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屋里怪無聊的,出來看看。”
秦瑟找了個蹩腳的借口,進灶房里,蹲在謝桁的旁。
看到鼻子凍得通紅,謝桁從鍋爐里拉出來一個烤紅薯,遞給,“家里沒什麼吃得了,你先墊墊肚子,等會兒姜湯煮好了,我就去上集買些食回來。”
紅薯烤的很,香噴噴的。
秦瑟接過來,掌心里頓時暖和起來,聞言,一邊吹著手里的烤紅薯,一邊問:“你要去鎮子上嗎?”
“嗯。”謝桁淡淡地應了一聲。
“那能帶我去嗎?”秦瑟地問。
看得出來謝家很窮。
謝桁的腳不好,家里的地也不多,吃喝都不夠用,捉襟見肘,若出去還能想辦法掙點錢。
不是原,沒辦法做到來手飯來張口。
謝桁看一眼,卻拒絕了,“你著了風寒,先將養兩天,等好些再說。”
“沒事,我都好了。”秦瑟立即道:“你把我留在家,我一個人也怪無聊的,你就帶我去吧。”
瞧見秦瑟紅彤彤的眼睛,可憐兮兮的,謝桁鬼使神差地道:“帶你去可以,但你得保證不跑。”
他這是怕秦瑟是找借口去鎮子上,想逃跑不?
秦瑟有點哭笑不得地點點頭,保證道:“你放心,我肯定跟在你屁后面,哪都不去。”
說著,把紅薯掰兩截,一半遞給謝桁。
謝桁沒有立即接過來,而是抬眸看著,似乎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秦瑟笑瞇瞇地道:“既然家里沒什麼吃的了,那你也吃點,墊墊肚子吧。”
謝家人對好,也不能無于衷,自己把這唯一的紅薯吃干凈,卻要謝桁肚子,算怎麼回事。
謝桁依舊沒接,“我不。”
“吃吧,這麼大一個,我也吃不完。”秦瑟直接將紅薯塞到他手里,然后就捧著自己那半個,笑瞇瞇地啃起來。
謝桁著手里的半個紅薯,倒是沒再拒絕。
紅薯烤的很香甜,口甜的,一抿就化,秦瑟還喜歡這個味道的。
吃完了紅薯,姜湯也熬好了。
秦瑟被謝桁看著,喝下一大碗的姜湯后,兩個人慢騰騰地往鎮子上走。
距離荷花村最近的鎮子,是二里地外的花神鎮,因鎮子附近多花圃而得名。
二里地并不算太遠,腳程快的話,一刻鐘基本上就到了。
但謝桁右腳不便,走得要比尋常人慢一些,他們倆走了足足兩刻鐘,才走到了鎮子上。
花神鎮不大,但鎮子里的鋪子賣得東西應有盡有。
謝桁要買一些糧食,但家里的錢財有限,只剩下幾個銅板,吃了這頓下一頓在哪兒都不知道,只能先去買一些便宜的陳米。
謝桁輕車路地帶著秦瑟,到了一家米鋪。
老板一看到他來,便知道他是來買陳米的,笑道:“小桁哥兒又來買陳米了?”
“曹大哥。”謝桁微微頷首,客氣地喚了一聲。
“今日的陳米正好還有一些,你要多?”曹老板笑著張羅著,一臉笑瞇瞇的,沒有毫看不起謝桁的樣子,倒是讓人心生親近。
說著,他看到跟在謝桁后的秦瑟,頗有些意外地道:“這位姑娘
是?”
“子。”謝桁道。
“原來是小桁哥兒的媳婦啊?今天怎麼跟著上集來了?”曹老板知道謝桁親,卻沒見過秦瑟,打量了秦瑟一眼,笑道:“小桁哥兒福氣不錯呀。”
謝桁淡笑。
秦瑟也笑了笑,卻有點心虛。
娶了原這麼個媳婦,對謝桁來說,哪里是福氣,簡直是天降災難。
不過這些曹老板都不知道,見他們小兩口一塊來鎮子上,還以為他們小兩口不錯,便隨口問了幾句,他們是否有孩子,諸如此類的話。
秦瑟聽得頗為尷尬。
謝桁卻巋然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今日陳米價格多?”
“陳米便宜,今兒二文錢一斗。”曹老板出五手指。
秦瑟在腦海里思考了一下,這個朝代做盛唐,非記憶中的唐朝,但依舊興盛,各種價相對低廉,錢財的購買力十分驚人。
謝桁揣著幾個銅板,道:“那來一斗吧。”
“今兒陳米剩的不多了。”曹老板看了看米斗里的陳米,道:“約莫著就剩下一斗多,便都給你了吧,收你兩文錢。”
謝桁腳不便,家中經常揭不開鍋,曹老板是知道的,他也喜歡謝桁的脾,算是忘年,每每謝桁來買陳米,他總是添一些饒頭。
謝桁過意不去,婉拒,曹老板卻不肯依,非要將米斗里剩的差不多有兩斗的陳米,當做一斗給謝桁。瞧見謝桁難得出囧,十分過意不去的樣子,秦瑟眨眨眼,打量著曹老板的面相,曹老板就是典型的農村漢子,面曬得黝黑,笑起來倒是十分,但他父母宮卻不
大好,有凹陷青黑之。
父母宮在額角兩側,為日角和月角,日角主父,月角主母。
曹老板月角凹陷,主母近來會新喪。
秦瑟仔細判斷了一下,在謝桁接過曹老板裝好的陳米時,溫笑著道:“曹大哥今日的生意不必做得太晚,早些回去看看家里人吧。”
曹老板是個好心人,也樂得指點一二。
他們這一行,本就是替人趨吉避兇,但秦瑟現世的時候,已很出山。
不是因為說得不準,而是太準。
一卦難求,也懶得去費那些神,在門派里教養弟子就好的。
若非看在曹老板那麼幫助他們的份上,秦瑟也懶得開這個口。
曹老板愣了一愣,似乎不知秦瑟說得是什麼意思。
謝桁拿著米袋,亦是不解地著秦瑟。
秦瑟卻也不解釋,沖謝桁眨眨眼道:“買到米了,咱們要回去嗎?”
謝桁頓了頓,見沒有要說的意思,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先不回去,去買些菜。”
秦瑟小啄米地點點頭,一副乖巧的小媳婦模樣。
謝桁心里的異樣更嚴重,總覺得秦瑟這一次落水,有點不大尋常,但他并未說什麼,朝曹老板拱拱手,便帶著秦瑟朝雜市集去了。
在他們轉的時候,秦瑟朝曹老板出一抹笑。
曹老板總覺得秦瑟那笑,有點意味深長的意思,他撓撓頭,不知為何,心里總是惦記著秦瑟那一句話,讓他回家看看家里人。
像是瘋魔了一樣,越是惦記,這話越是縈繞在他耳畔。加之秦瑟那一抹笑,曹老板心里突突地一跳,腦門一熱,索關店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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