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除了這聲道歉，阮清不知道該說些別的什麽。因為對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曾經的所想所為。

    陳過另一隻手上的香煙快要燃盡，他最後吸了一口，扔在地上抬腳撚滅煙。然後甩手放開了。

    人白的皮上被出幾個指印，在燈火通明的室外清晰可見。可那副仿佛被淩過的脆弱模樣，讓人更加想要摧毀。

    男人沉聲開口：“阮清，你是沒當小三，不過我可是被三了。”

    話音落下時，有路邊過往車輛響起鳴笛聲。

    待到那刺耳的聲音遠去，人的反駁聲又清晰地傳他耳中……

    “陳先生，您不是早就知道我有男朋友嗎？”

    阮清抬眼對上他的視線，不再像以往那邊回避。

    “陳先生，您早就知道我有男朋友，那晚之前，我也從來沒有瞞過你我不是的單的實時，哪怕是剛才，您不也是理智氣壯地把想睡我那種話說出口了嗎？”

    人的嗓音和語氣平淡，清澈的眸中波瀾不興。可陳過卻莫名從眉目間讀出一嘲弄的緒。他不由微瞇起眼。

    阮清抿了抿，還是將姿態放低了幾分：“陳先生，利用您來發泄緒，報複曹，的確是我的不對。”

    有錢有勢的人不一定有肚量有道德，但是一定有些驕傲自大的劣。坐慣了高位，容不得被利用，被挑戰權威。隻能他遊戲別人，卻不允許別人對他有毫違逆怠慢。而陳過……明知道有男朋友，卻還跟毫無負擔的和發生關係，想必也沒有道德。自己占了便宜，現在還來倒打一耙，更不會有什麽肚量。

    一直怕得罪他，但最後還是得罪了。從那晚上了他的車開始，就幹了一件蠢事。但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

    “唉……”想到這裏，阮清歎了口氣，疲憊又無奈，“您說得沒錯，我知道您對我有想法，一直在裝糊塗。那天我真的緒很不好，所以您出現的時候，我頭腦發熱……就……但不管怎麽說，您沒有吃虧。”

    陳過挑了下眉，卻沒說話。隻等著的下文。

    阮清垂下眼簾，微微低頭表現出恭順地姿態；“陳先生，您有想法，我有需要。這件事，我是在某些地方利用了您，可我們兩個也是一拍即合，你我願。您……”話音微咽，“您大人大量，既已得償所願，又何必同我計較。”

    “您願意抬舉我，以後遇上了，我跟您打招呼，您給個笑臉。要不高興，您當我是空氣。我也盡量不在您麵前惹讓您心煩。利用您的事，我再跟您說聲對不起。我們就此別過。”

    說完，向後退開一步，鄭重其事地給他鞠了一躬。也不管自己的包是不是還落在包廂裏，便轉快步離開。

    陳過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出聲阻攔。他看著那抹單薄的影走到路邊，彎腰鑽進出租車後，便收回視線。

    這人，不會裝揣著明白裝糊，還會裝弱，能屈能，識時務……話說得這麽幹脆利落，是覺得他惱怒，從今以後都不會想見到，更別說繼續糾纏了嗎？

    就此別過？也沒問問他答不答應。

    還真是談了六年的男朋友，都沒能對男人有一丁點兒的了解。

    這天底下的男人，不管有錢沒錢，老的的，其實都一個樣，越得不到的就越惦記。

    他給了私人名片，沒主聯係。在霖市酒店他邀請去自己那裏，跑得比兔子還快。這種事，一次是矜持，兩次是拿喬……再三，就是真不願意。

    那一晚的確讓他食髓知味，倒也不至於非不可。可這副態度，竟襯得他那點兒念念不忘像是笑話了。

    陳過心頭升起一團火氣，燒得不旺，卻不上不下得堵在那裏，灼得人心煩。偏生又怎麽都不熄，滅不掉。

    會所門口這時有他的人經過，雙方寒暄著打過招呼，又就此別過。

    陳過出煙點燃。然後微仰起頭，慢慢吞雲吐霧。

    今晚空氣質量不好，城市上空不見一顆星星。隻有漆黑一片的夜空映進男人瞳仁，同他眸底的墨融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