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藺雨舟開口說話，卻被李斯琳打斷：「嗨！你別這樣，不喜歡一個人是犯了什麼天條嗎？你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嗎？你要對每一個喜歡過你但你不喜歡的人說對不起嗎？沒事的，藺雨舟，你從來都沒做錯什麼。你不必為此到抱歉。」

「都過去了。」李斯琳學藺雨舟的口吻說：「真的。」

第5章 離弦（一） 就李斯琳

藺雨舟看著瀟灑的「李姐」，一時之間陷某種莫名緒。這種緒在離開那天有過。他的手機用了好幾年，當時的記錄都還在。那時說要遠行，想跟他吃頓飯聚聚。因為偶爾為了見他會找一些很離奇的藉口，所以那一次，他以為那是一個玩笑。直到真的離開，藺雨舟突然察覺到真正的抱歉。

這種緒後來也有過。

2019年冬天，他居住在家裡，剛開始發的疫讓他無可去。似乎意識到他的困境，對他說房間的床下有應急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給予了他巨大的幫助。他對此無比激，但並未回應。

掀開床鋪那天，他第一次真正走進一個孩的臥室。因為遠行歸期遙遙，床上罩了防塵罩。掀開防塵罩，看到枕頭上擺著一些奇形怪狀的玩偶。而的梳妝鏡前，還有一個雙面鏡，在他掀開床鋪的時候，大鏡子套著小鏡子，裡面都是他的影子。這樣看起來會有房間有三個人的錯覺，一個是真實的他，另兩個是他不同的想像。這樣的形似乎會稀釋人的孤獨。

藺雨舟覺得他好像突然看到了李斯琳的另一面，置於熱鬧以外的那一面，在自己溫暖的家中用各種有趣的小辦法取悅自己那一面。像一個天真小孩的那一面。

他不能一個小孩「學姐」、「李姐」，尤其「李姐」這個詞有點怪異。

「或者我可以對你有其他的稱呼？」因為兩個人打坐講話看起來也有點怪異，他乾脆坐到對面的地板上去，跟面對著面。

「？所以咱們現在要討論你該怎麼稱呼我嗎？」李斯琳歪著頭看他，眼睛裡芒閃。這好玩啊，離開科研環境後幾乎就很跟人有這麼嚴肅嚴謹的談話了。

「討論一下也好，不然我每次你李斯琳你都打斷我讓我你姐，這個姐那個姐，有時候我就會忘了下一句說什麼了。」

「你從來沒有忘記下一句要說什麼，不要貶低自己的專注力。」

藺雨舟的雙手食指在上輕輕點著，顯然有點張，也不覺得這句是誇獎，這讓李斯琳心。又擺了擺手：「嗨！隨便！一個稱呼而已。你我阿貓阿狗我都不會生氣。」

「那我你琳琳。」因為姐夫姐姐落落，讓藺雨舟誤以為孩喜歡疊詞。

李斯琳頭皮一陣發，舉手投降：「別，別琳琳，我不了。那你就李斯琳吧！」

「行，李斯琳，你中午想吃點什麼？」藺雨舟問。

李斯琳並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個周末，在跟藺雨舟打坐和吃飯中度過。

李斯琳在家裡窩到1月20日才出關。

這些天的相中，李斯琳再一次見識到藺雨舟的好脾氣，以及他規律的作息：每天早上七點半出門，晚上七點半進家門，周五則會早一點。這讓李斯琳想起剛畢業時的工作狀態。的格並不適合這樣的狀態，而藺雨舟顯然樂在其中。

他每天回家都會順手買些水果，那些水果在北京臨年的時候都不便宜，草莓、車厘子、釋迦果等等，也有便宜的蘋果。到了家就洗水果放到李斯琳面前，而桌上是李斯琳或訂餐或下廚後的飯菜。李斯琳是一個懂得報償的人，藺雨舟第一天買回的草莓他只吃了一顆，後來就啃蘋果。聰明如李斯琳當然知曉那就是特意給買的。從不知拒絕別人會有這樣的愧疚，又或者藺雨舟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喜歡把好的東西給別人。為了報答這樣的慷慨，就會準備晚飯。總之是多一副碗筷的事。

記得藺雨舟的飲食習慣，他從前沒有明顯表示出某些特定的挑食習慣，但每次聚餐的時候他不太帶有「深」的菜，比如茄子、紫甘藍之類；到帶有豆腐和魚的菜，他會多吃幾口。訂餐或下廚的時候，會有一個他吃的，然後按照自己的口味來。

在國外呆太久，回來後報復食辣，聽到「漢堡」兩個字會條件反胃脹。所以他們的餐桌上大多是兩道辛辣菜品加一道清淡菜品。而藺雨舟，每一道菜都不放過，很認真吃掉。

兩個人一起吃了好幾頓晚飯，最讓李斯琳意外的是，他們席間有的聊。

從前找話題多難呢，至今記得那種搜腸刮肚換話題的覺。藺雨舟並非不願理人，只是那時他真的話，他們的對話幾乎不超過五個回合就會陷沉默。李斯琳跟朋友們一起的時候沒有過那樣的冷場。那時欺騙自己是格使然，直至後來，看到藺雨舟在他的學習小組自信展示，跟同學們有來有往，才意識到，沒話聊就是沒話聊。他們之間的通壁壘源於領域的不同，儘管他們從前學科相近，又都就讀於清大，掛著校友的頭銜。

沒話聊等同於不合適，這個道理，過很久才懂。

驚訝於藺雨舟的改變，甚至在他給展示他參加救援的照片的時候，久久看他。這種有來有往的覺，讓恍惚覺得他們是真的做了幾年好朋友，那幾年好像並沒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