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心酸又覺得好笑，趕快步走過去。

“惠姨。”

“手里拿的是什麼？”

“淥柏哥哥給我的盲杖。”

“盲杖？”周惠詫異地看了眼轉就要回去的長子，“淥柏？”

心里輕輕“咯噔”一聲，他不會也從來不肯哄人，別給個盲杖把小姑娘給弄難過了。

“昨天隨手訂的。”

“噯。”周惠還想說點什麼，宋淥柏已經轉就留了個背影給，只能趕轉頭去小心打量甄杳的表，“他說話不好聽但沒惡意，你要是不愿意收也沒事，再讓你延辭哥哥給你買新的。”

甄杳生怕宋淥柏還沒走遠聽見了，趕搖頭，“不用了，這個就很好。”

睜大眼，失焦的淺琥珀眼瞳在下能看清虹的紋路，周惠看沒有難過的跡象才放下心。

只不過雖然不難過，拘束和張都寫在了臉上。沒忍住在心里埋怨了宋淥柏幾句。

……

午餐之后，周惠按照計劃帶著甄杳出發去醫院檢查，宋淥柏代替司機陳叔了苦力。

當初車禍之后甄杳被送進了南城最好的醫院，治療與康復期同樣也是在那里度過。后來被蔣家接到潯城，自然而然又換了復查的地點。

那時周惠想也沒想就給安排了啟安醫院的醫生——這是宋家名下的私立醫院，或者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宋延辭名下的，屬于高端醫療，治療水平當然也是頂尖。

甄杳很清楚宋家還在想辦法替自己聯系更好更專業的醫生，但不知道自己到底還有沒有徹底康復的可能。

如果沒有……

宋家沒有理由照顧一輩子，而也不可能這麼心安理得。一個人面對黑暗的日子，過久了總會習慣的。

到了醫院，甄杳被帶著先后去了神經外科和神經科。那些檢查都已經很悉了，只是待在安靜的診室里時還是覺得有點不過氣來。

檢查完后兩人從診室出來，準備去休息室等結果，周惠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霜琦？”短短幾秒后周惠神就忽然變得凝重，“你別擔心，我現在正好在啟安，讓司機直接送你過來。”

說完捂著聽筒轉過頭，“杳杳，一個晚輩出了車禍正在來的路上，我得去照看一下。我先讓淥柏上來陪你，”

甄杳下意識就說：“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那怎麼行，我不放心，你就在這兒待著先別啊。”周惠跟一旁的護士代了幾句，然后才匆匆走進電梯。

護士走近了問：“甄小姐，我扶您去休息室吧？”

“謝謝，暫時不用了，我自己在這兒會兒氣。”甄杳搖頭，靠著墻沒。走廊上大概有哪扇窗是開著的，縷縷的涼風溢了進來，讓整個人舒服了不。

想了想，直起著墻面慢慢往風來的方向走，最后停在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窗戶只開了手掌寬的一條隙，甄杳手搭在窗棱上，下一秒鬼使神差地用力將窗推開，風涼得立刻瑟了一下。

風速在那一瞬間后緩和下來，也漸漸適應迎著風呼吸，然而卻難以抑制地想到了過去的某個場景。

那時差點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甄杳愣愣地在原地站了會兒，然后嘗試著微微俯，將頭探了出去。

嗅覺與聽覺更加開闊，風掠過耳邊，消毒水的氣味也大多被拋在了后，一點一點平靜了下來。

那一次是怎麼有勇氣想著跳下去的，現在似乎已經記不起來了。

“你在干什麼？”

左臂驀地被人攥住，甄杳嚇了一跳，轉過呆立著，一時沒回過神，“……淥柏哥哥？”

在干什麼？沒——

“我就想吹一吹風。”從他的作里意識到什麼后，背著的手了，微窘地撥弄起手指上的紗布，站姿像聽話的小學生。

宋淥柏松開手，語氣沒什麼變化，但比起剛才的嚴肅又似乎有極其細微僵的緩和，“盲杖呢？”

“在包里。”甄杳趕手往斜挎著的那只小包里探，折疊好的盲杖往外拿時卻把包里的其他東西給帶了出來。

“啪嗒”一聲，東西掉在地上。

立刻彎腰去撿，結果低頭的時候猛地撞上了一堵寬闊結實的.膛，重心不穩往后倒時頭頂又撞到了男人堅的下頜。

頭頂落下一聲極低的悶哼。

慌中甄杳本來不及思考，直接一把抓住了手邊最近的東西，等徹底穩住形后才發現攥著的是的長條布料。

這是……領帶？

男人溫熱的呼吸掠過鬢角和耳尖，得甄杳瑟了一下，臉噌地紅了。

被燙了似地飛快把領帶松開，“淥、淥柏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話音未落，對方就半提半架地讓重新站直了，片刻后上的斜挎包晃了晃，顯然是有人往里面塞了什麼東西。

盲杖，胡扯了句話緩和自己張窘迫的心，“是什麼掉出來了？”

走廊上安靜了片刻。

也只是片刻，面前的男人就微微抬著下頜繼續去推領帶。

“紙巾。”他淡淡道，嗓音在空曠走廊中回得愈發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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