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那麼難熬,他開始在心里給柳襄想死法。
宮宴本就接近尾聲,圣上也就此下令散了宮宴,眾朝臣雖都想看熱鬧,但誰也不敢拂圣上旨意,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華臺。
喬家幾人到此時都還沒有緩過神來。
這事該要怎麼收場,他們誰心里都沒底。
喬大人怕柳清一人無法應付,便與崔氏和喬家兄弟留了下來,作為柳襄的母族中人,他們留在這里也沒人會置喙。
朝臣散去后,華臺頓時就空曠了許多,圣上為了端平這碗水,吩咐太子和二皇子寸步不離的守著柳清和明王,生怕一個不注意,這二人就打了起來。
皇后和皇貴妃的臉也都不大好看。
原本們盯上了柳襄,可經這麼一鬧,今日計劃的求圣旨賜婚也就擱置了。
柳清尷尬而心虛的立著,余瞥到皇后和皇貴妃的神,竟苦中做樂的想,這事好像也不全然是壞事。
但……謝蘅。
柳清無聲一嘆。
但凡換個人他都不用如此苦惱,大不了就求一道賜婚圣旨,可謝蘅這個婿……他著實要不起。
明王一直盯著柳清,將他所有神盡收眼底,見他突然嘆氣,心中火氣蹭的就沖了上來,一把推開謝澹,怒道:“你嘆什麼氣?你還有臉嘆氣?”
明王時也曾上過戰場,這些年手上功夫也沒落下,若非謝澹也有功夫在,被他這一推定是要摔個跟頭。
謝澹知明王在氣頭上,并沒有放在心上,站穩后趕追了上去,攔住明王:“皇叔,您冷靜。”
另一旁,太子也趕擋在柳清跟前。
“柳清你給我滾出來,當什麼頭烏呢!”
明王再氣也不可能真傷著謝澹和對儲君手,只能隔著謝邵和謝澹朝柳清罵道:“當年你不顧一切非要帶著個娃娃離開京城去守邊關,多人都勸不住你,如今你自己好生看看,兒被你教什麼樣,你對得起喬家娘子嗎?”
提起喬婉渝,柳清臉頓時就變了。
“你一意孤行要離開這傷心之地,自個兒離開就是,何必帶著娃娃去那苦!”明王繼續罵道:“喬家書香名門,還怕教養不出一個好姑娘嗎?柳清你就是自私!裝什麼深!我呸!”
圣上皺了皺眉,斥道:“九弟!”
皇后也蹙眉道:“九弟莫不是吃醉酒了!”
柳清握了握雙拳,繞過太子而出,太子忙攔住他:“大將軍息怒,皇叔吃醉了酒又在氣頭上,大將軍莫要放在心上。”
柳清忍著火氣,沉聲道:“殿下,無妨。”
謝邵左右為難間不由看向圣上,圣上正沉思該如何端平這碗水,并沒有注意到謝邵的視線,謝邵便看向喬大爺,見喬大爺輕輕點了點頭,他才頷首讓開。
“柳清你這個膽小的頭烏,本王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你既打定主意呆在邊關如今還回來作甚,你回來就回來,禍害本王兒子作甚,當年你還沒將本王禍害夠嗎?”
謝邵一讓開,明王也就繞過謝澹指著柳清鼻子罵道:“這十八年間,你但凡為這丫頭著想過,就不會跟個鵪鶉一樣在那黃沙中,喬家娘子若是泉下有知,非將你罵的狗淋頭!”
“你看本王作甚,怎麼,想打架?來啊,別以為本王怕了你!”
柳清并不想打架,雖然明王罵的難聽,但他并沒有罵錯。
他就是自私,膽小,否則昭昭也不會跟著他吃那麼多苦頭。
本該在繁華的玉京長大,學書明理,平安喜樂,而不是手握刀槍跟著他馳騁沙場。
柳清怔愣間,明王已是一拳頭揮了過來。
他本能躲開,但他若躲開,那一拳必定要打在他后的謝邵上,柳清便不躲不閃,生生下了這一拳。
“九弟住手!”
圣上怒喝了聲,剛要上前就被皇后拉住。
皇后朝圣上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讓他們像以往一樣,自己解決吧。”
圣上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在很多年前,雩風和九弟打架本不是什麼稀奇事。
那時他們正年,都正是氣方剛時,他們曾一起在喬家私塾上過一段時間學,九弟和雩風都是差不多的暴脾氣,而相比起來雩風更甚,他犯起渾來不會管你是不是皇子,在下就是一通揍。
九弟大概是挨雩風拳頭挨的最多的。
他也拉過很多次架,但沒一次功。
如今,那一幕幕竟已恍若隔世。
圣上愣神之間,明王和柳清早已打做一團。
太子和二皇子想去拉架,但侍衛怕他們傷,各自攔著自己的主子,宮也將皇后和皇貴妃擋在后。
喬相年和喬祐年皺著眉頭,一時都有些無措。
兩個人出同一種神時,竟人一眼分不清誰是誰。
相比起來,喬大爺和崔氏要淡然得多。
這樣的場景對于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陌生。
那會兒,圣上明王在喬家柳清在喬家上學那段時間,崔氏也在,那時候他們都正值年,烏泱泱十幾個人坐在課堂,將帝師鬧的經常要罷課。
而其中鬧的最兇的就是明王和柳清。
兩人好像天生不對頭,什麼都要爭一爭,帝師判不了他們的司了,就由他們自己拳頭定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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