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糯糯的，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稚氣，一雙大眼睛比琉璃珠更亮，此時怯生生地探過來，教人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憐惜。

沈讓眸微，朝招手，“過來。”

姜毓寧本有些怕，可眼前的哥哥實在溫，不僅長得好看，還和悅地朝笑。咬了下，從雪堆里爬出來，小跑著停在石桌前。

一偏頭，又看見桌上擺著的羊，那般鮮香人，不可避免地咽了咽口水。

從剛才就一直盯著這盤，沈讓有些好笑地問：“很？”

姜毓寧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紅了耳朵。

見忸怩不答，沈讓莫名生出一逗弄的心思，他勾著盤子沿兒往后挪，故意道：“不說話就是不想吃。”

姜毓寧正是長的時候，晚上又只吃了一碗清湯面，早就得肚子咕嚕響。

眼見那盤離越來越遠，急忙點頭，可憐地遂了人的意，“想……”

小姑娘尾音的，怕人不答應，還又重復了一遍，“哥哥，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第2章 羊

2.

“哥哥，可以給我吃一口嗎？”

聽到這話，沈讓幽暗的眸子閃了閃，他停住手中的作，將盤子擱回去，抬手示意小姑娘在往前站些。

姜毓寧挪著步子往前蹭了蹭，離他只有半步遠。

剛從臟雪里滾了一圈，小姑娘渾上下都臟兮兮的，裘襖上的兔因為沾了雪水而噠噠地著襖皮，再往下，和鞋子也都了，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上來似的，狼狽又可憐。

偏那雙眼睛很有神，圓溜溜的含著水霧，倒襯得小臉兒楚楚。

沈讓長睫輕，朝邊的樊肅吩咐，“拿塊干凈的帕子來。”

“是。”

樊肅很快去而復返，遞過來一塊溫熱的帕子。

沈讓接過，對姜毓寧道：“把臉。”

姜毓寧小步往前蹭了蹭，接過那帕子，期間不小心到他干干凈凈的手指，還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謝哥哥。”

看小花貓似的把臉埋進帕子里，沈讓捻了捻指尖，沒說什麼，

姜毓寧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乖乖干凈臉，本想把帕子還回去，卻發現雪白的帕子中間一大團的臟污，試著了，但不干凈。

大約沒想到自己臉上這麼臟，姜毓寧耳垂泛紅，還有些不知所措。

沈讓此時已經回過神，看著兩手攪在一起的作，有些好笑地敲敲桌面，“來人。”

樊肅不知何時已經退下，只廊下立著兩個年輕的婢，聞言上前接過帕子，并端了一杯剛煮好的熱牛擺到桌上。

濃郁香甜的味兒立刻縈繞在姜毓寧的鼻尖，本能地咽了咽口水。

“冷不冷？”沈讓眸中含笑，將那杯牛茶往外推了推，“溫的，喝了暖暖子。”

自從被伯父伯母送到這莊子上來，除了繡夏，便再無人用這般溫的語氣同說話，姜毓寧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癟著忍了又忍，到底是沒含住那一汪眼淚。

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姜毓寧噎著要抬手眼淚，卻被沈讓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不許用袖子。”

沈讓生喜潔，最看不慣這樣的行為，本只想拉住，結果低估了自己的力氣，小姑娘踉蹌兩步跌到他膝上，上尚未拂去的臟雪沾了他滿。

“……”

沈讓只覺得額角青筋都跳了跳，抬手想將人扔開，不想小姑娘搶先一步鉆進他懷里，兩條胳膊勾住他的腰，哭得更厲害了。

一旁候著的婢跟在沈讓邊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姑娘，愣怔了一瞬之后，連忙上前想將人拉開，卻見沈讓抬了抬手，兩人只得釘在原地。

沈讓一手搭在桌上，一手僵在半空，只稍一抬手，就能斷小姑娘的細頸。

懷里的小姑娘不知危險，只

一邊哭一邊他哥哥，停在半空的右手終是落下，他不甚練地了小姑娘的腦袋，“好了，別哭了。”

哭聲斷斷續續地止住，姜毓寧紅著眼窩抬頭，沈讓了的后頸，問：“小丫頭，你什麼名字？”

姜毓寧哽咽著答，“我，我姜，姜毓寧，家……”

老老實實地答話，奈何尚未記住家中爵位，更不知道侯府所在，頓一頓，擰指著自己方才掉下來的圍墻，“我住那兒……”

說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要哭。

年紀雖小，長得卻漂亮，此時雙眼紅紅，好似一只無辜的雪兔。

沈讓起先瞧著有些不忍，此時看撇著默默掉眼淚，不知為何竟有些想笑，他抬手上如羊脂玉般白凈的小臉，“不許再哭了。”

姜毓寧被強制止住了哭聲，抬眼看著沈讓，水亮亮的眸子清澈無辜。

沈讓松了手，在小姑娘細的頰邊留下一指紅痕。

看上去更可憐了。

沈讓斂住眸底的笑，朝一邊的婢招了招手，“竹葉，帶去洗臉。”

“是。”竹葉應下，走到姜毓寧的跟前，聲道：“姑娘，奴婢帶您進去洗洗吧，省得一會兒起風吹得眼睛疼。”

姜毓寧看了一眼沈讓，點頭答應了，“謝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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