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秋的話與沈小石方才在電話裡闡述的容不謀而合,他果然是被人渣騙了。
但他才剛離危險,這裡又是大庭廣眾,我不好細問,隻得先安了兩句,讓他不要擔心,一切等他好了再說。
他本來就失又缺氧,大哭一場後很快便力不濟,幾乎是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之後幾天,我都在當鋪與醫院間來回奔波,還好我有些照顧病人的經驗,才沒有出什麽岔子。
出院那天,我送他回家,他支支吾吾請我進屋坐一會兒,給我倒了茶水,又說有東西要給我。
我坐在客廳沙發上,他進了臥室,聽靜似乎在翻找什麽。
屋子裡拉著窗簾,線昏暗,地上堆著不雜,看得出莫秋並不擅長整理家務。
那天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躺在浴室的地板上,一旁點著炭盆,手已經劃開一道口子。
沈小石替他看家那兩天,順便幫他清理了浴室和地面上的跡,完了發信息給我說覺得自己像電影裡的“清道夫”。
坐了幾分鍾,莫秋單手抱著一大堆東西從臥室出來,我看他走路都有些不穩,連忙上前接過。
“謝……謝謝。”我們倆合力將東西放到茶幾上,他一屁在沙發上坐下,這麽幾步路額頭上已是出了一層虛汗。
他低頭注視著左手手腕上纏繞的繃帶,用著微弱但清晰的聲音道:“這些我都不要了,麻煩幫我理掉吧。”
我翻看了下,發現那一大疊都是羅錚雲的各種寫真與海報,不還有親筆簽名。
我心裡有了底,但還是要問一句:“都不要了?”
莫秋點了點頭,劉海遮擋下的面容蒼白而憔悴。那些曾出現在他眼裡的,此時已然無存。
“我和他是去年夏天開始說上話的……在他社平臺上。”他語氣平靜,甚至有些死氣沉沉,“我之前也會給他發評論和私信,但他從來沒回過我,那更像我自己的自言自語。那天我照例給他發了私信,告訴他我一天都做了什麽,吃了什麽,最後一如既往地說自己會支持他喜他,沒想到他竟然回了我,還讓我加他私人手機號。那之後,我們的聊天就變得頻繁起來……”
羅錚雲這樣做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得得心應手,用恰當的曖昧,若即若離的言語,勾得老實人莫秋五迷三道,連實都沒見著呢,就有了要相守一生的勁道。
獵養了才好下,羅錚雲用半年養莫秋這條可憐的小雜魚,可謂心思用足。等他覺得差不多該收網了,便以線下見面為由,將莫秋約到了一家高級私人會所。
“一開始,他表現的和熒幕上沒有任何區別,幽默健談,風度翩翩……”莫秋持續低著頭,手指機械地勾纏絞弄在一起,顯得十分焦慮。
羅錚雲,從各種意義上都無比閃耀、萬眾矚目的大明星,突然對自己一個普通到毫不起眼的人產生興趣,繼而開始往,這簡直就是莫秋所能想到的追星極限。
他完全被這個男人俘虜了,相信他的一切甜言語,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命令。他踩進了陷進裡,毫無戒備地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飲料,很快意識模糊,手腳無力。
他被下了藥,而羅錚雲只是坐在他對面,高貴地蹺著,好整以暇地欣賞著他惶恐掙扎的醜態。
“我想逃……”
可他逃不了,只是幾步路,羅錚雲便從後追上了他,捂住他的口鼻,將他拖到了床上。
莫秋既然應約,自然想過可能會發生的事。他是年人,他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在如此暴力下作的形式下發生。
“一個大男人說這些或許會很奇怪……但那時……我……”他哽咽起來,“我真的很害怕,很痛苦。”
羅錚雲喜歡看他哭泣的樣子,他強迫他,辱他,最後還將他無助求饒的畫面拍了下來,以供日和威脅、欣賞之用。
“這事……你有想過報警嗎?”我也是頭一回遇到這麽禽的事,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真相仍然突破我的三觀,讓我心十分蛋。
“他用視頻威脅我,說只要我敢報警,就把它們發到網上。況且……”莫秋將眼角的淚淨,鼻音濃重道,“男人強迫男人算什麽強乾呢?報警只會讓大家都笑話我罷了。他能雇的起全國最好最有名的律師替他辯護,公關團隊頃刻間便能顛倒黑白,而我……而我除了辱什麽也得不到。”
我終是忍不住掏出煙,點燃一起來。
“放屁不算強乾,不算強算合乾啊?你認嗎?”
