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覺得算活著嗎

    喬若星關掉電風吹，梳著半幹的長發，調侃道，“你當年不該學什麽編劇，表演才是最適合你的。”

    唐笑笑小心翼翼的著那個包，咬牙道，“今晚我跟它睡，我要做個富婆夢！”

    “您隨意，不過睡之前幫我給它拍幾張好看的照片。”

    唐笑笑扭頭，“拍照片幹嘛？發朋友圈啊？你是要氣死那些闊太太們嗎？”

    “不是，”喬若星坐下來，“我想把它掛售了。”

    “啊？”

    “明天我就要跟顧景琰辦手續了，我想等離婚後買套房子，最好離南山醫院近一點，裝修，拎包住那種，方便照看我媽，我之前去看過那附近的房子，符合我要求的，價格都高，我手裏那點錢，買完房基本就不剩什麽了，再加上《封神》那邊今天通知我，我的試音沒有通過，所以離婚後，我會很缺錢，這個包對我來說不如換現金來得實在。”

    “試音沒過？”唐笑笑難以置信，“當初他們不是已經敲定了，隻是合同沒製作好，讓你過兩天來簽合同，現在這算什麽？”

    “我也問過，為什麽又突然說不合適，那邊給的回複是，他們有個老板不太喜歡我的聲音，可能音太了吧。”

    “屁！肯定哪個王八蛋走後門了！不然說好的事怎麽會臨時變卦？知道他們簽的是誰嗎？看我不噴死那個家夥！”

    “算了，本來合同就沒簽，口頭約定也沒有錄音，就當我運氣不好吧。”

    唐笑笑還是憤憤不平，罵完“走後門”的，又罵顧景琰，“你就是心太，要我就去找他出軌的證據，就算不能讓他淨出戶，也要他一層皮！”

    “隨便怎麽分吧，”喬若星垂著眼，“我已經不在意了。”

    顧景琰今天那番話，以及把扔在路上的作，已經讓徹底認清現實，現在隻想趕快離婚，徹底結束這段關係。

    唐笑笑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最後用力抱了抱，“我手裏長得帥又有錢的帥哥資源可多了，姐妹兒一定給你挑個最好的，氣死顧景琰那個王八蛋！”

    喬若星哭笑不得，“先賺錢吧，等賺了錢，我去挑我喜歡的，我再也不要被別人選擇。”

    第二天早上，喬若星起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早上起來頭有點昏昏沉沉。

    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是要離婚的日子，於是開始心打扮起來。

    當年跟顧景琰領證的時候，十分匆忙。

    記得那是畢業答辯的前一周，熬了一夜修改論文，天亮才躺床上，結果隻睡了兩個小時就被顧景琰的電話驚醒。

    那一天之前，顧景琰隻見過三次，他的電話來得猝不及防，甚至讓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在室友半夢半醒的抱怨聲中，跑去洗手間接了電話。

    “有空嗎？”

    其實顧景琰的聲音非常冷淡，但是那時候，大概是花癡上頭，就覺得那個聲音怎麽那麽好聽，於是小聲回道，“有。”

    “那我去接你。”

    心髒跳得飛快，結結道，“去，去哪兒？”

    顧景琰似乎在開車，聽見了引擎聲，然後聽見他說，“領證。”

    那一整天，其實都是暈暈乎乎，乖乖按照他說的穿了白襯，怕他等著急反悔，甚至連妝都顧不得化，就跟著他去把證領了。

    證領的隨便，照也拍的隨便，結婚證上顧景琰甚至笑都沒笑，隻有開心得像個傻子。

    隨隨便便的開始，不能再隨隨便便的結束。

    對著鏡子抿了一下，上的朱紅襯得明豔人。

    麵麵離開，也算給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畫上一個句號。

    下午兩點半，喬若星出發去民政局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南山醫院打來的電話——母親心髒驟停！

    喬若星心口一窒，立馬掉頭開去了南山醫院。

    到的時候，母親還在急救室搶救，醫護人員遞給病危書，抖著手簽上了名字。

    這些年，已經簽了不知道多份病危書。

    每次簽完，都像溺水的人，不上氣，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後一次簽。

    簽完字，昏昏沉沉，半天才想起給喬旭升打電話。

    “爸，我媽況不太好，你來下醫院。”語氣很冷靜，但是聲音卻在發。

    喬旭升那邊有些嘈雜，“我這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暫時走不開。”

    喬若星攥手，“醫生說很有可能搶救不過來，也許這是最後一麵。”

    “這話醫生從六年前就開始說了，是你一直不肯放棄！那個樣子，你覺得算活著嗎？”

    喬若星眼圈發紅，“所以您是什麽意思。”

    喬旭升敷衍道，“等我忙完給你回電話。”說罷，不等喬若星回，直接掛了電話。

    蹲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扭頭看著手室，眼淚毫無征兆的往下掉。

    手裏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顧景琰打來的。

    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抱著手機摁了接聽，“顧景琰，我媽……”可能不行了。

    “喬若星，耍我有意思嗎？不是辦離婚手續嗎？你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