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一圈逛下來,已經到了吃飯的點。
秦一銘命人在畫廊對面訂了餐廳,帶母親肖嫣紅和阮明月一起步行去吃午餐。
肖嫣紅一路都在和秦一銘說畫展的事,阮明月不上,就安靜地待在一旁。
進了餐廳落了座,肖嫣紅才把注意力轉向阮明月。
“阮小姐,今天的畫展怎麼樣?看了之后有什麼高見?”
肖嫣紅的眼神和提問的語氣,就像是高中課堂忽然點人回答問題的數學老師。
阮明月汗流浹背“不好意思肖老師,我這個人沒什麼藝細胞,除了驚嘆一句肖老師畫技高超,我實在說不出什麼專業的見解。”
說得真誠,但肖嫣紅本不買賬。
“一銘也真是的,你不懂還帶你來看畫展,這不是浪費兩個人的時間嗎?”
阮明月聽出來了,肖嫣紅這是拐彎抹角地指責浪費了秦一銘的時間。
臉上還掛著禮貌的微笑,心里卻很不是滋味。
“對了,還沒問過阮小姐在哪兒高就啊?”肖嫣紅又轉移了話題。
“我在段氏工作。”
“段氏還不錯,不知道是什麼職位?”
“總裁書。”
“這麼說來,你是祁州的書?”肖嫣紅的語氣了幾分,“祁州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能力和智慧在榕城數一數二,我們家一銘雖然各方面都還不錯,但要和祁州相比,那也是相去甚遠。”
“媽,怎麼說話的,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麼。”秦一銘笑,“你說我不如祁州我也認了,怎麼還能用‘相去甚遠’這個詞呢,這不是傷兒子心嗎?”
“本來就是,你們一起長大的這群人里面,哪個不是吃了父母親的紅利,只有祁州,他是靠自己撐起了整個段家。”肖嫣紅說著,看了阮明月一眼,“阮小姐能為祁州的書,想必也有自己的過人之。”
阮明月沒想到,自己最后被肖嫣紅高看一眼,竟然是因為段祁州的緣故。
服務員上了菜,肖嫣紅卻并不吃,還是繼續和阮明月聊天。
“阮小姐和我們家一銘在一起多久了?”
“肖老師,我和秦先生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們沒有在一起。”
肖嫣紅將信將疑又看了秦一銘一眼,秦一銘鄭重地點了點頭:“媽,我和阮小姐才剛認識不久,還沒到你想的那一步呢。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朋友,我早就帶回家給你看了,怎麼會藏著掖著呢。”
“看來是我誤會了,不過這的確是你第一次帶生來看我的畫展,想來阮小姐對你而言,也特別的。”
秦一銘笑而不語。
肖嫣紅見兒子里套不出什麼話,轉頭對阮明月說:“阮小姐,我們家一銘之前談過一段不怎麼愉快的,他被傷得很深,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這也導致我對他邊出現的人略有敵意,之前若是有冒犯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這道歉來得猝不及防。
阮明月寵若驚,趕忙說:“肖老師多慮了,我并沒有覺到被冒犯。”
“那就好。”
這一餐飯吃到最后,氣氛越來越松弛。
阮明月剛松了一口氣,手機卻忽然響了。
是母親翁芯打來的電話。
“抱歉,我接個電話。”阮明月對肖嫣紅和秦一銘母子說。
“好的,請便。”
阮明月起,一邊往洗手間方向走,一邊接起了母親的電話。
“喂,媽。”
“月月,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吃飯,怎麼了?”
“你是不是和小秦總他們在吃飯?”
