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信他就是一個唐突闖生命的陌生人，如果說剛剛在旋霓的酒里，能答應他一起去看一隻奇異的鳥是出於酒麻痹神經而做出的逾舉，那麼現在，又有一個機會——

一個清醒的，在如天大亮的白日下再一次選擇的機會。

覺得的以試法足夠寫進青年防騙指南了。

詐騙集團要偽造一個長相上佳、舉止得，甚至還帶點神和風趣的男人不是什麼難事，從邀請你喝一杯酒開始，到共赴一場風花雪月的約會結束，這其中，有太多次為非作歹不懷好意的機會了。

只是他微醺的眼裡半點在上費時費心的都沒有，甚至連那點別有用心都懶的偽裝，就像剛剛一樣，給你選擇順便又提醒你，他是一隻誠實的大灰狼，一個說真話的壞人。

多年後，每每想起這一幕，總是仰著頭捧著他的臉，說沈方易當時你真的很像一個騙炮的渣男。

可是能拿他怎麼辦呢，在漉漉的雨夜翻來覆去想了一夜，還是沒有選擇逃跑。

於是第二天，說好請客的陳粥被沈方易帶到了一家高級酒店的早茶餐廳。

陳粥看了看菜單，咬咬牙給自己點了三個豆沙包。

晨起對面的人加了件黑的夾克外套，隨意的短款剪裁，裝點著他修長的形。比起的打細算，沈方易就狠心許多，能得上名的廣式早茶大大小小都點了一份。

陳粥等到沈方易合上菜單的時候，心裡都在滴。等那豆沙包上來的時候，陳粥都覺得還不如點個饅頭，能蘸著自己的心頭吃了。

不過等到上菜了陳粥嘗了一口，卻發現，貴有貴的道理。

到底覺得，還是值得的。

*

蔣契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那時陳粥在跟沈方易說道為什麼他們會來這家酒吧。

說王譯思的表哥家還有關係的，這關係還不淺，論資排輩的話，聽說他們家跟北上昌京的蔣家還有關係。

沈方易呷著一口茶，問是哪個蔣家？

陳粥嚼著這家早茶店的半個流沙包，表誇張地說，「你不知道嗎，京城四之一的那個蔣家。」

沈方易聽完，配合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是我孤陋寡聞了。」

陳粥聽他這麼說，一邊喝著小米粥，一邊眉飛舞地把聽來的小道消息一腦兒倒出，「聽說人還帥的，蠻多小姑娘著迷他，還有緋聞，之前不是還說那個誰，哪個小明星在倒追他麼，我尋思著能讓這麼漂亮的姐姐倒追，那傳言他帥的可信度應該高，難道說他貌似潘安……」

蔣契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頂著兩個青黑的眼袋，一臉生無可地坐在陳粥對面，拿起餐盤裡的還有一個包子，往裡塞。

他自顧自地對著前面出神，嚼著那半個包子，最後滿意地做完了一個吞咽的作之後，噗通一聲倒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陳粥：「他、他、他……不是那個、前幾天那個是誰嗎？」

沈方易面如常:「蔣契。」

陳粥倒下去，看清他的臉，「蔣、蔣？蔣契？」

沈方易看到陳粥一臉世界觀破碎的樣子，不由地覺得好笑，他抓起碗口中的一個小豬包，塞進陳粥因為不敢置信而張大的裡，「是啊，你故事的主人公，京城四的當事人，貌似潘安的蔣大公子。」

陳粥不敢確定地再看了兩眼，長的倒是乾淨，相貌也是上乘，可是氣質上是不是太外放了一點，更何況之前還來公車站擾。

陳粥確定蔣契是真的睡著了，不太理解地看著沈方易，「他來這裡幹什麼？」

沈方易：「我們今天，得帶上他。」

「為什麼要帶上他？」

「因為——」沈方易放下碗筷，「我們要去的，是他的院子。」

*

不錯，也就是蔣契這樣的人，才會去荒山野里買下一塊峭壁。

他還順帶著圍著峭壁造了個院子,聽說院子旁邊還是個國家級的風景區，只是不知道當年規劃的時候怎麼回事，就沒有劃進去，變了一個私人園林。

蔣契後來清醒過來後，看到陳粥，頗意外地看了看，又一臉壞笑地看了看沈方易，著口袋吊兒郎當地在那兒吹口哨，等沈方易走近之後，不知道又對他說了什麼，沈方易抬抬眉眼，輕嗤一句，「您想的真多。」

沈方易吃完了，上陳粥走，

陳粥最後去結早餐錢的時候，酒店的工作人員告訴，已經算在房費里統一結算了。這頓早飯，沒請。

沈方易開的門，黑的商務SUV超過一人高，他拉著門的一側，紳士地幫擋著門框，「慢點。」

車子中間排是寬敞的老闆座，一人一椅，陳粥打算繞過那兩個位置，坐到後面連在一起的三人座椅上。

「坐前面。」陳粥聽到沈方易這樣說道。

腳下的步伐遲疑了一下，看向中間排的雙人單座椅。

沈方易朝靠右的其中一張寬敞的白靠座點點頭。

「那——蔣契怎麼辦？」

「他是司機。」沈方易解釋給聽，「我們有個規矩，話最多的人要開車的。」

「是技最好的人開車。」蔣契在後面放著行李，聽到這話，叼著沒有點著的煙過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