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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斯汀酒店,二樓宴會廳。
霍廷琛還沒走進去,酒會主人便遠遠迎了過來。
「霍總。」對面的人似乎沒有想到霍廷琛真的回來,臉上堆滿了諂的笑容,忙不迭地跟霍廷琛握手,「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霍廷琛點了點頭。
他今天是過來參加宴會的,至於這場宴會的主題是什麼,他早倒是忘了。
樂手在角落裡拉著悠揚的小提琴曲,霍廷琛端了一杯尾酒,抿了一口。他也是站在這裡後才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跑到威斯汀酒店,參加一個他連主題容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宴會。
上海每天有各種各樣數不清的宴會和派對,不的人想要跟霍家攀上關係,發來邀請函,而這種七八糟的宴會他通常都是聽陳家明提一後便視而不見,只有這一次,當他聽到宴會的舉辦地點在威斯汀酒店的時候,眼皮抬了抬。;
霍廷琛告訴自己他是來威斯汀參加宴會的,跟知道某個人住在這裡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尤其是當今天早上,他在《良友》的封面上,看到那個悉的影時。
霍廷琛想到那張畫報,著高腳杯的手指突然收,周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嚇走了好幾個本想上前攀關係的人。
好個顧梔。
不僅比他想像中沉得住氣的多,甚至還越來越無法無天,一次次試探他的底線。
買珠寶行,出唱片便也算了,現在竟然開始拋頭面上起了雜誌。
他原以為會等來顧梔主來跟他認錯求他原諒,結果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上了雜誌封面,全上海都被封面上的人貌驚艷。
想到自己的人在畫報上供人觀賞,霍廷琛心裡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若不是一理智還在,他甚至想要直接打電話給雜誌社,讓他們把封面那張人的畫報給他刪掉。;
只是冷靜下來細想過後,心裡逐漸又被怒意所占據。
虧他之前還在等回來認錯求原諒,現在看來,這人非但沒有這種覺悟,甚至還越來越無法無天。
霍廷琛突然想到那天晚上,踢他的那一腳,以及趾高氣揚跟他說的那些話。
對他的所有小小意都是假的,跟他在一起全是為了他的錢,他原以為顧梔雖然沒念過書,大字不識幾個,但基本的禮貌修養還是有的,三年裡跟他在一起出席社場合的舉止也算是莊重得,結果一轉眼,人一口一個老娘,罵起人來的樣子他這輩子都沒在那些太太名媛們上見過。
可就是這顆除了貌一無所有的歪脖子樹,自己被甩之後竟然還念念不忘,竟然還以為是再跟他耍小子鬧脾氣想當霍太太,甚至還專門擬了份條件厚至極的合同,讓陳家明帶去給簽。
甚至在拒簽合同之後,還在等回來認錯。
現在細想起來,霍廷琛才恍惚反應過來自己最近到底是被下了什麼降頭,顧梔的所作所為,早在對他腳的那一刻,就超出了他的底線。;
他等什麼?
這樣空有貌的淺人,別說是霍太太,就連霍家的姨太,也本不夠格。
霍廷琛仰頭,把杯中的尾酒一飲而盡。
他今天既然來了,還是要去好好問候問候那顆歪脖子樹,他必須要親眼見,跟他一刀兩斷可以,但是踢他不可描述的部位,還指著他的鼻子大吼大的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霍廷琛把空酒杯放到侍者托盤裡,冷著臉,徑直出了宴會廳。
周圍似乎有人想要留他,但是看到霍寫著生人勿近臉,還是默默了回去。
——
陳昭去換服了,顧梔在房間裡坐了會兒,一邊哼歌一邊想待會兒帶他去吃什麼好吃的。
並沒有鎖門,顧梔聽到門鎖被旋開的聲音。
立馬不悅地皺了皺眉。陳昭為什麼不敲門。;
顧梔從沙發上站起來,想告訴陳昭以後進的房間要敲門,然而當看到門口的人時,愣住了。
霍廷琛高大的影站在門口,看到顧梔轉過來,勾笑了一下,似乎在笑他果然沒有進錯房間。
顧梔萬沒有想到霍廷琛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整個人都有些懵。
那個霍廷琛這到底是的幻覺還是真的?