阮明月聞言,下意識地轉頭四下張,然后,看到了母親和段夏瑩和段冬雪幾個貴婦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朝招手。
“月月!媽在這兒呢!”翁芯在電話里雀躍道。
阮明月頓時兩眼一黑。
原本還想瞞著母親不讓知道自己和秦一銘私下有接呢,結果,竟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
翁芯今天是和段家的大小姑子和同圈子的幾個貴婦一起出來逛街的,大家逛街累了,就在商場附近找了個餐廳吃飯。
一開始,并沒有看到阮明月,是段夏瑩先看到了秦一銘的母親已經秦一銘。
“那不是秦氏集團秦夫人和小秦總嗎?”段夏瑩和肖嫣紅有過幾面之緣,而秦一銘小時候更是經常隨他父親去段家玩耍,因此,段夏瑩和他們都還算悉。
“還真是。”
“聽說是秦夫人今天在這里辦畫展。”
“怪不得呢,不過說起來,這個秦夫人真是卷啊,老公這麼有錢,也沒有躺平,這些年總是聽說在哪兒哪兒辦了畫展。”
“瞎折騰,吃力不討好,我是一點都不羨慕的,每天逛逛街做做spa不好嗎,何必搞得自己那麼累,又賺不到幾個錢,沒準,還得自己掏錢呢。”
“也是,這年頭辦畫展辦攝影展,哪個真能賺到錢的。”
“秦氏又不缺錢,人家老公兒子賺錢能力都是一流,開畫展純粹就是個人興趣,我們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了。”
桌上的幾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秦夫人的話題,忽然,段冬雪把目落在了翁芯上。
“嫂子,聽說前段時間你和我哥想撮合你兒和小秦總相親?有沒有這回事兒啊?”
翁芯頓時有點難堪,本來今天這群人出來,的存在就最低,要是讓們知道秦家拒了和阮明月的相親,那豈不是要被笑死?
“有這回事兒,但月月沒時間相親,所以沒見上面。”
“月月沒時間?”段冬雪笑起來,“嫂子你還會往自己臉上金的,你確定是你兒沒時間,還是秦家看不上你兒啊?”
“就是,秦家可是榕城首屈一指的豪門,你兒算個什麼東西,還沒時間去見人家?”
“真的,月月本來和小秦總約了周六見面,但誰知道祁州臨時讓月月去青城出差,后面兩人就沒見。”翁芯說。
“這麼說來,你兒和小秦總沒相上,還都是祁州不對了?”段夏瑩立刻不滿道,“這話你敢去祁州面前說嗎?”
“不不不,不是的大姐,我不是怪祁州,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你就別了,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秦家看不上你兒麼。”桌上另有一個貴婦道,“我聽說,褚家大小姐和姜家的太子都想和秦家結姻親,可是,小秦總一個都看不上。人家千金大小姐都攀不上的高枝,你兒一個打工仔,憑什麼去攀?”
翁芯紅著臉不說話,心里更氣惱阮明月因為加班錯過了相親的事。要是了小秦總的丈母娘,在座的幾個人還有誰敢對冷嘲熱諷的?
“你們看,小秦總邊有個年輕的小姑娘,那是誰家的千金啊,看著背影就覺得氣質非凡。”
“對啊,而且看樣子小秦總和秦夫人都喜歡這個生的,他們三個人聊得一停都不停。”
“嫂子你好好看看吧,本不是因為你兒加班錯過了小秦總,而是人家早就有心儀的姑娘了,還是讓你兒趁早打消嫁豪門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吧。”
翁芯抬眸朝秦一銘邊的人了一眼。
咦,這人的背影怎麼這麼眼?和阮明月好像啊?
頭發的作也像。
低頭喝湯的樣子也像。
不對,這就是阮明月啊!
翁芯立刻打通了阮明月的電話,果然,秦一銘邊那人為了接電話站起來了。
真的是阮明月!
翁芯瞬間底氣十足,開了免提問:“你是不是和小秦總他們在吃飯?”
阮明月聞聲回頭的剎那,桌上那幾個貴婦都驚呆了。
原來,高不可攀的秦家,真的被翁芯的兒給攀上了!
**
翁芯撞見阮明月私下和秦一銘母子一起吃飯后很激,但是,還算有分寸,沒有上前去打擾他們。
不過,等兩邊的飯局都結束后,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坐車沖到了阮明月的家里。
“月月,你和我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和秦一銘沒相上親嗎?怎麼今天又和他們母子一起吃上飯了?”
