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想要離婚。

再這麼糾纏下去，很沒意思。

電話那頭的靳凱茵呆住，然后發出尖銳的鳴聲，“那你能分走霍昀洲那狗東西一半的家產嗎？我家安安要為百億富婆了？”

“不能……”沈念安沉默了一秒，當初簽了協議，離婚，拿不到任何東西。

“那你離個屁啊，好好當豪門吧！”

想到昨晚男人的暴，屈辱式的床事。

沈念安恍惚了下，從前天真無邪，覺得一個男人，什麼委屈都能忍。

現在想想，腦子是有問題。

委屈就能讓男人你嗎？

你的男人，是舍不得你委屈的。

沈念安自嘲地笑了下，轉而道，“上次我托你的事……”

靳凱茵道：“打電話就是和你說這個，你讓我幫你留意工作，我這兒有個單子！教一個學生拉小提琴，就是有點大材小用——”

“可以。”沈念安和笑了一下，“不算大材小用，我當了三年的家庭婦，能有雇主要我就很好了。”

“這怎麼不算呢？你當初可是差點進國際首席樂團的人！要不是為了結婚......哎！”靳凱茵忍不住罵罵咧咧。

婚后，不準拋頭臉工作。

這些豪門，什麼破規矩。

大清都亡了一百年了，哪兒來的封建余孽。

三年前，沈念安的小提琴事業正值上升期，但霍家的家風嚴謹，不允許在外面拋頭面。

嫁進來的第一天，霍昀洲的母親就告訴，“有我們家養著你，你不需要工作。接下來你的任務就是盡快跟昀洲生個一兒半，當好一個全職太太就行了。”

和靳凱茵通完電話，沈念安上了樓。

從書房里，拿出塵封已久的小提琴。

這把琴是十八歲時，父親為了慶祝年特別定制的。

很可惜，在收到這把琴沒多久，父親就因為中風，了植人。

是大哥撐起了這個家，才得以讓繼續無憂無慮地追求自己的小提琴事業。

沈念安一邊回想那些過去，一邊拉琴弦。

幾年前，出了事故，的手腕毀了，就沒拉過了。

一拉，手腕就如針扎的痛，沈念安忍著痛，憑著記憶拉了一小段。

最后苦笑，真難聽。

門口，忽然傳來王媽的又驚又喜的聲音。

“先，先生，您怎麼回來了？”

王媽暗自替沈念安高興，先生肯回家，就證明還是在乎夫人的。

只要夫人再說點兒好聽的，說不定小倆口的，會越來越好的。

聽到王媽的聲音，沈念安一怔，很見霍昀洲白天出現在婚房。

剛放下小提琴，門就被推開。

門口出現男人頎長拔的影，目如漆，微微蹙眉，打量著沈念安。

小時候學過幾年小提琴，他記得沈念安師承名師，夸很有天分。

后面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學了。

他剛才站在外面聽了一耳朵，拉得很一般。

怎麼會夸有天分？

沈念安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把小提琴重新放回盒子里。

才說，“你白天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霍昀洲語氣有些涼，“回來拿東西，順便提醒你，明天要回老宅一趟。”

霍家家規，每個月至回一次老宅。明天就是回去的日子，要不是這個理由，霍昀洲也不會再折回來。

要是明天他沒有跟沈念安一起出現，會不高興的。

沈念安笑了笑，從來循規蹈矩，霍家的規矩，記得比霍昀洲還清楚。

就連嚴苛的霍老太太，都挑不出病。

“我記得，你別忘記就好。”

人這要死不活的樣子，像是在控訴他。

霍昀洲冷笑一下，生出了些約約的戾氣，徑直去了帽間，翻找什麼東西。

就算他不經常回家，沈念安也會把他的服洗好，熨好，掛好。

沈念安覺得，自己的作用也僅限于這種誰都能干的家務活上了。

唯一的優點，或許是比王媽年輕，漂亮。

沈念安的視線，最后落到了男人指骨分明的手上。

無名指上，禿禿的，婚戒不見了。

的心，毫無防備的狠狠一痛。

沈念安開口，像小貓一般輕的聲音，“霍先生，我們離婚吧。”

說完這句話，沈念安所有的力氣都被離。

卻也輕松了很多。

不料，霍昀洲他只是轉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考慮清楚再開口，沈家是強弩之末，沒我的資助，離婚后你打算和你哥，一起睡大馬路？”

自從沈家倒了，從沈家明珠，變了靠霍家接濟的窮酸霍夫人。

他們蔑視，鄙夷，仿佛自己和哥哥是粘人甩不掉的臭蟲。

和霍昀洲的歡好，讓覺得自己還不如，好歹還能挑選自己的恩客。

沈念安抿了抿，起背脊，認真地說：“房子我租好了，就算睡大馬路，也是我的選擇。”

太想讓霍昀洲看得起自己了，這三年的圈養生活，把的驕傲全都磋磨了。

“你租房子的錢是哪來的？既然這麼有骨氣，那就別花霍家一分錢。”

霍昀洲從隙中找到掉落的婚戒，握在手心，由于背對著沈念安，沈念安也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被霍昀洲的一句話挫的底氣全無。

房子是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存款租的，可嫁給霍昀洲，夫妻一，的不也是霍昀洲的嗎？

更何況這些年霍昀洲給沈家的資助，怎麼也有三個小目標了。

沈念安最不想欠霍昀洲，偏偏又欠他最多。

若是真離了婚，斷了關系，大概他也不會再資助沈家。

霍昀洲的話，是在暗示離婚也要凈出戶嗎？

見他準備離開，沈念安住他，尊嚴所剩無幾。

“我跟你結婚，份也是法律保護的。不過你放心，你的錢我不會多要，我只要一筆能暫時幫助沈氏渡過難關的錢就行了。”

霍昀洲頓住，深邃眉目變得凌厲起來，輕抿著，下頜線也有些繃。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饒是沈念安已經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卻仍然無法完全承這份怒火。

被他盯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焦灼不安。

這時，手機響，霍昀洲從口袋掏出就要往外走。

“霍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