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開學第一堂

暖屋之後，林婉婉就帶著小青玉搬回了林家莊，此時已是中秋前夕了。

大唐傳統的中秋節八月十五，但海這邊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因此千年來這裡的人，中秋節都是過八月十六。

這天也是林婉婉搬到林家莊新房子里的第三天。

一早，東方海岸線上剛剛出魚肚白，莊子里的公就此起彼伏地開始打鳴。

小青玉的睫了兩下，睜開了眼睛，今天既是八月十六過中秋，又是族學開學的第一天。小傢伙也會上學堂，因此興地很。

照例是在林婉婉的耳邊糯糯地報告：「娘親，我要尿尿。」

待林婉婉輕聲回了一句「嗯」，才會翻過林婉婉的，爬下床，去陶瓷唾壺上解決。

然後再上床摟著林婉婉的脖子，睡一會兒回籠覺，直到林婉婉起床了，才會一骨碌爬起來。

等們房裡傳出靜后，外間值夜的華濃或雲裳，便會拎著熱水進來伺候。

小青玉最配合了，當即糯糯地舉著小手：「娘……夫子，我聽話。」

來的人多是男娃，一共有二十個，娃則只有三個，除了孟博家和孟津家的，就剩族長家五歲的孫賽男。

最早過來的就是林孟博家的兩個孩子，大丫和小螃蟹。接著來的是林孟博的堂兄林孟津家的孩子，七歲的兒子鐵柱和五歲的兒桃花。

不過，林婉婉也不急，以後，他們必定都會哭著喊著送孩子來的。就像種的晚稻田，等收穫之時，他們一定會哭著喊著求自己提供糧種的。

林婉婉每天都會用篦子給自己和小青玉篦一次頭，既是活脈，也是防止有虱子滋生。

雖然孩子們十分頑皮，但來之前都被千叮嚀萬囑咐過，而且林婉婉的書案上還放著一把長長的戒尺。

「嗯。」林婉婉正在對著銅鏡梳頭，隨口回了一句。

「噢，夫子，真的有吃？」

不太會綰髮，所以的髮型基本都是跟古裝劇里的俠差不多，半披髮，頭頂別一個一式假髮包，既快速簡單又古古香。

但很快，有些人就原形畢了。漁家的人要從海上吃飯，與海、與天、與大魚搏鬥，因此都很彪悍，他們的後代自然也傳了這層基因。

話音剛落，林鐵柱第一個停止喧嘩，乖乖坐好，小手放膝蓋，抬著腦袋問：「姑姑……」

因此開始拜師禮后，小傢伙們就都安靜了下來，不敢再瞎搗。

哪怕林婉婉自己把小青玉弄得乾乾淨淨，可只要與族裡的孩子一起玩，那傳染虱子就是再所難免的事，林婉婉不得不時時防著。

林婉婉臉一沉：「我說的是表現好，才有的吃！」

其實林婉婉本對梳頭髮是不擅長的，但有作弊啊，現代的一式假髮包實在是太好用，而且毫無違和。

林婉婉一看這可不行，頓時一拍戒尺，喝道：「不得喧嘩！誰表現的好，中午多吃一塊！」

用完早餐后沒多久，族裡陸陸續續有人把孩子送進學堂。

林婉婉跟叮囑過幾次，在學堂里沒有母只有師徒。小傢伙雖然才四歲，但記不錯。

正式開學之前先是行拜師禮，古代的老師地位可是很高的。天地君親師，說明了一切。

雖林婉婉說了不收束脩，但帶著孩子來的族人多多還是帶了些東西。有窮的就帶自己曬的魚膠、魚乾、蝦乾等等海貨，稍富的就是蛋、蔬菜。

大家坐在寬敞明亮的學堂里，窗戶是落地大玻璃，書案是新打的，地板是新鋪的，席子是新編，一切都那麼好。

林婉婉說道：「當然，夫子怎會說假話。」

「夫子！」

今天是去上學，無需過分打扮，林婉婉簡簡單單地給小傢伙穿了件胡服，再梳兩個揪揪頭，綁上髮帶就好了。

林婉婉含笑收下，這是大家的心意，沒理由拒絕。

「我也聽話，我也聽話。」

包括小傢伙的頭髮，都是林婉婉親自梳。

第一堂課，林婉婉就教三字經，念一句，底下搖頭晃腦跟一句。

其中尤以鐵柱最為調皮搗蛋，不斷手地擾前後桌，很快就引起了矛盾，吵鬧起來。

一群娃安靜了沒三秒，又喊起來了。

「娘子，今日的胡餅料已經準備好，那麼白的白面，真的要都拿出去嗎？」華濃一邊地板，一邊問。

「有吃！」

林家莊的人於衛生這一塊實在是不講究，不喝生水就算是他們最大的面了。至於天天洗頭洗澡洗服什麼的，自然不可能。

這兩本書，都是宋朝才出的，用以啟蒙是再好不過了。《三字經》里，把歷史部分關於唐以後的都刪了，便沒什麼問題。

半個時辰后，再也沒有人帶著孩子上門了，林婉婉便知今天就這些人了。

因為林婉婉畢竟是現代人，所以穿洗漱這種事，都是自己解決，小青玉也多由搞定。兩位新羅婢主要做的是燒熱水和倒唾壺的活。

「噢噢噢，吃吃！」

鐵柱人如其名，十分壯實，基因突變了一樣，明明林孟津不高，可他的兒子鐵柱高卻遠超同齡人，而且一眼可以看出來，這是個孩子王。

看來，大家還是重男輕以及不信任啊。

為了今天的開學，林婉婉特意從書肆買了空白的折本，手抄了《三字經》和《千字文》。

男人們還好些，往海里一跳就是，人們就比較麻煩了。再加上服洗多了容易壞，胰子費錢，草木灰也不是那麼多，因此衛生況可想而知了。

小傢伙們紛紛表態，對於孩子們的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兩次。上一次，還是林婉婉辦上樑酒的時候。

「鐺鐺鐺！」雲裳盯著壺，看到點了就拉響了銅鈴。這個銅鈴是林婉婉從現代買的，上面弄了一繩子，上下課都用最原始的鈴聲。

「好，下課！」

孩子們一窩蜂地站起來，像出籠的小鳥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