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陳媽媽走出客廳,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陳珏,還有趴在一旁的黎遠昭。
輕輕地笑了一下,姐弟倆的還是這麼好,把手機掏出來,對着這幅畫面拍了起來。
在陳媽媽眼裏,他們倆從來都沒有長大過,哪怕現在已經二十幾歲了,也還是把他們當做十幾歲的孩子。
“你在幹什麼?”
陳鍾年頂着一張宿醉的臉,看着陳媽媽站在角落不停地擺弄手機。
“噓,你小點聲,他們昨天肯定很晚才休息的,不要打擾到他們。”
說着便拉起陳鍾年,躡手躡腳地朝臥室裏走去。
“哎呀你看,這姐弟倆雖然六年不見了,但還是好得很,我本來還擔心咱小珏獨生,一個人太孤單了,這不,遠昭就回來了。”
陳媽媽端詳着手機裏的照片,越看越開心。
陳鍾年的臉卻沉了下來“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老拿小孩子的眼來看他們。”
陳鍾年約想起,昨天好像看到陳珏了黎遠昭的,但因爲喝了酒,所以這段記憶非常模糊,他也不知道是真的發生過,還是他醉酒臆想出來的。
總之這個記憶讓他有點不舒服。
大年初一的飯桌上,兩個宿醉的男人臉都不是很好看,黎遠昭因爲喝酒加熬夜,臉上的黑眼圈異常明顯。
“都這個點了,小珏也該醒了吧?”
陳珏還躺在沙發上,沒有一點清醒的跡象。陳媽媽忍不住要去,被黎遠昭攔了下來。
“媽,讓多睡會兒吧,昨天熬夜熬的太晚了,今天初一,就讓睡吧。”
陳媽媽嘆了口氣,朝臥室裏走去。
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兩個紅包。
“來,遠昭,給你,昨天就應該給你們的,但是一時忙忘了,今天補上。”陳媽媽把紅包塞到黎遠昭手上。
“媽,我都這麼大了,還收什麼歲錢?”黎遠昭推着“現在應該我來孝敬您了,怎麼還能讓你破費?”
“拿着吧,只要你們沒結婚,就都是孩子,等你們結婚了,想要歲錢都沒了。”
黎遠昭只好手接下,看着那個沉甸甸的紅包,他的心有點不好。
“歲錢?什麼歲錢?”
躺在沙發上的陳珏突然擡起頭,一臉茫然地問着。
飯桌上的三人看着陳珏這個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人不醒你,錢可以。”陳媽媽說着,就把另一個紅包塞到了陳珏手裏。
“哇!今年居然有紅包收!”
陳珏拿着紅包開心得像個孩子,起朝餐桌走去,衝黎遠昭說道“今年真是託你的福。”
坐到黎遠昭旁邊,低聲說道“希明年,也能託你的福。”
黎遠昭手了一下鼻子,彷彿在掩飾自己的心虛。
明年?明年會是什麼境況呢?明年的陳鍾年會不會
黎遠昭沒敢往下想,他擡頭看了眼陳鍾年,剛好陳鍾年也目溫和地打量着他倆。
黎遠昭用力掐了下胳膊,讓自己清醒過來。
窗外的陣陣竹聲,也好像在醒裝睡的人,睜開眼睛吧,回到你的現實中來。
黎遠昭又看了一眼陳鍾年,目變得凌厲起來。
陳家一直都有初一去廟裏敬香的習慣,於是全家吃完早飯之後,就一起去山上的寺廟裏還願。
山路是石階路,很好走,但是比較遠,陳媽媽和陳鍾年常年夜跑,爬起山來也是毫不費力。
但陳珏就不行了,打人可能上手比較快,但是這種需要持續輸出力的,就特別容易打退堂鼓。
眼看馬上就看不到陳媽媽的背影了,陳珏還在後面氣吁吁,每走一步都不得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黎遠昭看前面的已經徹底走遠了,於是走到陳珏前面,半蹲下來,拍了拍背。
“上來,我揹你。”
陳珏趕忙拒絕“不用不用,我每年都爬,就是慢點,還能上——”
陳珏話還沒說完,黎遠昭往後一頂,陳珏便順勢撲到了他的背上。
“哎,你放我下來,要是被爸媽看見怎麼辦?”
黎遠昭把陳珏的膝蓋往上託了一下,輕輕一顛“看見就看見唄,我揹我朋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陳珏拍了一下黎遠昭的後背“別瞎說。”
“我怎麼瞎說了?你昨天還說喜歡我,親都親了,怎麼?這麼快就想賴賬了?”
陳珏被說得有點惱,掙扎着想要下去。
黎遠昭作勢要摔倒,嚇得陳珏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抓了,這路不好走,摔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珏扭頭看了眼後面,這山路雖然說不上崎嶇,但摔下去絕對得進icu,於是只好乖乖地摟住黎遠昭的脖子。
黎遠昭臉上出一得意,揹着陳珏慢慢地往前走着。
經過昨夜的一吻,兩人的升溫了不,陳珏慢慢地摟了黎遠昭,聞着他上散發的味道,覺得一陣安心。
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呢?時隔多年,陳珏終於想起了這種覺。
喜歡就是看着他頭上的發旋,都覺得特別可。
喜歡就是不管他做什麼,或者什麼都不做,他都是可的。
可,就是值得去。
兩人磨磨蹭蹭爬了好久,快到山頂的時候,陳珏要下來。
還是害怕被發現,於是最後那段路,說什麼都要自己走。
陳媽媽和陳鍾年早就到山頂了,他們在寺廟的門口坐着喝水,看到他們跟上來,才站了起來。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
這個寺廟六年前黎遠昭來過,這是陳珏家一直以來的習慣,每年大年初一都要來寺廟還願,再祈福神明庇佑新的一年。
陳媽媽每次在廟裏上香都要把願說出來,按的話就是,菩薩聽到,纔會把你的祈福記在花名冊上。
今年的陳媽媽也一樣,跪在佛像前,雙手合十,裏唸唸有詞。
“菩薩靈驗,去年託菩薩庇佑,我們全家都健康平安,我的兒子黎遠昭也終於回家了,在此先還願。”
陳媽媽畢恭畢敬地磕了三個頭,然後又開始列舉今年的願“菩薩保佑,希我們”
黎遠昭和陳珏站在旁邊。
“這個菩薩靈驗嗎?咱媽每年都來。”黎遠昭悄悄地問陳珏。
陳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他拉了出來。
“怎麼能在菩薩面前說這種話呢?當然靈啦,媽媽每年許的願都是盼你回家,你看,這不就實現了?”
黎遠昭站在原地,這句話猶如千斤重的鐘錘,一下一下,錘打在了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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