到小區了。

待走到他們新家所在的樓棟，閔廷還是沒回。

時秒有電梯卡，倒是不需要他下來接。

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撥了電話過去。

電梯到達頂層，電梯門緩緩打開，手機裏的響鈴也結束，那端無人接聽。

時秒知道門的碼，但還是先摁了門鈴。

如果他不在家，進去把花放下來就回去，趁著這兩天休息，把自己出租屋的東西整理整理。

這棟樓與後面那棟都是大戶型，一層一戶，房子大，從臥室或是書房走到門口估計得需要點時間，耐心等了兩分鐘。

就在以為家裏沒人，自己要輸碼時，門從裏面拉開。

毫無防備，與裏面的人視線相對。

又是五天沒見。

他忙著搬家，沒去醫院。

這五天漫延出來的距離在他開門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短了一半。

男人穿深灰家居，上半的黑襯衫擺明顯皺了，開門時他另只手的指尖正扣最下面一顆紐扣，發梢在往下滴水。

一看就是匆忙中胡套了服出來開門。

即使看上去很狼狽，他神依然沉穩。

閔廷開門前猜到了是，中午沒能過來，他打算下午忙完了過去看看。

“怎麽不讓我去接？”

“不用接，打車很方便。”

閔廷先接過手裏的花，側讓進來，關心道：“是不是碼不記得了？”

時秒：“記得。”

但記得不，怕忘，于是在手機裏存著。

一串也許對他有意義的數字，也可能他習慣了用這個碼。

閔廷聽到說記得碼，他明白過來為何還要敲門：“以後不管我在不在家，你直接進。”

時秒點頭應下，進門，玄關櫃換鞋的地方足足有出租屋的客廳那麽大。

閔廷：“左邊櫃子有你的拖鞋。”

他這才看手裏的花束，上面著一張卡，手寫了喬遷大喜的祝福，“回自己家怎麽還送花？”

“……”時秒拿鞋的作緩了幾拍，是啊，是回自己的家，不是來他這裏做客。可以帶一束自己喜歡的花回來，而不是潛意識裏以客人的份送出。

怪不得從花店出來，覺哪裏不對。

閔廷：“以後想買花買自己喜歡的。”

“好。”

“閔稀他們呢？”問。

“早回去了。”

閔廷把花放客廳，發稍滴下來的水打了襯衫領，他指指左邊：“泳池在那邊，有扇門直通臺。我剛剛游過泳，去沖個澡。”

原來剛才在游泳，難怪沒回消息，也沒聽到手機鈴聲。

“你去吧，我自己轉轉。”時秒下風掛起來。

整個房子是黑白灰調的意式極簡風，以前想象中家的樣子就是這樣的，和閔廷在有些方面的審出乎意料的一致。

穿過寬闊的客廳，再轉彎走過一片多功能休閑區，映眼簾的是一整面落地玻璃，玻璃那一邊就是他之前說起的室泳池。

因是頂層，泳池上方是全玻璃頂，天氣好的況下，夜裏應該能看到星星。

泳池四周放滿了熱帶植被，還有幾張躺椅。

聽閔稀說，閔廷當初買頂層是因為帶個百平大臺，視野開闊，能看見城市的天際線。

時秒推開連通臺的玻璃門，臺的布置與他這個人一樣，有調又有品位，及時打住了想要在臺燒烤的想法。

靠護欄有桌椅，坐下來欣賞花草。

秋正舒適，支著額頭差點睡著。

玻璃門那邊有靜，時秒睜眼看過去，男人洗過澡，換上了黑西白襯衫，襯衫平整束在西裏，袖挽到小臂，端了一杯果過來。

“今晚值班嗎？”閔廷把果擱面前。

時秒：“不值，明天也休息。”

“那多待會兒。”閔廷沒見外，“我還有工作要理，不想在臺待了可以去書房找我。”剛要走，瞧見眼底有紅，昨晚應該又通宵搶救，于是改口道，“喝完果去睡一覺。”

時秒本來就困，被太一曬，困得更睜不開眼。

很想睡，不過，睡哪兒是個問題。

閔廷瞧出的糾結：“客廳右邊第一間是主臥。”

他沒多待，回書房開視頻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