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黃相接的天空做背景,一襲紅的顧傾塵仿佛從幻境中走來。
輕步慢舞若燕子伏巢,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一襲紅裾飄飛,如煙似霧的一雙眼睛說還休,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那樣近,又那樣遠。
今天的舞和那一天給他跳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那天跳的是為了哄人開心,給人逗趣,摻雜了太多世俗。
今天跳的是完全超世俗之外,好像那一襲紅翩翩的人是天地之間孕育的魂,這偌大人間只有一人,已經完全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舞姿在呼喊,在狂奔,在朝向曠遠的自由。
這是陸景淮從未見過的顧傾塵。
他看得呆了,不自覺的靠在門框上,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是怎麼樣的繾綣。
王媽本來是想上來問問昨天剛收到的松茸要不要加在湯里,一看這形,啥也沒說趕下樓去了。
看到黃嫂匆匆忙忙從旁邊過,住:“你干嘛去?”
“收拾行李,找安小姐去!”黃嫂高興得兩條眉都要飛到頭發里去了。
王媽好心提醒:“要不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夫人吧?這淮南首府的主人如今可是夫人。”
王媽在晦的提醒,可惜不屑一顧,“你說錯了,二爺在哪里,哪里就是另一個‘淮南首府’,不信你看,二爺回來過幾次?全都到安小姐那里去了!”
說完就樂滋滋的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王媽見勸說無效,搖了搖頭。
三樓,夕在天邊留下了最后一道余輝,最后“咚”的一下墜落山崖。
隨著夕一起落下的,還有顧傾塵最后一個作。
收了手,覺上有點熱,把子的袖子挽起來。
正把額前碎發至耳后,忽然橫空來一只手,把的頭發起來。
指尖到額前的皮,有點冰涼,一個激靈。
轉頭去看時,陸景淮的臉在夕余暉中帶著一層溫暖的暈,他眸中神未明。
大概是夕太,以至于映襯得那棱角分明帶著點凌厲的五都和了很多,反正從來沒見過這張臉有這麼溫的神……
哦,不對,還是有的,他看安禾的時候跟這差不多。
顧傾塵回過神來,忽然想到什麼,扯了扯角。
陸景淮看著:“你笑什麼?”
顧傾塵收好手機,往外走。
看來還是太低估了安禾在陸景淮心里的分量,還說不出三天他就會來找,這還沒過今晚呢。
陸景淮跟在后面,臨關門時掃了一眼房間,在思考什麼。
“出了一汗,你等我會兒,我洗個澡出來我們再談。”顧傾塵說道。
難得有這麼好的語氣,陸景淮心里一說不上來的舒坦,覺這一路風塵仆仆回來炸的都被梳順了。
嗯?等等,說談談,談什麼?
還沒來得及問,顧傾塵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就關上門。
陸景淮鼻子,正好鼻尖嗅到一很鮮的湯味。
他下樓,在餐廳等著顧傾塵,一面跟王媽說:
“夫人喜歡喝湯,你平時多學習一下各種菜系,多做點湯給喝,看看都瘦什麼樣子了。”
王媽連連點頭:“二爺放心吧,我知道的。”
“喜歡吃辣的,你做點辣的給吃。”
王媽:“???”
“辛辣食對不好。”
王媽:“好的。”
“跳舞消耗力,注意給營養補充。”陸景淮鼻尖,“也不知道在國外吃的什麼,瘦那樣。”
王媽輕聲說道:“國外飲食習慣跟咱們終歸是不一樣的。而且夫人是去那種地方……肯定吃得不好。”
正在說話間,顧傾塵已經下樓了。
王媽趕把菜擺好。
“不吃飯的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參加國際比賽呢。”陸景淮給盛了碗湯,“一個破酒吧也值得你這樣努力。”
顧傾塵沒回答他的話。
在他這種人看來,一個月幾萬的工資還不夠他隨手買的一個打火機,怎樣的努力看在他眼里,也不過跟人類看螞蟻搬食一樣,費力又可笑。
可對來說,那是的尊嚴,是的脊梁骨,可以支撐站起來,讓有選擇的權利,而不是像幾年前一樣,依附于人,任人宰割。
陸景淮沒有得到回答,也是意料之中,見顧傾塵喝了湯,他也給自己盛了一碗。
其實他不喜歡喝湯,總覺得有點膩,但是看顧傾塵喝,好像有點解膩的效果。
在陸家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顧傾塵沒說話,陸景淮也不言語。
兩人沉默著吃完飯,顧傾塵洗了手漱了口,去了客廳。
傭人上了茶,自覺的退下去了。
“你要跟我談什麼?”陸景淮喝了一口茶。
是今年的雨前尖,溫度適宜,味道還不錯。
顧傾塵揚眉,“不應該是你跟我談嗎?”
這人回來的目的路人皆知,還裝什麼呢?
“行,我跟你談。”陸景淮想了一下,“我要跟你談的就是你那破工作,拋頭面的,你趁早把它辭了,那酒吧一個月給你多工資,我雙倍給你,你要是想實現自價值,樓上隨便你跳。”
顧傾塵靜靜看著他。
都要跟離婚了,還惦記著不讓在外面拋頭面,男人的占有真是莫名其妙。
顧傾塵輕輕吸了兩口氣,緩和了一下緒,這才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
“其實你不用在意這些的,離婚之后咱們各自婚嫁,互不相干,不管我做什麼,不會再有人把我跟你聯系到一起,也不會影響到你的名聲。”
“你只要不去‘人間’,看不見我也就不會心煩——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嘛。所以這筆錢你沒必要出。”
說著顧傾塵也喝了口茶,又接著說,“主要是,我這人比較實誠,只拿我該拿的錢,不該拿了我要是拿了,會做噩夢。”
陸景淮:“???你又在發什麼神經?”
之前都說得好好的先不說離婚的事,好端端的又提起來?
顧傾塵只當他是不好說出口,畢竟他曾親口答應了會和結婚好好過日子的,現在談離婚,會顯得他言而無信。
既然他不好開這個口,就由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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