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嘆道:“就這麼點兒小事你便如此得意了?我不明白你留我又有何用,我又不能生孩子,又跟你不是一條心,還是個yín-婦,頭頂上戴著綠帽子的覺讓你很慡嗎?”
上直呆了呆,道:“慡?”忽然想到季淑昨夜死而復生后說的那句話,忍不住紅雙頰,便道:“你……你……你不要太過逾矩!”
季淑說道:“對了,你似乎也知道,方才我去見祈卿了,嘖嘖,可真是個妙人,想起來就無限口水。”
上直雙眸出厲,上前一步喝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季淑說道:“你讓我說我就說?我哪里會那麼聽話。”
上直咬了咬,雙手握拳,顯然是氣的發瘋,卻竟也不曾分毫,只說道:“我不管……先前你跟他如何,暫且按下,你以后……不許再去見他!”
季淑說道:“好啊,作為jiāo換,你以后不要見倩兒姨娘如何?”
上直手捉住季淑手腕,說道:“你休要拿這個來渾說,我實話同你說,你是走不出上府的,你不信?不是我不肯休你,是我休不了你,你若覺得我說的不實,就去問花相爺!”
季淑一怔,說道:“你說什麼?”上直冷冷笑道:“合該是我命中犯忌,才會遇到你……我也自認倒霉就是了,只不過你禍害了我這麼多年,如今說要我休你就休了你?我就豁出我這一陪著你,讓你也嘗嘗不如意的滋味!”
季淑皺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上直手在腰間用力一攬,說道:“你不明白?當初我明明跟梁家小姐qíng投意合,親日子都選好了,偏生你從中作梗將我們拆散!我知道,是我曾說過你三言兩語被你聽到,你記恨在心也不打,可你竟然說花相爺非要嫁給我,還把蓉依小姐……”
季淑目瞪口呆,道:“我?……我……”心中一時苦,卻又大罵,想道:“花季淑你這個瘋子!好端端拆散人家鴛鴦做什麼?這不是自找倒霉催的麼?你找誰不好,偏找這個人!”
上直見啞口無言,便道:“是你害我在先,如今你玩的夠了,就想?我只問問你,我在你心中,究竟是個什麼人?”
季淑見他越來越激,臉上漲紅,也不由地有些張,便說道:“等一下,你先喝口水消消火,這麼激做什麼,很容易管的。”
上直咬牙切齒,著季淑櫻圓潤,輕輕發抖,且又神qíng閃爍,眼中似帶著愧之意,他不由一怔,心道:“這人素來是làngdàng無忌,素來我若這般說,必然會反相譏,大顯潑辣之態,怎麼忽然這樣反常?……管又是何?”
季淑見他不語,就又說道:“說起來……你何必聽我爹擺布,你不喜歡我就不用娶我,為什麼要乖乖聽他的?”
上直咬牙說道:“父母之命妁之言,何況你爹又是當朝相爺,誰敢不從?”
季淑愕然,道:“你是個男人,怎地一點勇氣都沒有?你要真梁小姐,就該……”
上直憤然,說道:“該如何?你為了斷絕我的念頭,先蓉依嫁給他人!我連見也難見一面,你的心腸如此之狠毒,你……你……”
季淑重又愕然震驚。聽著上直一一說出這些驚世駭俗的真相來,腦中的記憶也隨著淺淺淡淡浮起,原來花季淑做過這些……怪不得這上直如看仇人一般看著自己。
雖然這些并非是季淑所為,但如今真正的罪魁禍首花季淑的卻是占著的,兩個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怎麼說?
季淑不由地苦笑,道:“我……我怎麼這般能耐呢?”
上直著面上的淡淡苦笑,重又一怔。目往下,不由地便看到季淑襟上沾著的零星跡,上直口說道:“這是怎麼了?”心里一時還以為季淑傷到哪里。
季淑低頭看了眼,隨口道:“祈卿上的……”
上直子一抖,聲音沉了三分,道:“你……你們做了什麼?”
若是先前上直這麼問,季淑必然會胡承認,或許還會添油加醋把他刺激一番,可是如今聽了上直講述他“傷心過往”,季淑不由地略覺得氣短三分,就嘆氣說道:“你以為呢。”
上直顯然是“以為”錯了,當下咬了咬,用力將季淑一放,季淑后退,差點兒撞到桌子,上直看兩眼,說道:“你好……很好!”
用力一甩袖子,這人殺氣騰騰出外去了。
季淑呆站了片刻,外頭chūn曉夏知暮歸晚唱進來,急著圍過來,說道:“無事麼?”
