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花錢夠不夠用？”

“夠用，我自己有的。”

他扔下一句“在這等著別走”后轉離開，語氣似乎有點不滿。

甄杳無措地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傍晚惠姨說他應酬喝了酒。當時聽聲音以為他很清醒，可是現在看來明明很反常。而且他剛才還洗了澡，熱水澡是可能會加重醉意的。

所以，他有可能是喝醉了吧？

宋淥柏并沒有讓等很久，大概幾分鐘就下來了，他走到跟前抓起一只手，長指一挑讓五指全都展開，最后塞進來一張卡片。

卡片邊緣微微硌手，了卡面，遲疑著問：“這是什麼？”

“零花錢。”

“我不能要！”甄杳立刻反應過來，急忙要把卡塞回他手里。

宋淥柏竟然直接給一張銀行卡！

然而手指還沒來得及張開就被他不容反抗地握住，“拿著。”

“可是我自己有錢——”

“住在宋家還能讓你花自己的錢？”

“叔叔阿姨也給了我的。”

“不一樣。”

“可延辭哥哥和歷驍哥哥給的我也沒收。”

“那更好。”

更好？甄杳還沒想明白，他又說：“卡沒有額度上限，我會讓人把消費提醒和賬單郵件關掉，所以不用擔心我知道你買了什麼。”

愣了一下，沒有限額？以宋淥柏的份有這種卡沒什麼奇怪的，可是他怎麼就像送件服一樣輕易地就給了？

薄薄一張卡片變得更燙手了，甄杳再次努力婉拒，“我沒有什麼花錢的果果地方，真的用不到這張卡。”

“讓宋歷驍教你。他別的不會，花錢倒有本事。”

徹底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甄杳。”兩個字落下來。

立刻張地抿，“嗯。”

“給你就收著。”

甄杳沒吭聲，只能暫時放棄——卡當然是不能要的，總會想辦法還回去。

只是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宋淥柏扣住沒放開，他掌心溫度似乎比往常要高一點，溫度烙在手上讓本能地就想往回。

“淥柏哥哥。”那只手仿佛又不是自己的了，只敢小心地了。

宋淥柏一開始沒反應，過了兩秒手指才微微一，結果接著竟然攥著的手不輕不重地了兩下，像在試探什麼陌生新奇的東西似的。

“手怎麼沒骨頭一樣。”他松開手，語氣平淡地‘點評’，“你太瘦了，以后多吃，孩子胖點才健康。喜歡什麼菜系，國的還是國外的，明天之我讓人請新的廚師來。”

“……”

甄杳沒忍住往后挪了半步。

至從這些天的接來看，宋淥柏不像是會突兀地說這種話做這種事的人，更不用說絮絮叨叨地說一大堆了。

不，應該是不可能會是。

“淥柏哥哥，”臉頰因窘迫而微紅，“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兩個字平靜干脆，毫不猶豫，接著突兀道，“你又忘了。”

“忘了什麼？”甄杳跟不上思路。

“哥哥。”

“……”

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巍巍地喊了聲“哥哥”。

杯子里的冰塊又清脆地骨碌碌滾，吞咽聲輕而規律。

宋淥柏將杯子里的水一飲而盡，隨手將玻璃杯放在一邊后抬手按了按眉心，“去睡覺吧。”

幾步外的又把握著銀行卡的那只手出來，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他蹙眉想了想，然后生地說了句：“聽話。”

甄杳驀地咬，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因為這聲“聽話”，莫名有點說不出的恥。但還是別別扭扭地附和宋淥柏突然對兄長這一角適應良好的“控制”。

也有可能是因為怕他，所以他的“聽話”二字威力十足。

“哥哥晚安。”這回記住了，也不敢記不住。

索著走進臥室關上門，宋淥柏握著玻璃杯折返廚房，耳廓邊沿染著顯眼的一抹紅，眼角也被酒微醺出約的薄紅。

杯子里的冰水再次被一飲而盡，他擰著眉按了按因喝下太多冰水而痛的額角。

“麻煩。”他啞聲喃喃兩個字。

明明養一個小丫頭這麼費事，不知道為什麼宋歷驍和宋延辭還對有個妹妹這事這麼熱衷。

不過能者多勞，他也不是不能代勞。

……

這晚甄杳準備睡時，甚至輾轉反側有些失眠，不僅一直在苦惱怎麼還那張卡，同時滿腦子都不停地播著宋淥柏說過的那些話。

如果他真的是喝醉了，明天會不會很尷尬？

忐忑地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甄杳洗漱后去餐廳吃早餐。

除了周惠和宋延辭叮囑左手右手邊各擺著什麼，其他人都安靜地吃著自己面前的，餐桌上只有零星的餐撞聲，以及偶爾兩句談。

宋淥柏一直沒說話，反而有點忐忑。

早餐快結束時忽然有人敲門，甄杳忽然有了某種不好的預。

“夫人，是爺邊的徐總助，”傭人匯報，“徐總助車后面還跟了三輛車。”

“三輛車？”周惠詫異，“淥柏，這怎麼回事？”

轉頭的那一刻以為自己眼花了，竟然在宋淥柏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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