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些人真是蘇家家丁,蘇姑娘大可在驛站里喊出來。這種事是只能著來的,只要蘇姑娘將其揭破,那些人必然會有所忌憚。可蘇姑娘連話都不敢說,恐怕是因為知道,即使是在這里求救,那些“家丁”也不是許碧一行人能抵擋的。
“報。”許碧從牙里出兩個字。不能視而不見!倒不是圣母,說什麼不能見死不救,而是若這些人真是倭寇,那抗倭的沈大將軍的未來兒媳,他們豈會放過
“什麼”知雨怔住了,“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都還沒弄明白,就要報這說到底,可還是蘇家的家事啊。
“一會兒大家都睡下,你悄悄的,周平跟你一起,不要驚了其他人,尤其是蘇家那邊。”許碧卻已經打定了主意,“去縣衙,就說這里疑似有倭寇混,他們快來救人!告訴他們,我們是沈家人。”搬出沈大將軍的名號來,想來衙門里是不敢不當回事的。
第10章 綁架
“倭寇”知雨被許碧說出來的話驚得臉都白了,“姑娘是說,那,那幾個蘇家的家丁……”難道他們是倭寇就是殺人如麻的倭寇
倘若真是這樣,那姑娘跟他們同住一個驛站,豈不是危險萬分
知雨一把拉住許碧:“姑娘,你,你快逃吧!”
許碧反過來一把捂住了知雨的:“小聲點!”
當然是想逃的。救人是救人,但若是能自保當然先自保了。可是——許碧著墻走到窗邊,拔下頭上的簪子,把糙發黃的窗紙用茶水潤,小心翼翼地劃開一條隙向外看:“你看——”
知雨有些不明所以,但仍舊學著許碧的樣子也著墻過來,著隙看了一會兒,猛地捂住:“姑娘,那馬車……”
驛站不大,所以兩隊人的馬車都停在院中。本來既在驛站之中,自有驛卒看管,并不需人格外守夜,蘇家的馬車邊上原也是無人的。但這會兒,那個高大車夫卻在馬車邊上,也不知在做些什麼。
“不單是他……”許碧注意著不讓自己的影子投在窗紙上,低聲說,“你看那邊的窗戶。”
許碧的房間與蘇家一行人住的房間斜斜相對,從窗紙隙里勉強可以看見最邊上的房間,那窗戶虛掩著,里頭燈已滅了,自然一片昏黑,什麼都看不見。但今日乃是十四,銀月初升便耀大地,一線月正好斜著照過去,就見那發黃的窗紙上有個窟窿,里頭似乎有點發亮。
知雨疑了一會兒,突然醒悟:“有人在看!”那窟窿分明是手指頭破的,證明有人在那里向外窺看,監視整個院子!
一個明哨,一個暗哨,說不定還有們沒發現的。蘇家這幾個“家丁”監視了整個驛站,即使說他們不是倭寇,這種行為也讓人頓生危機之。
“姑娘,您換上我的裳,您去縣衙!”知雨到了這個時候,頭腦倒格外清醒起來。
“不。”許碧搖搖頭,回到桌邊坐下,讓自己的影投在窗戶上,“我和你,和知晴的材都有差別,萬一被他們發現,大家都危險了。現在我來裝肚子疼,你和周平去請郎中,這樣才能混出驛站去。”而留在驛站里,那些“家丁”不生懷疑,可能就不會手。再者,世上姓沈的將軍也不止一位,說不定這些人現在還沒有把跟沈文和沈云殊聯系起來……
剛才廚房里被蘇家丫鬟那麼一鬧,本來燒好的熱水又放涼了。若換了從前,知晴不得就那麼把水提來給許碧用,畢竟水也并未全涼,馬馬虎虎也就用了。然而眼下正是要在許碧面前表現的時候,便將水重新燒滾,這才提到房中,誰知一開門就看見許碧伏在桌子上,知雨正在一邊手足無措。
“姑娘這是怎麼了”
“姑娘說腹痛!”知雨忙道,“姐姐你先伺候姑娘,我去找林媽媽,得趕給姑娘請個郎中來才好。”
驛站中剛剛安靜沒一會兒,又喧嘩了起來。蘇家人所住的房間里,一個男子手中握著一把長刀,伏在窗口向外窺看片刻,發出一串古怪的音節,如果這時候許碧能在旁邊聽著,一定會馬上確定這人的份。
“高橋,你應該多說漢話。”屋角另一個聲音響起,正是許碧見過的那個瘦小車夫,顯然他是這些人的首領,“要從心里把自己當一個大盛朝之人,才會偽裝得更加完。不要像山下——阿山那樣,連個車夫都做不好。”
“是,櫻木——木大人,不,木大哥。”高橋連忙改了漢語,“有人出去請郎中了。一個小丫鬟,還有一個男仆。”
櫻木在黑暗中皺起了眉頭:“不能等了,我們現在就去,抓住那個人,馬上走。”
高橋有些猶豫:“但現在抓人很容易被發現的,不如等郎中來看過病,他們都睡下……”那時候把人劫走,會有一整夜的時間讓他們離開,安全很多。
“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櫻木站起來,“沈家軍可能會追上我們。這個人跟沈家有關系,抓住,即使真被追上,我們也有了人質。”他出一獰笑:“再說,就算逃不掉,能殺掉沈云殊的妻子,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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