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鋒倏地一轉:“但還有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來南市做什麼?”
“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和暗探搶活計,而且,”嗓音一頓,傾直視他的眼睛,“你明顯不夠格,事沒辦,還被人當登徒子追了三五條街,殿下,你跑得累不累?”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姜云琛條件反地往后一仰,但他背靠車廂,已無路可退。
姜云琛:“……”
說話就說話,這麼一驚一乍的,他遲早得被嚇死。
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行為,到底誰才是登徒子?
第17章 甜的。
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趙晏樂不可支。
既已查明真相,也暗暗松了口氣,只要確定不是有人針對趙家、圖謀不軌,便無需再深究。
至于姜云琛為何來南市,除了有些好奇,完全沒往自己上聯想。畢竟他堂堂儲君,斷無理由跟蹤一個朝臣之,更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浪費時間親力親為。
反倒是他的種種怪異舉止激起了的興趣,以往兩人斗或打架,他向來都是全力以赴、寸土不讓,還從沒像今天這樣自認理虧、甘愿吃癟,臉紅到脖子。
不得不說,人就是人,即使面紅耳赤,也別有一番賞心悅目。
眼看他又要開始裝死,坐直子,忍住笑意:“老實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姜云琛如釋重負,只要別再一言不合就湊到跟前,其余都好說。
他拿起一旁的斗笠,當做盾牌豎在前,以防突然襲擊。
旋即定了定神,盡量使自己看著不那麼心虛:“我來云樓純屬一時興起,沒想到會遇見你和小三郎……還有那位霍公子。我若貿然上前打招呼,你們出于禮節,不好下逐客令,便只能請我一桌,萬一你和霍公子有私事要談,豈不是得被我耽誤?”
“再說了,孟元博父子的下場傳開,你定已覺察到其中關竅,如果我恰在此時出現,你多半會懷疑我不安好心、故意尾隨你,所以你殺氣騰騰沖進門的時候,我想著多一事不如一事,就……”
尾音消散在空氣中。
他著實無重提之后發生的一切。
趙晏聞言,正要質問他是不是故意躲自己,卻在話到邊時堪堪止住。
后知后覺地記起一些舊事,不由陷沉默。
姜云琛自認這套說辭滴水不,回想方才形,很是追悔莫及。
他分明有辦法圓過去,還能旁敲側擊打聽那位霍公子,也不知當時在慌什麼。倘若他冷靜些,一照面就這樣與解釋,又何必狼狽逃竄、丟人現眼?
而與此同時,一種莫可名狀的忐忑在他心底蔓延開來。
如果趙晏承認與霍公子的關系非比尋常,他該作何反應?
驚訝地詢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不行。
且不說趙晏可能會于言表,就算毫不避諱,坦坦地告訴他,他也不想聽事無巨細地講自己和霍公子相識相知、甚至已經互許終……
明明他與結識在先,雖沒有朝夕相伴、形影不離,可至彼此悉,他應當是除了的父母姐弟和阿瑤之外最了解的人。八年的分,難道敵不過個半路殺出的霍公子嗎?
淡定地道一聲“恭喜”?
也不行。
三年前趙晏還對他“見之不忘、思之如狂”,轉眼卻琵琶別抱,實在令人無法接。
剛才他來去匆匆,都沒看清霍公子是圓是扁,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輸在了哪里,讓他泰然之、對一個素昧平生之人甘拜下風,他又怎能咽下這口氣?
輕描淡寫地揭過這個話題?
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但一想到趙家進宮請求賜婚,趙晏嫁給霍公子,從今往后都要以霍夫人的份與之出雙對,他又覺得渾不自在。
霍博士的才名他早有耳聞,霍公子想必也不差,將來定是朝為的料,待他有朝一日飛黃騰達,攜妻帶子參加宮宴,而自己須得稱呼趙晏一聲“霍夫人”……不行,他想不下去了。
“霍公子不一樣,殿下切莫誤傷無辜,把他和那些別有用心之徒混為一談。”
趙晏突然出聲打破安靜,不知為何,語氣似乎有些冷。
姜云琛一顆心瞬間墜谷底。
在生氣嗎?
就因為他提了一句霍公子,覺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忍不住出言維護對方?
可他還什麼都沒說呢。
那個霍公子,當真對這麼重要?
心中千頭萬緒頃刻間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又難以形容的覺,讓他莫名想起小時候有一次,趙晏心來下廚做的櫻桃饆饠。
天曉得是怎麼把一道甜食變得又酸又,阿瑤嘗了一口就不由自主地吐了出來,而他一邊笑話趙晏,一邊卻又忍著咽了下去。阿瑤已經這麼不給面子了,他怕自己再吐,會氣哭。
此時此刻,他心里就像塞了一塊酸難言的櫻桃饆饠。
涼州深胡風影響,饆饠更是常見,也不知道趙晏后來學會沒有。
但與他無關了,這份口福只能屬于霍公子。
“我今日來云樓,是為幫家里人給霍公子傳話。”趙晏見姜云琛久久不語,面也不大好看,以為他不相信自己,便掏出信封,“這是霍公子的回信,雖然不能給殿下開啟查驗,但我可以保證,他沒有存任何不可告人的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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