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顧小姐去化妝室。”祁連說完嫌棄道:“吃完也不知道。”
小鄧撓頭笑,他接過劇組同事遞來的面紙拭干凈,隨即道:“顧小姐,這邊請。”
顧可馨抬頭在片場看一圈,問道:“周編劇還沒來嗎?”
“周編劇?”小鄧想了會:“周編劇在休息室呢。”
“要我幫您他嗎?”
顧可馨笑,態度溫和:“不用,麻煩你帶我過去。”
小鄧連連點頭,這顧可馨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氣,還好說話,誰都樂意幫多做點事,小鄧領著顧可馨往休息室走,和化妝室隔了兩個走廊,他站在一號房間前敲門,喊道:“周老師。”
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來。”
小鄧打開門,探個頭:“周老師,顧小姐想找您。”
“可馨嗎?”周付生正坐在沙發上泡茶,他轉頭道:“讓進來說。”
小鄧對顧可馨說道:“顧小姐,周老師讓您進去。”
顧可馨笑了笑:“謝謝。”
謙遜有禮,小鄧對的好倍增,顧可馨過小鄧往里走,手和周付生打招呼:“周編劇。”
周付生笑呵呵:“你鼻子可真靈,我這剛泡好的鐵觀音都被你聞到了。”
“過來喝一杯。”
顧可馨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接過周付生遞給自己的杯子,茶香味濃郁,抿一口,微苦。
“找我什麼事?”周付生也喝了一口,放下杯子道:“是劇本有什麼問題嗎?”
這次劇本是為了配宋溪的新歌,講述一個,恩與救贖的故事。新歌——值得,MV的大致劇講述的是一個彈鋼琴的天才,聞北,聞北二十歲時因救人手傷不能再彈鋼琴,不久之后有了心病,每天把自己鎖在家里,絕不出房門半步,父母為了治病花重金請無數醫生都沒看好,后來有個和聞北差不多大年紀的孩不請自來,孩江暮南,是聞北同學,說自己大學修過心理學,又是聞北老同學,想試試看能不能幫到,聞北父母已經絕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請試一試。
江暮南和聞北雖然是同學,但上學期間的聞北很忙,忙著到演奏,就沒記住江暮南,初見面那天,還摔壞兩個花瓶,讓江暮南滾!
江暮南沒有滾,只是從傭人那里接過打掃的工,將地板上打掃干凈,末了又將整個房間收拾妥當,不管聞北怎麼冷漠對待,始終都溫吞做事,會早上七八點拉開窗簾,讓滲進房間,也不醒聞北,任躺在床上被親吻,會九點給房間的花瓶上鮮花,然后和聞北說剛看到的奇聞,會十點打開唱片機,讓整個房間放上舒緩的音樂,會中午十二點端兩份托盤坐在茶幾上,然后不顧聞北的冷暴力,一邊吃一邊說今天的飯菜怎麼合胃口,會一點鐘午休,抱著薄被對聞北說,午安,會在三點醒來,每天如此,作息準到像是調好的鬧鐘,過了一個月后,聞北終于憋不住,問為什麼要像老干部一樣生活,江暮南沖笑:“書上說,這種作息,最能延長壽命。”
聞北對說法嗤之以鼻,完全不信,不過借由這個口,終于打開了一點心扉,會在江暮南說話時偶爾回應了。
雖然常常是江暮南說十句,回一句,饒是如此,江暮南也很高興。
就這麼又流了差不多一個月,江暮南問聞北想不想出門走走,聞北已經大半年沒出過房間了,在聽到這個提議后把江暮南關在門外。
江暮南沒有氣餒,還是會每天都守在聞北的門口,定時敲門讓吃飯,聞北沒有再讓進屋,兩人每天也就吃飯的時間才能個面,三個月后的一天,送飯的江暮南不見了,換了聞家的傭人。
第一天,聞北照常吃了飯。
第二天,聞北對著托盤發呆。
第三天,終于忍不住問了傭人,江暮南去哪了,傭人放下托盤哆哆嗦嗦從懷里掏了一封信給聞北,解釋道:“江小姐說,您要是問起來,就把這封信給您。”
聞北著信回了房間,像是有所應,愣是不敢打開,夜深,終是打開了那封信,寥寥幾筆。
【聞小姐,其實我不是您大學同學,我是您救下那個男孩的姐姐,對不起,騙了您,謝謝您救下他,謝謝您讓我們全家團聚,我也想把余下的溫暖都送給您,希您能明白,人間值得,您也值得。】
聞北信箋深夜開了門,向父母詢了江暮南的去,父母猶豫半晌還是親自送去了醫院,可惜遲了一步,江暮南走了。
聞北站在病房門口聽著里面慟哭的聲音,眨眨眼,江暮南的父母走出來,認出是后無話可說跪謝在地上,聞北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面慘白。
回去后的聞北獨自在房間里待了一個禮拜,再出來和父母說想辦一場音樂會,父母連連應下。
音樂會的名字就是——值得。
要用這雙不完的手,不完的曲子告訴江暮南:人間值得,也值得。
整個MV的劇飽滿,前后呼應,銜接的非常巧妙,任是誰也挑不出病,不過顧可馨還是指著劇本的第五頁下方幾行字說道:“我覺得這里,可以加一場戲。”
那是在一個大雨,一個午休,兩個年輕孩躺在床上聊起心事,江暮南的話不知道怎麼到聞北的心,聞北沒說話,只是偏頭看江暮南,江暮南話沒說完就察覺灼灼目,兩人對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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