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李子妍是的好朋友，兩人績半斤八兩，以前都是一起愁眉苦臉咬筆頭做筆記。中間李子妍用胳膊撞了幾次：「怎麼不聽課？這麼浪。」

張希鈺頭也不抬：「你別管。」

課間的時候，李子妍又問：「你是不是化妝了？今天好漂亮。」

張希鈺笑而不答。胳膊和背上的傷還在火辣辣的疼，但是忍忍總會過去的。

班主任方辰宇的課，張希鈺因為昨天教過的知識點，一道題也不會做，被罰站走廊。張希鈺覺得方辰宇這人現實的，眼裡永遠只有那些績好的孩子，對於這樣的人，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不過這樣也好，樂得自在。

張希鈺靠在走廊的牆壁上，一把解開頭繩，讓長發披在肩膀，抄手著遠方的山巒和天空。

隔壁班上育課經過，隊尾有幾個男生對吹口哨。張希鈺心中得意，眼睛一撇，沒理他們。

只有一個人的課上，張希鈺既沒有玩手機，也沒有走神，依然像平時那樣，全程認真聽，記筆記。雖然不會主舉手回答問題，但那人總是能注意到專注的眼神，一節課上，幾次與目相對，還點了的名兩次，一次讓朗讀課文，一次讓回答問題，並且都表揚了。

當張希鈺回答完問題坐下時，李子妍對眉弄眼：「我還以為這節課你也要玩手機呢，果然還是他的乖寶寶啊！」

張希鈺心中怦地一跳，下意識向講臺上那道清瘦拔的影，的目落在他著筆的手指上，忽然冒出個念頭：如果那雙手，在的臉上，會是什麼覺？

這大膽的念頭，讓整個人都有種氤氳飄忽的覺，連背上的覺都不那麼疼了。

——

中午吃完飯午休，大部人趴在桌上，還有一小部分人在樓道里聊天、校園裡轉悠。張希鈺的背疼得厲害，實在睡不著，旁邊的李子妍已打起了輕輕的鼾。張希鈺忍著笑給拍了段視頻，躡手躡腳出了教室。

去了頂樓。

通往頂樓的門平時是關著的，但門鎖其實壞掉了，稍微用力就能推開。

這天氣候很宜人，既不太曬，也不太冷，風也不很大。張希鈺了校服子和外套，塞在天臺的角落，只穿很顯脯腰的白T和短，稍微有點冷，但覺得很爽，漂漂亮亮地趴在天臺邊緣，著悠悠藍天和叢林般的樓群。好想大喊一聲，但是不敢，閉著眼，任風吹在面頰上。

第10章

只有這一刻，這個地點，十六歲的張希鈺，才是自由的完的。

有腳步聲漸近，在距離幾米遠停住，那人似有猶豫，轉要走。張希鈺回頭，看到了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拿著火機，一見回頭，立刻把它們都塞回子口袋，然後換上為人師表的端正容問：「大中午怎麼不睡覺，跑來這裡？」

他生的表變化和作，讓張希鈺的心裡了一灘泥，也讓大著膽子嘟著說：「我睡不著，不舒服。」

「怎麼了？」

張希鈺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尖：「我被我爸打了，背上都是傷，很痛。」

他變了臉：「要不要去醫院？」

張希鈺的心仿佛又被那團氤氳的霧氣籠罩住，生出些縹緲的希。搖頭：「不用，他拿戒尺打的，一個星期就能消下去。」

他還是沉著臉，顯然不高興了，想了想，又說：「需不需要跟方老師反映？如果你不想讓更多人知道，或者我去跟你家長談一談？」

張希鈺苦笑：「沒用的，也不需要。他們都一樣，只在乎績，不在乎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在乎嗎？」

他用清澈得像孩子一樣的眼睛直視著：「我當然在乎。你是個很認真的學生，心思純正。這比什麼都重要，也比績重要。」

淚水迅速模糊了張希鈺的眼睛，天知道有多麼想不顧一切撲到他的懷抱里去，那一定是乾燥的、溫暖的，有著年男子獨有的溫味道。可惜不敢。

一陣風吹來，不由得抱雙臂，在外的兩條大也互相蹭了蹭。

他立刻垂下目，往旁邊偏了偏臉。不知道是不是張希鈺的錯覺，覺得他的臉好像有點紅。

他不是看不到。心想，他不是無於衷。

「別待在這裡了，小心冒，和我一起下去，回教室。」他說。

這幾句話張希鈺完全沒聽到，的腦袋裡嗡嗡嗡一直響，臉也熱烘烘的，心跳聲在的膛里，也在的耳朵邊上。

「老師。」用抖的聲音說，「我喜歡你，從高一上你的第一節 課，就喜歡上了你。我知道這會讓你困擾，但我是真心的，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可不可以等我高中畢業，考上大學，到時候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做你的朋友？」

他沉默了好久，臉上既沒有，也沒有驚喜。

張希鈺的心直直沉下去。

「抱歉。」他平靜地說，「我這幾年都沒有談的打算，而且即使談，也不會和學生在一起，那樣咱們倆都完了。我比你大快10歲，你還很小，有無限的青春，將來應該和跟你一樣年輕可的男孩子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在意我的，以後就不要再想這些事，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為自己去拼搏一個值得的未來，那才是我期的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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