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殺人了,死人了啊……”
跟著趙栓沖進土地廟的村民看到地上幾尸和一大片一大片的跡,頓時驚得慘起來。
“是誰干的,是誰殺的人啊,太可怕了!”
蕭南諶面無表:“我殺的。”
話剛說出口,腦中一陣眩暈。
看著面冰冷神凜然的蕭南諶,沈檸心里松了口氣。
我王清醒了,不用再擔心了。
可就在這時,卻看到剛剛還滿殺氣騰騰的定王殿下忽然一把抓住胳膊,委屈又可憐的說道:“大嫂,怕……”
沈檸好懸一口氣沒上來。
你怕?這都是你殺的啊大哥,我比你更怕!
蕭南諶明顯還沒完全恢復,但幾尸擺在那里,沈檸去找了里正,然后又托人去縣城報了。
因為有這麼多的村民作證那幾人是惡徒,同時他們又是被驚恐的傻子慌中反殺的,知縣當即判定沈檸與“趙南”不擔責,剩下的惡徒關進大牢擇日審判。
直到第二天,清源村的村民都在一種興的狀態里:他們可是圍攻過惡徒的,雖然那些惡徒都是被傻子趙南殺了,但他們也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尤其是報完回來后,沈檸十分守信,給當時去助陣的村民每人整整一兩銀子,趙栓那幾個帶頭往前沖的每人五兩。
下來直接大幾十兩銀子,村民們口贊嘆,同時也慨,沈檸可真有錢啊。
董春花一家當然沒有份,聽到人說沈檸說話算話還有錢,酸溜溜在旁邊嚼舌。
“一個寡婦哪兒來那麼多錢,也不知道干不干凈,給我都不想要,嫌臟,呸!”
旁邊有人嘲諷:“總比你連同外人去訛自己侄子好吧,你還嫌錢臟?便是一文錢掉進茅廁你都要搶著撿吧?”
董春花頓時惱怒:“放你娘的狗屁。”
有人罵:“心眼兒忒壞,我都聽說了,是沈檸做了個可以沖的什麼水箱賣給了有錢人,得了百八十兩銀子,比你家的銀子干凈的多。”
董春花沒落到好,氣哼哼扭頭,一邊往回走一邊罵罵咧咧。
也不知道那個小寡婦是給這些人灌了什麼藥,以前跟他們說沈檸壞話時明明他們都在附和的!
不就是給他們治病了嘛,一群勢利小人!
沈檸并不知道董春花又在嚼舌,正在給蕭南諶針灸。
蕭南諶的脈象已經基本痊愈,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該徹底清醒了。
針灸完后,帶著蕭南諶出門,坐上雇來的牛車前往石河村。
準備去接沈青柏
沈檸也是今天一大早才知道,原來,昨天沈青柏家里也出事了。
昨晚上一把火將沈家燒了灰,也是幸好沈青柏昨夜被老師留宿在縣城,這才逃過一劫,
可如今,原本的屋子已經變一地黑灰了。
從沈檸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沈青柏便將他當親姐姐,在趙睦去世擔心生活無以為繼時接濟,被沈大年夫婦下藥,年拼死保護,被人訛詐巨額債務時當眾將摘清……
年孱弱,行事卻磊落,這樣的弟弟,沈檸愿意認。
蕭南諶坐在沈檸旁邊,滿臉好奇:“沈檸,我們去哪里?”