“我不認又能怎麽樣呢。”莫秋看著更沮喪了,“那之後,他就經常以視頻要挾,讓我去見他,我拍下更多的視頻……一再惡循環。他每次都會很小心,我本沒有證據揭發他。”
羅錚雲用半年時間徹底將莫秋,知道以他的格本不可能反抗,也無人可以訴說這些,便越發肆無忌憚行使他的罪惡。
力一點點積累,痛苦無宣泄,為了逃避現實,他唯有選擇死亡。
“為了一個人渣,沒必要。”氣氛抑到極點,我吐著煙,說不出更多安的話,“其實你有證據的,你自己就是最好的證據。希渺茫並非全無希……”
莫秋一愣,瑟了一下道:“我……我不行的……你知道,我從小就很沒用。”
見他一副瑟瑟發抖的鵪鶉樣,我簡直氣不打一來。他就是因為一直都這個樣子才會被人欺負到死。
但氣過之後又覺得自己也不過是在以己度人。我不是莫秋,莫秋也不是我,我沒法會他的,他自然也不可能擁有我的決斷力。
說穿了,我們都沒錯,錯的都是羅崢雲那個兒子。
莫秋似乎到我的緒,沒傷的那隻手握了拳頭,語氣越發怯弱起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我會去報警的,我不會再他脅迫了。反正我的工作也不需要見人,就算鬧大了,我……我也沒關系,大不了以後都不出門了。”
哎,他這樣說,好像是為了我才去報警一樣……
我怎麽覺得他要是真報警了,事一鬧大,以羅崢雲的影響力和財力,發輿論攻勢,他絕對會承不了力死的更快呢?
說到底,我並沒那麽多正義要為社會除害揭發yin魔,我只是想要替莫秋解決這件事,而不是死他。
“說什麽傻話,一個月兩個月或許還能堅持,一年兩年,甚至五年十年,等你嘗盡了那種無可說的孤獨,就不會輕易說出‘大不了以後都不出門了’這種話了。”
在固定的空間數年如一日的行會有多苦悶,他本還沒會,所以才會說出這樣天真又意氣用事的話。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將煙浸沒在一口未的茶水裡,拿起桌上那疊寫真道,“我替你想想辦法。”
兩天后,莫秋慌張的打來電話,說羅崢雲又聯系他了,但他以不適為由拒絕了對方,羅崢雲好像有點不太開心,說到最後他崩潰地哭起來。
他一邊向我道歉,一邊問我該怎麽辦。
我正要安他,他又忽然掛了電話,等我到了他家時,好不容易敲開他的門,發現他左手手腕上的繃帶已經不見,合的傷口被他再次扯爛,流出鮮。
我隻好黑著臉帶他去醫院重新合,坐在出租車上幾次想要讓司機一直開,往警察局裡開,但又知道就算去了,莫秋怕也一個字不會說。
莫秋日益嚴重的心理問題,讓我不得不計劃加速。
對付人渣,其實有很多種方法,但如果你發現正道的路都被堵死的時候,可能就需要另辟蹊徑了。
我的朋友不算多,但剛好就有個混娛樂圈的。
易大壯做狗仔沒幾年,手上羅錚雲的料卻不。
“你別看他長得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玩是圈裡出名的,但你我願,一直沒出過事,我們這些料也隻停留在口耳相傳,沒有用武之地。”易大壯邊煙邊道,“我倒是知道他經常出沒的幾家會所、夜店,但他有保鏢跟著,你堵不了他的。”
“我沒想堵他。”店前來來往往的人,每個人面上不是冷漠就是疏離,誰也沒空顧誰,我卻必須要去顧個十幾年前的幫扶對象,我TM都快被自己了,“他不是拍視頻嗎?我給他設計一套專屬mv,讓他一次拍個過癮。”
易大壯手上作一頓:“什麽意思?”
“投其所好。他不是喜歡獵豔嗎,就給他設個男計,再來個仙人跳唄。”
這種人向來自負,必定想不到夜路走多了也會撞見鬼,陷進設多了也會為獵。
“男計?”易大壯更震驚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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