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手中瓷瓶裂碎片，睡夢中的雲姝沒有醒來，隻是在聽到危險的碎裂聲時，整個子猛地一震，更加急促地呼喚起孩子的名。

“寶兒，寶兒......不要傷害.....”

初一聽到靜進來，看到的就是季寒舟染的手，混合著粘稠的藥，滴滴答答往外流。

季寒舟臉黑如寒鐵，整個人散發著難以言說的暴戾之氣。

“大爺，您的手......”

“把那個孽種給我抱過來！”

他那副樣子，簡直像是要殺人，“孽種”二字像是從咬碎的牙裏蹦出來的。

初一上次見到他這副樣，還是他重傷醒來，有人提到雲姝名字的時候。

想到那白胖的娃娃，初一心裏落了一不忍。

隻是還沒開口，季寒舟便又催促了一聲：“還不快去？！”

初一隻得去抱孩子。

再回來之時，季寒舟的手隨意纏了繃帶，看到孩子，從初一手中接過。

他從沒抱過這樣的生，姿勢很是僵，而繈褓中的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正睜著一雙和他極為相似的眼睛，盯著他看。

“大爺，孩子還小......”

“出去。”

季寒舟回頭，就看到因為嗅到孩子的氣息，逐漸安靜下來的雲姝。

他冷著臉看了一眼懷中的嬰孩，突然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初一離開時，最後看到的畫麵，就是季寒舟單手拖著繈褓，另一隻傷的手死死握，再一次染紅了白的繃帶。

初一走後。

季寒舟僵地抱著孩子，坐在昏睡的雲姝旁邊。

雲姝徹底安靜下來，無意識地挪，挨著孩子那邊。

季寒舟盯著母子二人良久，他閉上眼，聽著旁邊一大一小兩個呼吸聲，竟就這麽坐了一路。

回到王府後，季寒舟直接將昏迷中的雲姝抱下了馬車。

柳娘這份，是沒有資格跟著去送葬的，本以為回來時能看到一出好戲，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被季寒舟的大氅包裹得嚴嚴實實，在季寒舟懷中睡的雲姝。

依靠在長廊裏，盯著二人離開的目萬分怨毒。

都這樣了，季寒舟仍然放不下那個賤人！

“替就是替，正主出來了，你這個替可真是不值錢了。”耳邊傳來唐雨燕涼涼的聲音。

柳娘回頭，長廊另一邊，唐雨燕一樣盯著季寒舟離去的背影。

柳娘嗤笑一聲：“你還有心思挖苦我？你這個被拉到人前作陪的，不一樣沒有跟去送葬的資格？什麽名正言順，可笑，他不過是怕那群賓客言語難聽，再傷了那心尖兒上的人罷了。你還笑我？咱們都是笑話！”

唐雨燕冷冷看了柳娘一眼，沒有說話，而是低聲詢問邊伺候的嬤嬤：“王妃怎麽了？”

那老嬤嬤姓王，乃是從京都跟過來伺候的嬤嬤，在後宅爬滾打多年，自有幾分手段。

聞言，低聲道：“聽說是來的路上又發起燒來了，燒的都說胡話了，昏迷不醒，世子這才把人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