霍廷琛看著顧梔一副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怎麼?見了我也不打一聲招呼?」
顧梔聽到聲音,知道眼前那個人不是幻覺。
擰了擰眉,最後還是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你都準備祝福霍廷琛了,不要跟狗東西計較,於是扯了扯角:「霍先生,你來這裡做什麼?」
霍廷琛:「今晚在這裡有個宴會,順便……」他了一眼顧梔,「來看看你。」
「看我?」顧梔不知道霍廷琛是的什麼風,兩人都一刀兩斷了有什麼好看的,翻了個白眼,「那霍先生已經看到了,現在可以出去了吧。」;
霍廷琛捕捉到顧梔的那個白眼,發現他想的果然沒錯。
只是霍廷琛似乎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而是又往顧梔面前走了兩步:「對待老主顧,你就是這種態度?」
「老主顧」這三個字顧梔聽來格外刺耳,這讓想起了秦淮河,那些男人也自稱是娘的「老主顧」。
顧梔氣了,雙手叉腰,也不跟他再客氣:「霍廷琛,你有完沒完,到底想來幹什麼?」
霍廷琛聽顧梔理直氣壯地直呼他的名字,果然,以前一口一個嗲里嗲氣的「霍先生」,還當真是難為了。
想到自己被眼前這顆歪脖子樹虛假意地騙了三年,最後竟然差點把真納姨太,霍廷琛臉又難看了不。
霍廷琛站著,手掌搭在沙發靠背上:「你不會以為,事就這麼算了吧?」
顧梔聽得糊裡糊塗:「什麼事?」
霍廷琛:「那天晚上的事,以及,你騙了我三年的事。」;
顧梔:「………………」
那天晚上踹了霍廷琛命子還指著他鼻子罵了他一通,純粹是覺得以後肯定老死不相往來了,有錢之後一時激,還真沒考慮過,萬一霍廷琛這種小心眼兒的男人,要跟算帳怎麼辦。
那天晚上的事不那麼算了也行,顧梔想大不了給霍廷琛拿點補償費把他打發走,反正現在有的是錢,但是霍廷琛說的那個「騙了他三年」,顧梔十分不著頭腦。
顧梔:「什麼我騙了你三年,我哪裡騙你了?」
霍廷琛:「三年虛假意,不算騙?」
顧梔額頭劃過幾條黑線,覺得霍廷琛這人肯定是腦迴路有什麼問題:「這算騙你?難道你一直以為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不會吧,你這人以前難道沒有養過人嗎?你難道都不懂嗎?」
霍廷琛斂了斂眉:「懂什麼?」
顧梔十分不服氣:「這一行不都是這樣的,只要你給我錢,然後我就負責對你甜言語言聽計從,是個人都不會覺得因為錢才跟你在一起的人會對你真心實意吧,這明明是各取所需的事,你憑什麼說我騙你。」;
就好比如說包下陳昭,十分清楚陳昭是圖的錢才跟的,才不會像霍廷琛一樣想些七八糟的,要是不圖你的錢,有誰想天天在別人面前伏低做小。
「再說了,這三年裡我從來有惹過你嗎,我不一直把你哄得好好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意,你難道以為人被你買了,還想買我的心啊。」
顧梔說的理直氣壯,霍廷琛越聽臉越難看,眼皮子直跳。
他原以為這顆歪脖子樹只是脖子歪的,現在看來,早就已經歪了旋轉樓梯。
他一時間,竟找不到該如何反駁。
甚至連覺得被欺騙的憤怒,在顧梔的一番歪理之後,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好像是他自己蠢一樣……
霍廷琛臉又黑了。
他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跟眼前的人耗下去:「顧梔,你是準備一直這麼下去了嗎?當歌星?」;
顧梔又翻了個白眼:「你管我。」要當的才不是歌星,要當的是富婆,是有錢的顧老闆。
霍廷琛冷笑一聲,決定在給最後一次機會:「那你也應該知道你這樣繼續下去,在我這裡意味著什麼吧。」
意味著你即使以後回來求我也不行了,意味著你再也進不了霍家的門。
顧梔一點也沒被威脅到的樣子,答得甚至有些沒心沒肺:「我知道啊。」
霍廷琛:「………………」
他閉了閉眼,十分想口問你把你知道的意味說給我聽聽,只是自尊不允許,他睜開眼,咬了咬牙:「好。」
他轉,往房間外走。
他走的不算快,在想如果顧梔這個時候反悔衝上來,像那天早上留他時那樣抱住他腰,認錯,他酒再給最最後一次機會。
可惜霍廷琛一直走到門口,也沒有等到人來從後抱住他。;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門把手時頓了一下,然後用了力,旋開。
結果跟已經換好了服,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的陳昭四目相對。
陳昭一眼就認出了霍廷琛是剛剛在樓梯上被他撞倒的那個人,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姐姐的房間裡。
原以為他打扮得人模狗樣,氣場強大,看樣子很像個老闆,可是現在,陳昭覺得出現顧梔房間裡的霍廷琛份謎。
據說富婆的口味一般都很雜的。有的富婆喜歡他這種純風,還有的富婆就喜歡對面這種霸道老闆風。
霍廷琛看到出現在顧梔門口男的人,眼神凌厲。
陳昭被霍廷琛的眼神盯得了脖子,以為這人是跟他同行相見針鋒相對,於是乾笑了兩聲,試著套套近乎,問:
「你也是……姐姐養的小那,那個嗎?」
他著重強調了那個「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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