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做了那麼久的誥命夫人,將偌大的宰相府管理得井井有條,沈知念明白下之道,在于打一個掌,再給一個甜棗。
所以,先是和悅地說了一番話,表示大家以后都是自己人,有福一起。
隨即,溫和的語氣陡然一轉,帶了一寒意,敲打了他們幾句。
像這樣恩威并施的手段,宮里伺候的人肯定見過不,但沈知念這麼做,總能讓他們存些敬畏之心。
三人沒想到,這位答應年紀輕輕,事竟如此老練,頓時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表忠心。
沈知念不在意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恢復了溫和的笑容,然后照例給了打賞。
在沈府的時候,一個月的月錢不過二兩銀子,自然做不到這樣出手闊綽。
可誰都明白宮需要銀錢打點,如今沈府的未來,都系在沈知念一人上,當然不會虧待了。
和沈南喬上輩子進宮一樣,這輩子沈父將沈家八的現銀和好東西,都給了沈知念帶進來。
上一世,沈南喬目短淺,舍不得將錢花在一幫伺候人的奴才上,導致后來被苛待,滿宮無一人照看。
沈知念可不會步的后塵。
得了賞,小明子和春花、秋月臉上的笑容越發熱絡,恭敬地說了好些吉祥話,辦事也更為用心了。
“小主今天車馬勞頓了一天,肯定累了,明早還要和其他新人一起,去坤寧宮給皇后娘娘請安。奴婢先去給小主燒熱水,小主用完膳,洗漱了早些歇息。”
新宮的宮嬪,要先拜見完皇后,才能陸陸續續開始侍寢。
沈知念將三人都打發出去了,待菡萏和芙蕖:“宮里奴才是否忠心,我們現在還不可知。先別讓小明子和春花、秋月進殿伺候,你們仔細觀察著他們。”
兩人鄭重地點頭:“小主放心,奴婢們明白!”
不多時,高位妃嬪們的賞賜,便如流水般送到了新宮小主的住。
沈知念謝恩后,打賞了送東西過來的太監,才道:“菡萏,把這些賞賜都放到庫房里收起來。”
既是明面上的賞賜,肯定不會有逾制的東西,可有沒有被人過手腳,就不知道了。
在找信得過的人看過之前,沈知念不會使用。
菡萏從未見過如此華的布料、首飾,小主要是用這些東西打扮,肯定會麗無比。束之高閣,不免有點可惜。
不過明白,小主做任何事都有的道理,自己只需要聽命令就行,應了聲“是”就去辦了。
天已經暗了下來,奔波了一天,沈知念確實累了,正準備洗漱了歇息,芙蕖便進來稟報道:“小主,左側殿的孫常在來了。”
孫常在的位分比高,按規矩,明天一早,沈知念應該在去坤寧宮請完安之后,到攬月軒拜見,怎麼大晚上過來了?
人都到了,沈知念一個答應,自然不可能不見,而且也想會會這位鄰居。
“快請。”
一位宮裝麗人緩緩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我這人喜歡熱鬧,得知鐘粹宮住進了新人,心里高興得,這才大晚上過來瞧瞧妹妹。如有叨擾,還妹妹勿怪。”
只一眼,沈知念就明白了,這位孫常在為什麼不得寵。
的容貌和段實在一般,放在外面可能是個清秀麗人,但在人如云的后宮,便如塵埃般不起眼。如果不是在潛邸伺候過帝王,恐怕連進宮的資格都沒有。
后宮哪有真姐妹,初次見面,便一口一個“妹妹”熱絡地喊著,沈知念不免覺得有些可笑。
這是無事獻殷勤呢。
不過面上,沈知念也是親切的笑容,按照宮規福了一禮。
“嬪妾答應,見過孫常在!”
“原本應該是嬪妾去攬月軒拜見,讓常在親自跑過來,嬪妾真是罪過。”
孫常在親自將沈知念扶了起來,拉著在椅子上坐下:“是我提前來叨擾了,妹妹何錯之有?”
“而且我們住在一個宮里,那就是緣分,妹妹不必如此客氣。”
菡萏上了茶,低頭安靜地退到了一旁。
沈知念猜到了孫常在的目的,語氣里卻帶著幾分天真。
“嬪妾初宮,一個人都不認識,心中原本惶恐得很。見同住一宮的常在姐姐這麼好相,嬪妾真是松了一口氣。”
“不知孫常在大晚上造訪,可是有什麼事?”
孫常在的目,不著痕跡地從沈知念上掃過,眼底閃過了一抹復雜。
后宮的人那麼多,的容貌又一般,早就被帝王忘到了腦后。
沒有份、背景,想被帝王注意到,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寵的宮嬪邊湊。
可其他人又不傻,怎麼可能給做墊腳石,讓分了們的寵?
孫常在今晚原本只是來試探一下,沒想到這個新宮的答應,竟是天生的尤!往后帝王來鐘粹宮的日子,絕對不會!
而且一番談下來,發現答應跟后宮的那些老狐貍不一樣,心思十分單純。
有貌,又好掌控,這豈不是上天送給的墊腳石?
想到這里,孫常在下了心中的嫉妒,笑容越發熱切:“瞧妹妹這話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看妹妹?”
“珠兒,快把我給妹妹準備的見面禮拿過來!”
珠兒應了一聲“是”,端著匣子從殿外進來了,里面放著的是一對的翡翠鐲子。
水頭雖然只是中等,但以孫常在的位分,這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了,可見下了本!
沈知念眼中,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難怪孫常在會讓宮等在外頭。
因為見面后,如果覺得沒有利用價值,孫常在可舍不得將這對鐲子送出去。
這還是在潛邸的時候,第一次侍寢后,當時還是王妃的皇后娘娘賞賜的。
孫常在下痛的覺,含笑道:“我瞧這鐲子,極襯妹妹的。”
沈知念已經被記為了嫡出,在世人眼中是嫡。可在孫常在看來,一個六品小家的嫡,肯定沒見過這種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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