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想跟裴西洲商議商議。
昨天押一付三的房租,可不可以給退一點點,可以打欠條。
再次去墊付了醫藥費,心里悶悶的,跟天氣一樣沉,無力又難過。
南風一整天悶悶不樂。
下班前,的手機響起,來自“科室休閑群”:【@所有人,晚上科室聚餐,記得來!】
除了幾個有家室有孩子要值班的請了假,其余人清一“收到”。
們已經聚眾在酒吧喝了很多次無酒飲料,一個個喝得上班水腫,但仍然樂此不疲。
同事笑瞇瞇:“又要見到德清街789號的小哥哥了,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南風第一反應就是裴西洲,頭不抬眼不睜口而出:“要不起!”
同事:“什麼要不起?”
南風抿了抿,有些尷尬地鼻尖:“帥哥,咱們工薪階層,要不起。”
-
德清街789號酒吧。
“真的帥啊我的媽。”
“我第一次見人能長那樣。”
“長,屁也翹。”
“一口水吧,別在這兒丟人了。”
一群醫生小姑娘小伙子,不敢喝酒,只喝不含酒的飲料,在酒吧晦暗的線氛圍里聽聽歌。
南風想想付不起醫藥費的病人難過,再看看那個個高長白貌的失足人,還是難過。
“失足人”面前有倆顧客正在因為他吵架,而他抱著手臂站在旁邊,眼皮耷拉著,滿是不耐煩。
“你有病。”
“你他媽才有病。”
“老娘看上的人你也敢?”
“我出三萬,你跟誰?”
“媽的,我出五萬!”
多新鮮吶,南風瞪圓眼睛,這還要競價嗎?
再一看,兩個人,一個是那天問裴西洲要微信的,另一個是酒吧門口喝醉的人。
而裴西洲面無表,清亮眼底,嘲諷不加掩飾。
鬧劇逐漸從兩個人之間,變兩幫人之間。最絕的是,其中一個富婆有老公,他的老公也帶了一幫人來捉。
南風突然就有些張了,不是因為裴西洲,是因為趙晚秋。
人群越來越聚集,看熱鬧看不全,最后蹦跶著在外圍看。
裴西洲就看到一顆傻兮兮的腦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跟撞蘑菇的超級瑪麗一樣,晃得他眼暈。
醫院都治不了了嗎。
熱鬧越鬧越大,裴西洲神淡淡,就好像要被揍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不冷冷的特別欠錘、不知道要逃跑,甚至還一臉在座各位都不是老子對手的迷之自信。
“拿老子的錢出來養小白臉?啊?我倒要看看是誰!”富婆的老公砸了一個酒瓶,攥在手里,看起來特別中二,南風清晰看見,裴西洲的角翹了一下。
他是沒腦子嗎?
他是不是沒被人打過啊?
如果被人打壞了臉他還怎麼營業啊?
本來賺錢的“家伙”就已經不太好使了……
南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突出重圍的。
魏醫生那句“要有足夠的心和耐心”在腦海里悠悠回。
那個瞬間,仿佛自帶BGM《正道的照在了大地上》。
眼前鬧劇莫名和七八年前的混場景重合,只不過那時他面對滿屋子毒販。
他們屢次易屢次遇到警察清繳,最后終于腦子開始排查邊人。
而后,毒梟的視線鎖住了面無表的他。
裴西洲撕開襯衫上的領結,解開了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挽起襯衫長袖。
他的手已經向西兜,那里有他的警。
就在這時,一個頭發糟糟的不明跑到他面前。
他垂眸,對上晦暗線里一雙仍舊剔的眼睛,他怔住,手腕被攥住。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拉起他就往外跑:“跟我來!”
孩的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晰很堅定。
的個子真的很小,比自己矮一頭多,有一米六嗎?
的短發被風吹得糟糟的,在路燈下顯出一種格外的質地。
被攥住的手腕,突然就有些發燙。
冬夜的寒風暢通無阻灌進肺里,南風的嚨腥甜,發。
跑到街道拐角,把裴西洲往墻上一摁,氣音說:“你等一下,我看看他們的人有沒有追上來。”
的臉漲得通紅,氣吁吁,聲音不穩,一看就是長期缺乏鍛煉。
裴西洲:“你是在干嘛。”
南風遞給他一個閉的小眼神兒:“你是不是傻?都要打到你了也不知道跑。”
路燈落在他眼角眉梢,那雙琥珀眼睛攝人心神的漂亮。
南風看到他的顴骨位置有一道細細的傷口,往外滲出細細的小珠。
想必是被碎裂的酒瓶玻璃渣不小心到了臉頰。
好在拐角不遠的居民樓下,就有一家藥店:“你等我一下!”
說完就跑開,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是棉棒和碘酒。
南風把創可塞到裴西洲懷里,把碘酒擰開,用棉棒沾了褐。
裴西洲不自在地微微偏頭:“不用。”
南風舉高手臂,板著臉認真道:“染了怎麼辦。”
裴西洲抿了抿,對上堅定的眼神:“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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