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突然勾出一笑，原本不想解釋，可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如果小湯圓兒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不會把他送走，然後等到十幾年後再費盡心力找回來，從一開始……我就會好好扶養他長大人。”

唐曲茵被江妤的話說的臉發白……

“小暖……”

江妤依舊是勾淺笑的模樣對唐曲茵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早點兒回去吧。”

“小暖，你和媽媽一起回去好不好？！”

唐曲茵態度了下來，手去拉江妤的手，卻被江妤不聲的避開。

手抓了一個空，酸再次衝擊了唐曲茵的眼眶，攥著手，把姿態放的更低：“蕎蕎那裏，媽媽會做工作的，咱們一家人從來沒有團圓過。”

江妤角弧度更大：“你們一家人不是已經團圓了？！”

“小暖，媽媽知道你還在因為當年的事恨媽媽，可是媽媽也沒有辦法……蕎蕎被送離媽媽邊那麽多年，日子又過的那麽苦，就是想出那一口氣而已！”唐曲茵淚意盈盈，“小暖，你一向懂事，你一定能理解媽媽的對吧？！”

看著唐曲茵期待的眼神，江妤雙眸平靜：“我以為，我媽媽會在見到我之後，問問我……這幾年過的怎麽樣，沒有你們給打過去的生活費和學費，我是怎麽生活的，有沒有吃飽穿暖，有沒有被人欺負，學業有沒有完的很好，而不是一見到我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著我未婚先孕，怕別人的脊梁骨，讓我把孩子送走！”

唐曲茵的心一下就碎了。

尤其是聽到江妤說，沒有他們打過去的生活費和學費……

唐曲茵沒法想象，一個人在國外的江妤，沒有生活費和學費是怎麽過來的。

江妤走的時候，唐曲茵給了江妤一張副卡，說是生活費隨便江妤支取，從來沒有去關注過江妤有沒有那個賬戶的錢。

說這些話的時候，江妤的角一直是揚起的。

大概，曾經的江妤已經死在了泰晤士河裏，所以這些話說來……不會吹灰之力，心靜如水。

唐曲茵抬手捂著差點兒哭出聲，走過去擁住江妤，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江妤就站在那裏，任由唐曲茵抱著毫無反應……

“不管小湯圓兒是不是我的孩子，您作為以前失去過一個孩子，看著孩子被送走苦苦尋找多年的母親，能對我說出……讓我把孩子送走的話，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唐曲茵手臂越發用力的箍江妤：“對不起小暖！是媽媽不對！是媽媽不對……”

江妤說完最後一句，便不再說話……一直任由唐曲茵抱著。

直到唐曲茵哭累了，哭夠了，鬆開了江妤，江妤肩膀上的服已經了一大片。

“小暖！你和媽媽回家好不好？！媽媽會補償你的！媽媽發誓會補償你的！”唐曲茵剛剛平複好的緒又被酸襲擊，“好不好！家裏你的房間媽媽已經給你收拾幹淨了！你的東西都沒有人過，傳單被罩全都新換了，是你喜歡的果綠！”

江妤沒有吭聲，果綠……那從來都不是江妤喜歡的，江妤從小就喜歡紅，火紅的那種，直到後來被送來江家老宅江公館，江妤把紅藏在了心最深，上了淺灰……

“我最喜歡的，以前是紅，後來是淺灰……果綠大概是江楠蕎喜歡的吧！”江妤開口，聲音平淡的讓人覺得涼薄。

唐曲茵雙眸含淚，怔怔向江妤，瓣囁喏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心頭像是堵了一顆大石頭，被的不過氣來。

“小暖……小暖你一定要這樣對媽媽嗎？！”

江妤聽到這句話，鼻翼輕微煽，幹淨漂亮如黑夜明月的眸子終於和唐曲茵四目相對，這話……江妤覺得好悉，那種悉的覺湧上心頭，讓江妤的眼眶發。

當初唐曲茵讓江妤從家裏搬出來，來江公館……江妤十分聽話的來了。

後來，唐曲茵讓林暖出國，江妤含淚拽著唐曲茵的角，那樣卑微怯弱的哀求：“媽媽，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我可以保證不回家……我就在爺爺那裏呆著，絕對不讓江楠蕎看到我還不行麽？！把我一個人送出國……我害怕！”

驕傲如江妤，放下所有的驕傲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出弱。

可唐曲茵卻撥開了江妤的手，說：“小暖你已經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了！為了你妹妹能回來，這你都不能忍嗎？！你妹妹代替了你……可是在外麵流落了十幾年！那個時候還隻是一個小嬰兒。”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江妤……再也不想在任何人麵前出脆弱來。

“要是沒什麽事，你還是早點兒回去吧，雨下的大的……”江妤的聲音還是一如開始平淡。

“小暖……”唐曲茵咬著牙，江妤疏離的表深深刺痛了的心。

簡叔站在一旁聽著看著，對江妤心疼的無以複加，終於忍不住上前說了一句：“太太……您先回去吧！二小姐剛回來，先讓孩子好好休息，有什麽話以後再說。”

唐曲茵還想在說些什麽，卻又忌憚簡叔在江公館的份地位，咬了咬，深深看了江妤一眼，對簡叔道：“那，簡叔……麻煩你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這些年在國外……應該吃了不苦！”

一想到生活費學費江妤都沒有，不知道江妤那麽瘦小的，是怎麽在國外生存下來的。

唐曲茵這話，要是在那年簡叔去江家接江妤來江公館時說，大概……簡叔會有所，可是現在再說，連簡叔都覺得晚了……

簡叔淺笑點頭：“太太放心……”

送走了唐曲茵，簡叔回過頭來看站在客廳裏發愣的江妤，低聲安道：“二小姐，太太說的那些話的確是過分，但……”

簡叔一個“但”字出口，後麵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但……是出於一個母親對兒生活的關心，怕兒走了歪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