沈檸告訴他:“去接柏哥兒來我們家和我們一起住。”
小傻子有些開心:“太好了,一起住。”
沈檸笑了笑……
很快,牛車進了石河村,快到沈家時,遠遠的,沈檸就看到一道瘦弱的正在從廢墟中將一沒燒的木料拖出來,努力想架在不遠的一棵大樹上。
沈青柏正在嘗試給自己搭個窩棚。
他也知道昨日恐怕是那位潘夫人想殺他,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所以沈青柏沒有離開。
他不想連累老師,同時,如果他走了,潘夫人是不是只有找他姐泄憤了。
禍事是他那個賭鬼爹引起的,父債子償,他不能躲。
可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了坐在牛車上的沈檸……
“還瞎折騰什麼呢,你搭的那玩意兒能住人嗎?”沈檸無奈道。
見到自己姐姐,沈青柏眼圈微紅:“姐。”
“我都知道了,沒事,人沒事就好,別收拾了,走吧,去清源村和姐姐住。”
沈青柏立刻搖頭:“不行,會連累你的。”
沈檸聳肩:“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咱倆都一樣。”
沈青柏昨日已經從老師那里知道了沈檸那邊的事,再度沉默下去。
“沒有千日防賊的,走吧沒事,我們姐弟呆一起,誰再想害我們就放馬過來吧,姐姐弄了好些鐵箭,來一個一個,來兩個一雙……”
沈青柏還想說什麼,沈檸再不跟他廢話,直接拖著年朝牛車走去:“行了,剛好燒了個干凈,連行李都不用帶。”
沈青柏坐到牛車上低垂著頭,拼力將眼淚憋了回去。
即便再怎樣年老,可這麼短的時間,先是親眼目睹雙親被殘殺,尸骨無存,自己又差點被燒死,從小長大的房子變了一片廢墟,他孤一人在廢墟里尋找容之……說不難過委屈是不可能的。
沈檸拍了拍年,就見年別開臉,不肯被看到自己的神。
沈檸安他:“別太擔心了,這次鬧出了幾條人命,我們又大張旗鼓報,只要知縣大人不傻,肯定會約束潘夫人,短時間我們不會有事的。”
這和老師說的話一樣,沈青柏低低嗯了聲。
牛車吱呀吱呀沿著村路往前……
“吱呀吱呀……”
床鋪搖晃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年過四十的平寧知縣曹滿樓從年輕俏的潘夫人上翻下來,理了理裳,下床走到桌旁喝水。
床上,潘夫人強下眼中的煩躁不滿,故意聲意道:“老爺真是一點都不心疼人家。”
曹知縣哼笑:“那不是要喂飽你這個小浪貨。”
潘夫人以前是小妾,如今了夫人,但曹知縣在面前還是以往作派,狎昵玩。
潘夫人嗔了聲:“人家也要喝水。”
曹知縣親自倒了水端過去,對這妻很是寵的樣子。
潘夫人喝了兩口水,然后抬頭,吸了吸鼻子出委屈神:“老爺,您能不能替妾做主?”
曹知縣抬眼似笑非笑:“你想讓我如何替你做主?”
潘夫人眼底閃過狠意:“金斂他年紀輕輕卻死于非命,我要讓那人生不如死,我要將……”
“啪!”
一記耳打的潘夫人驀然僵住,捂著臉怔怔看著自己丈夫。
曹知縣收回手,靜靜看著床上不遮的年輕夫人:“我不嫌你作惡,但你實在太蠢,要做便做的不痕跡……你找那些烏合之眾,居然被一個傻子反殺,還被人抓到我面前!”
曹知縣冷聲道:“那件事到此為止,以后不準再生事。”
潘夫人瞬間哭了:“那我弟弟便白死了嗎?”
曹知縣眼底滿是厭惡:“那是他自找的……潘金斂那德行,今日不死他日也是一樣。”
潘夫人咬牙:“可是……”
“啪!”
又是一耳。
曹知縣半點不見方才床上的萬般疼,冷著臉一字一頓。
“京察在即,我恩師此次若能升遷便能提攜與我,但遼剿匪一戰中定王出事生死未知,陛下如今殺意正濃……你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惹禍,我定要將你這個賤人皮拆骨!”
潘夫人咬不敢說話了。
曹知縣靠近:“記住了?”
潘夫人捂著臉垂眼藏住眼底狠意,聲音委屈又可憐:“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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