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里的沈後來眼睛即便是恢復明,可因為落魄的景過於艱難,導致用了極漫長的時間才勉強恢復視力,眼睛自然也大不如從前。
但知虞幾乎一刻都沒耽擱,在找到他後,立馬就將原先那劑不能斷的湯藥給他日日服用。
大夫亦是認為他的眼睛大概率可以恢復到從前健康。
只是話雖如此,到底還存著幾分不確定。
知虞這才翻起醫書來,跟著學習些能對眼睛有所助益的按手法。
沈在這段景里雖是虛弱,卻極順。
仿佛不管知虞想要對他做些什麼,他都可以任由為所為。
直到這日翻到些有用的,知虞便一手捧書,一手在男人額角細細尋出位。
面朝著對方正是專注,卻聽見對方忽然開口。
「不如換個位置?」
沈眼睫微垂,語氣淡淡,「你的頭髮落在我臉上了。」
知虞想著自己今日分明將發挽起,不應有這種況。
待分神低頭查看,這才發現自己不是頭髮要落下來,而是心跳都快到他面頰……
盈綿得過分飽滿。
最為翹的位置幾乎就抵在他鼻尖。
敏銳如沈,呼吸到了阻礙他當然會發現。
但這明顯不該是一兩頭髮所能帶來的阻礙程度。
且這畫面何其的不堪目。
他目冷清,不僅不像是會占到便宜的那一方,反而看起來更像是故意欺負他眼盲,想要主餵他吃些不該吃的什……
知虞瞬間被自己腦中閃過的一些想法雷到頭皮發麻。
心裡慶幸他當下看不見之餘,再聯想到當日在馬車上顛簸的一幕。
當事人全然一無所知,只能兀自心生窘迫,連忙要起退後。
偏偏方才餵過藥的藥碗還擺在幾旁,不慎撞下就傾覆到男人的側。
黑藥渣和殘餘的浸染在他的袖口,他卻仍舊懵然不知的模樣,只能緩緩用另一隻手上去。
知虞霎時生出一分疚,趕忙又幾步上前替他拂去上藥渣。
「無妨。」
大抵是察覺出抱歉不安的心,他緩緩詢問:「我想沐浴,可以嗎?」
男人抬起那張蒼白的臉,面上神溫馴得好似一頭雪鹿。
這樣溫和的請求幾乎讓人無法拒絕。
畢竟先前顧念他上傷口,只在他昏迷時曾讓人做過簡單拭。
知虞確定他上癒合的傷口都可以水,便在另個屋裡暗中人布置好,之後才攙扶著雙眼無法視的男人過去。
替他指認過一些件的位置後,便離開裡屋。
隔著門許久未聽見水聲,知虞難免憂心他會因看不見出什麼差錯,不暗暗從窗裡掠過一眼。
待瞧見薄衫從男人寬大蒼白的後背徐徐褪下,他一手扶著浴桶,臉似乎往窗戶方向要側來時,忙收斂起目漲紅著臉倉促踱步離開。
沐浴結束後,知虞捉起一塊乾淨細布耐心地替男人拭的烏髮,一邊又聽對方緩聲與自己說話。
「往後若能尋些容易上手的活計也是好的……」
似乎對自己這樣天翻地覆的生活完全沒有分毫抱怨,沈稍稍好轉,便想托知虞替他尋些合適一個瞎子可以做的事。
「如此也好補些許家用。」
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只是短暫的失明。
偏偏就這麼平淡地接自己的命運,平淡得外人都覺他冷靜自持的過分可怕。
又或是這幅蒼白皮囊下藏著別的晦暗東西,僅是更習慣用平靜的偽裝來做遮掩。
知虞看似應下他,可心裡知曉他不久後便會恢復健康,自不會真的為他去尋。
聽他說話的同時見到一滴水珠懸於發梢尾部搖搖墜。
本能地手按住,指腹順著水珠不偏不倚地按在他正在說話的結上。
沈口中的話也霎時戛然而止。
男人微微偏頭,似乎疑。
知虞發覺自己的作甚是有歧義,手指立馬無措地就要在他掌心寫字,作卻被他不輕不重地住。
「我知道……」
「你手指上都是水漬,方才是看到我發上在滴水?」
複雜的解釋被他一句話給捋清,知虞緩緩放鬆下來,見自己不自覺的手指還蜷在他掌心沒有挪開,頓時赧地收回。
然後繼續替他乾頭髮。
「你以前都不薰香,近日怎麼突然改變了習慣?」
後子僵了瞬,大抵是不知要如何回答。
為掩蓋上原本的氣息,知虞每日都讓人準備不同花香的香。
結果這是弄巧拙了不?
沈道:「這樣也好,孩子香才是人之常。」
知虞默然他的發尾,只當自己又躲過了一個破綻。
……
直到外面的局勢幾番激烈反轉,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原本即將就要徹底結束的龍袍案中,證實二皇子清白的證據卻接連出現。
這場大案背後源自於一場預謀已久的陷害。
在二皇子宗玨被洗冤的同時,原本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的大皇子又一夕間被搜刮出大量罪證,直指出他就是龍袍案背後的真正主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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