季淑點點頭,說道:“他走了?”chūn曉說道:“是啊,爺這一去,定然是又到那屋里去了。”
季淑問道:“那屋里?”chūn曉哼道:“就是那個狐子!的姿人品出,哪里不qiáng似百倍千倍,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趁著爺跟口角就爬上來的……”
季淑想到方才上直那一番說話,略有些黯然,卻仍說道:“罷了……這也算是人家有本事。”
chūn曉說道:“什麼本事,是狐的本事,要是給爺三分好,自會把爺迷得神魂顛倒的,哪里的到!”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還有第二更。
10、山茶:百花死猩謬
季淑本以為上直是個yín-賤無恥之人,被他說了昔日恩怨,卻反而覺得,上直其實也有他的不幸。
現在想想,他當初跟妾室在花季淑棺材跟前茍且,恐怕也是因為心里頭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
上直不肯寫休書,季淑一時也茫然了。起初剛醒來,見了那一幕聽了那些話,又知自個兒有個權傾朝野的爹,便想就算是被休了,倒也自由,何必在這兇險的地方徒留無趣?再加上上直也很不歡喜,所以大家一拍兩散,也算好聚好散。
如今上直卻改了想法。
chūn曉很是不平,見季淑不語,就說道:“把裳換一換罷。”季淑見衫上沾著祈卿的,一時又想到祈卿……也不知他會如何,晚上要應酬的那位大人又是如何。只不過這些顯然不是cao心的范圍了。
四個丫鬟伺候季淑換裳,季淑便又問道:“對了,怎麼我至今沒見到我爹?”夏知在旁邊說道:“還不是前些日子江南那邊有些堤壩塌了,發了水,老爺奉旨出京,算來也半個月了,前兩天因的事,爺派人送了急信過去,不過就算老爺急著往回趕,此刻也還在半道上。”
將外了,換了一套家常的暖huáng長衫,剛打點完畢,外面有人說道:“二太太跟大小姐,青二來了。”
暮歸晚唱兩個先出去迎著,chūn曉低聲說道:“可算來了,先前跟二極好的,出了事,也不見出面兒,這會子卻又來了,也算有些良心。”
季淑出到外面,迎面見三個人自外頭進來,當前的一個大概不過三四十歲,養的富態,一金褐綢緞裳,頭戴金釵,富貴雍容,第二卻是個孕婦,肚皮微微隆起,長相,溫婉可人,第三個才是個沒出嫁的孩,著的錦百褶,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有些沉靜氣質。
季淑的目落在中間那孕婦上,心道:“難道這就是青二?上直弟弟的夫人?——這家子里頭還有些什麼人是我沒見過的呢?”
那領頭的婦人是二太太羅夫人,是上緯的弟媳,見了季淑,很是親熱,上前對面兒坐了,才帶著笑意說道:“可都好了麼?”
季淑說道:“有勞掛念,已經無事了。”
羅夫人便說道:“我聽說你沒事了,歡喜的什麼似的,也不枉費我鎮日里燒香拜佛,定然是佛祖菩薩保佑,又加上你自己洪福齊天,才會沒事的。”
季淑笑道:“誰說不是呢。”
此刻,方才一直沉默的懷孕婦人便也開口說道:“先前聽聞嫂子出了事,我都嚇懵了,癡癡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到他們裝殮……咳,都還不信呢……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幸好嫂子沒事了,不然我定要哭死了去。”
說著,便抬頭看著季淑,雙眸微紅,就有些淚意。
季淑點頭笑笑,雖然知道這位是自己的妯娌,可還有些不知如何稱呼,見說的親熱qíng深,就含糊說道:“別怕,我就是知道你定會舍不得傷心,故而因此才活過來也不一定。”說著就了的肚子一眼。
上直的弟弟名喚上青,字無瀾,娶妻呂氏,閨名瑤,府之人只稱呼為青二,只因呂瑤跟花季淑甚為jiāo好,花季淑私下便以閨名稱呼。
瑤見季淑目落在自己肚皮之上,就手了一把,帶笑說道:“前兩日我因嫂子的事,寢食不安,小家伙也跟著不安穩,踢得我好生難。”
季淑忍不住問道:“幾個月了?”
幸好眾人都沒多想,旁邊的羅夫人就對瑤說道:“算起來也有五六個月了吧?”
瑤笑的極甜,道:“五個月零十四天了。”
季淑還未開口,旁邊一直沉默寡言的忽然說道:“二記得這般清楚呀!”
瑤神微變,臉微微發紅,卻不言語。
羅夫人在旁說道:“霜兒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自是不知這些的,人家須留心的事兒多著呢,你不懂得,休要多。”
羅夫人訓罷了自己兒,就又同季淑說道:“我聽聞你婆婆這兩日也病了?”季淑點頭,道:“是啊。”羅夫人說道:“我本是想去看看的,又怕擾了的清凈,恐怕也是憂心你所致罷,如今你好了,的病自然也就極快的好了。”
季淑說道:“但愿如此。”三個人正說著,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三小姐來了。”
霜兒聽了,面上就出一喜,羅夫人笑道:“這個丫頭也來了。”說話間,從外面進來個大概十五六歲的孩兒,上前來脆生生說道:“嫂子你沒事了麼?”
季淑見聲音清脆,人生的也明艷可,便點頭說道:“沒事了。”孩兒看了在座三人一眼,笑道:“原來你們都在了,二太太,二嫂子,霜姐姐。”三人點頭。
霜兒說道:“紅兒你坐我邊。”
這名喚上紅嫣,是上緯的第三,上直跟上青的妹子,自然就是季淑跟呂瑤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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