“媽,這事兒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你別想給我打哈哈,今天一定要給我說清楚,你都不知道,因為你被秦家拒絕相親這件事,媽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貴婦嘲笑得有多慘。”
阮明月沒辦法,只能把自己和秦一銘相識的經過以及在青城偶遇的事告訴了母親。
翁芯大喜。
“這麼說來,你和小秦總早就認識!”
“是的,不過也只是認識而已,沒有深。”
“不管怎麼樣,媽覺得你們簡直太有緣分了,說好了相親被臨時取消竟然還能在青城遇到,月老肯定特別眷顧你倆。太好了太好了!我兒要嫁豪門了!”
阮明月無語。
果然,母親的反應和料想的一模一樣。
“媽,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別胡說了。”
“怎麼是胡說?小秦總都帶著你去見秦夫人了,這不就說明他很喜歡你嗎?而且,我看今天秦夫人和你聊得也不錯,果然是我兒,太給我爭氣了,你都不知道,今天和我一起吃飯那幾位富太太發現和秦太太小秦總一起吃飯的人是我兒后,們對我有多結!這一刻絕對是媽的人生最高的時刻!”
“媽,如果你和這些人往你覺得不開心,以后不要往來就是了,何必這麼在乎們對你的看法?”
“媽現在名利場,哪兒有你說得那麼簡單,有些人往來,是避不開的。”
“可你不喜歡不是嗎?你都到這個年紀了,為什麼還要去過自己不喜歡的生活?”
以前母親說是為了,阮明月尚且還能理解,但現在,覺得母親的生活方式已經漸漸違背了最初的初心。
“好了好了,先不說這些,我們先來說說見家長的事。既然你已經見過秦太太了,那什麼時候帶小秦總回來見見我和你段叔叔?”翁芯開始規劃起來,“不如下周怎麼樣?”
“媽,我再說一次,我和秦一銘真的沒有在一起,我們現在只是在相互了解的階段,今天也不是見家長,今天和秦太太只是偶然遇見一起吃了頓飯,不能代表什麼的。”
翁芯眼底閃過一失,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沒關系,只是普通朋友也沒關系,哪對不是從普通朋友開始的,只要你加油,抓住這個金婿就行!”
“媽……”
“你乖,好好聽媽的話就行,媽不會害你。”翁芯說著,看了眼腕上的百達翡麗,“這件事你自己上點心,我得回去了,我等下還要和你段叔叔去醫院看祁州呢。”
去醫院看段祁州?
阮明月的心瞬間一:“段總他住院了嗎?”
“是的。”
“他怎麼了?”
“肺炎,還嚴重的。”
“怎麼會染肺炎呢?他不是去奧地利出差了嗎?”
“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聽你段叔叔說,是之前的冒咳嗽還沒有好,這次去奧地利又涼染了病毒,然后就發高燒了肺炎。”
段祁州昨天搭乘私人飛機回國,直接被送到段氏旗下的傳奇醫院,整個段家的人都趕去醫院看他了,只有段秋明因為正好在做部復健沒有去,他打算今天和翁芯去一趟,翁芯出門之前,特地囑咐傭人煲好了湯,準備等下一起帶過去。
“那他今天高燒退了嗎?”阮明月不放心地問。
“早上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醫生說還沒有,一直反反復復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醫生說肺炎就是有這麼一個過程的,全院最好的專家都在守著他呢,不會出事的。”
阮明月心虛地避開母親的視線:“我沒有不放心,我只是……只是想到周一還有很多工作沒來得及請示段總,所以問問清楚。”
“工作的事后面再說吧,現在肯定是他最重要。”翁芯沒多想,“好了,我真得走了,不然你段叔叔該等急了。”
“嗯。”
阮明月把母親送到門口,看著離開,又忍不住住。
“媽,等下去了醫院見到段總后,給我個信息。”
“怎麼?”
“我想知道他現在什麼況。”
“好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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