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挽“哈”了一聲:“給我當老板啊?”
“這次在我老子面前下了海口,不辦得漂漂亮亮就等著卓玉劍和卓生煙背後捅我一刀吧。”
“別人我不放心。”卓智軒認真說。
在海市,他認識的人不算了,但他確實沒見過比陳挽更靠譜的人。
陳挽也清楚卓家的兄弟鬩牆和明爭暗鬥,那天他有個重要的合同要敲,不過一時間也能趕過去。
陳挽剛要應下,卓智軒又神兮兮說:“而且我請大師算了一卦,開張那日要找個戊午水行命格的人坐鎮,命格隆睦,喜日神臨月令旺,那不就是你咯。”
“……”海市人做生意都講點風水,陳挽表示理解,“幾點?”
“阿挽好義氣,”卓智軒笑嘻嘻道:“三點過來就行。”
開業那日是個好天氣,陳挽到的時候,距第一批賓客場還有很長時間。
他大致參觀了一下環境,酒店背靠加多利山,南岸面淺灣,做的是最奢頂的配置,還建了私人碼頭,住的客人可以直接乘坐遊艇到附近的丁島看魚群和去熱帶果園。
不怪一向吊兒郎當的卓智軒都這樣上心,是下了重本的。
二世祖卓智軒當慣甩手掌櫃,跟在陳挽後,看他有條不紊地和經理過剪彩流程、迎賓事宜、核對賓客坐席,又把晚上宴請賓客的菜品和選酒換掉一些,心跟著安下來。
陳挽突然轉回頭,問:“看什麽?”
卓智軒聳聳肩:“沒。”他只是覺得趙聲閣瞎的,什麽都看不到。
陳挽口乾舌燥,累得癱在長椅上,隨手取了杯甜利口酒灌下,懶懶地擺手:“不用太,份預我一份就好。”
卓智軒拿過他手上空杯,又給他倒了一杯,說等他翻當家作主了一定,目前他的權限只能給陳挽在頂奢海景房留個永久專屬房間。
傍晚,淺灣日落很,賓客陸續到達。
陳挽白天幫卓智軒把過關了,這會兒便到人群中去,不喧賓奪主,把風留給好友,只有看到哪裡不妥才會偶爾提點一下經理注意。
譚又明給卓智軒送了花籃,兩車,三個人都搬不完,還有聯幅,據說也是大師親筆題字,開過的。
卓智軒很高興,譚又明也很滿意。
陳挽能理解海市的生意人喜歡講風水,但看著那紅聯羅馬柱不中不洋的畫面還是有些一言難盡,第一次懷疑他心積慮步步為營去夠的是個什麽圈子。
那個人邊好像也就沈宗年還正常一點。
趙聲閣和沈宗年是掐點到的,他不輕易出場給人站臺,但這次也送了還算貴重的賀禮。
他們這些人,怎麽說,名利場上的利益驅使有,自小一同長大的分也是真的,孰多孰,端看各人心中那桿秤怎麽量了。
廂房和座位是按份分的。
陳挽被安排在譚又明他們一桌,一個單獨包間,人不多,都是他們平時圈子裡有來往那幾個,說俗一點,派系。
陳挽被分到這個桌完全是因為他跟今日的老板本人關系過,且他哪個關系圈都不屬於,真要說實話,他在今日到場的賓客裡其實哪一桌都夠不上份。
陳挽不覺得窘迫,神坦然坐在譚又明旁邊,這次他和趙聲閣沒再隔著一個桌,但也不算很近,圓桌很大,從角度來看,他可能坐在對方的視域盲區裡。
再加上他不大說話,趙聲閣可能都沒注意桌上還有他這號人。
趙聲閣今晚沒出幾次筷著,酒也是淺嘗輒止,陳挽有點不著頭腦。
這個菜單是他擬的,和別桌稍微有點不同。
下午卓智軒說這一桌算自己人,不用跟別桌選那些千篇一律中看不中用的菜品,要陳挽隨便點,試一試他們酒店斥重金從意大利和都請回來的七星廚師的手藝。
陳挽便不怎麽客氣,但趙聲閣這次好似不大買帳,陳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趙聲閣是很難討好的,所以絕大數人不到準脈,陳挽也不能。
第9章 羅歐與茱麗葉
趙聲閣下午剛從老宅過來,一般他回老宅的話,是不會允許人在宅裡搞大宴的,但自他回國還未空出來見過旁支,因此老爺子把人都了過來。
趙家部倒沒有什麽太狗的豪門恩怨與勾心鬥角,直系的幾房都是吃喝玩樂娛樂至死的紈絝二世祖,全仰仗趙聲閣一人供著他們後半生的榮華富貴,是以明隆集團的權力基一直都較為集中且穩定。
除了在專斷、控制強的趙茂崢面前,趙聲閣從很小就獲得了很大話語權,況且這些年,趙茂崢年紀上去,大不如前了。
趙聲閣年紀輕,但位份高,有時候旁支裡奔五的叔伯都要喊他一聲小爺,倒是家族裡的小孩兒,他一聲大哥。
趙聲閣年老,面上都穩重地應了,其實心裡煩死了,恨不得把這一個個嘰裡呱啦的小蘿卜頭們一個個扔到外面的泳池。
趙聲閣從年時代就是天之驕子,年節的時候直系的旁支的都把小孩往他面前送,趙聲閣就得給紅包,按照家族儀式對他們殷殷囑咐認真念書快高長大之類,好像得他一句囑咐能開似的。
回到老宅時人都己經到齊,長環形圓桌坐滿人,趙茂崢也已在主位就坐,不過趙聲閣沒到,沒有人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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