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笑著問。
林沉說:“沒什麼。”
他扯下領帶,很快地系上新的,最后很認真地正了正領結。
上車后,他又不經意地抬手,沒過幾分鐘,就一領結。
“怎麼了?是不是系得太了?”叢嘉問。
“不會。”他這麼回答,之后似乎努力克制著,不再了。
時針轉向八的時候,他們在城郊的水亭彎下了車。
那是個占地面積巨大的會員制度假中心,邁赫停下后,迎賓過來為他們開車門。
遠遠地,已經能聽到宴會廳里觥籌錯的聲響,過二樓的臺能看到如瀑布般的水晶燈,明亮的燈如流水,傾瀉而出。
叢嘉踏上紅毯,有相識的人遠遠地沖點頭示意,叢嘉想到來這的任務,輕輕地挽上林沉的臂彎。
很快到林沉的僵,又莫名地想到今天正領結時,他微微紅的耳。
叢嘉不做聲地笑了一下,對他輕聲說:“你不要張。”
“也不要害哦。”
他沉默了兩秒,說:“沒有。”
他聲音很低,輕而快,像在辯解,又像在掩飾。
“好吧。”叢嘉低低笑了一下,覺得自己要收斂點,免得他記憶恢復過來,不好收場。
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臂彎,似乎到西裝下的變得繃,用輕快的語氣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林沉便不做聲了。
叢嘉和他相攜進宴會廳,很快有人上來攀談,明里暗里打探著林沉的近況。
讓叢嘉很驚訝的是,幾乎不用自己開口說什麼,林沉自己一個人完全能應對過去,甚至顯得還有些游刃有余。
“不錯。”叢嘉笑著說:“看來你完全不需要我嘛,不管是班長還是林總都是很厲害的。”
悉又陌生的稱呼讓林沉的心狠狠一跳,他攥手里的杯子,低頭掩飾一般得猛灌了一口香檳。
應付完幾波人,叢嘉覺得今天的任務可以算是完了,帶林沉走到個角落,說:“你在這等我會兒,我去一下洗手間,等等就一起回去。”
林沉應了聲“好”。
宴會的主辦方非常心的在每個角落都放置了皮質座椅,林沉著不遠的搖曳的燈影,思緒不知不覺地放遠。
他想到每每叢嘉靠近,自己不控制加快的心跳,發燙的耳垂,和不知所謂的發問。
林沉不知道九年后的自己是怎麼樣的人,但大概是好過自己百倍千倍,那個他能得到叢嘉的青睞。起碼不會像現在的自己這樣,莽撞,青和稚,面對叢嘉的一點點靠近,就手足無措,面紅耳赤。
就連叢嘉記憶里的班長,大概也不會這樣。
從前林沉總覺得叢嘉像月亮,他們離得很遠,所以當沉夜靜靜,他仰欣賞時,心總是平靜而喜悅的。
但有一天,他突然獲得了神世界的場券,得以離月亮很近很近時,他便開始不知所措了。
像是得到了巨額獎金的窮人,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喜悅,而是茫然,失神,不解的。
因為月亮是和他極不相稱,極不匹配,是他...不配擁有的東西。
燈暗下來。
“林總?”
林沉回過神,面前的人對著他微微挑眉:“你是林沉?”
那人穿著寬松版的西裝,襯扣松開兩顆,一手兜,居高臨下的睨著他。
是個林沉記憶里不曾出現的人,他不能確定對方是誰,起淡淡道:“你好。”
林沉高接近一米九,站起來比來人高半頭,氣勢生生過他。
但那人也不在意,吊兒郎當地笑了一下:“真是你啊,我是鄭杭景,幸會了。”
“幸會。”
林沉知道以前大概率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的,他微微頷首,正打算離開,鄭杭景卻突然說:“——嘉嘉就是選了你啊。”
他見林沉不說話,輕嗤了聲,又親昵而緩慢地說:“——嘉嘉。”
“和你提過我嗎?”
周圍似乎靜了一瞬。
林沉面無表道:“沒有。”
他停頓了些許時刻,再開口時,聲音很冷:“叢...嘉嘉不喜歡提不相關的人。”
鄭杭景的笑突然有些僵了。
但林沉沒有看他。
不遠叢嘉纖細的影出現在門廊,微微提著擺,正往這邊走,似乎是看到了周杭景,腳步微滯。
鄭杭景轉過頭,又笑起來,那笑顯得有些輕佻,帶著點不懷好意:“好久不見啊,嘉嘉。”
“好久不見。”叢嘉看了林沉一眼,見他沒什麼波的樣子,悄悄松了口氣,轉頭禮貌而生疏地說:“不好意思啊,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沒等鄭杭景回復,拉著林沉就往宴會廳外走。
今晚的云格外多,月亮藏在厚厚的云層里,沒有出一亮。
車開出了水亭彎,叢嘉緩了口氣,轉頭看了眼林沉,用試探的語氣,輕聲問:“你們剛剛聊什麼了?”
“沒什麼。”林沉的語氣有一種不合常理的平靜,像是努力克制著什麼。
叢嘉莫名的有些心慌,料想到鄭杭景不會說什麼好話,畢竟...畢竟之前確實是自己的錯。
是個心里很難藏住事的人,害怕鄭杭景和林沉了協議結婚的事,又害怕自己貿貿然地問出口,會更加難以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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