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宋茉抹了幾下眼睛,楊嘉北擔心會怕自己,想要替眼淚,手停在半空,又不敢,就這麼僵地停留著,想要靠近,又害怕嚇到,他第一次發現,原來是這樣苦惱、矛盾、糾結的事。
那些他先前并不能理解的愫,在此刻忽然像化,活地出現在他上,落在他那只僵在空中、進退維谷的手上。
宋茉忽而撲到他懷中,嚎啕大哭。的哭聲在此刻終于將他的僵打破,楊嘉北抱著,輕輕拍的背,拍著瘦弱的肩胛骨,聽哭著喊媽媽,聽將這近十年的委屈全都發泄出。
他穩穩地承載了那些本不該由這尚單薄軀所承的糟糕和眼淚。
也是他,在一周后的悶熱房間中,親自貫穿了單薄小茉莉。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
雖然綏化有變廠……但這個廠子是我虛構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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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茉和楊嘉北并無原型。
只是借用一下城市背景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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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哈爾濱(二)
“怎麼穿這麼?”
上車后,長達五分鐘的沉默,最終還是由楊嘉北打破。
他目不斜視,打小就脊背直,現在更是如一棵松樹。冬天的哈爾濱沒什麼夜生活,畢竟晚上凍死人這種事絕不是一個夸張的形容,剛夜,街上的人明顯了許多。
宋茉說:“沒想到這麼冷。”
沒有坐副駕駛,而是坐在后排,和楊嘉北剛好錯開。無心看窗外景,盯著后視鏡,出了神,后視鏡那麼小一塊兒,從宋茉的角度看,剛好看到楊嘉北的一雙眼睛和高的山。因這項特征,出去玩時,楊嘉北沒被當外國友人。
他的英語和俄語也好,或許他本就備語言天賦。高考時候,楊嘉北能選俄語考試,完全不用再去學英語。但宋茉從小就英語績差,楊嘉北給輔導,看題目,聽聽力,自己學好了,再一句句教宋茉。最后高考時,他和班上大部分同學一樣,還是報名了英語高考。
考得還很好。
只是也并非毫無缺點,楊嘉北小時候被一群小孩孤立,二子小串子一通,指指點點,他姥姥年紀大了,很多小孩也不和親近,說高鼻子深眼窩,像電影里的老巫婆。
宋茉不怕楊嘉北。
得到孤狼庇護的崽眼中,狼的獠牙永遠都不會割開的咽。
楊嘉北一直在盯前方路況,這是他自己的車,很干凈,沒有皮革和其他混合的味道,也沒有放七八糟的空氣清新劑,干凈到不像是一個單男人的車。車玻璃嚴合地守著,不放走任何溫暖的空氣,宋茉披著他的羽絨服,冷冰冰的手指終于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下一刻,又聽他問:“幾年沒回來了?”
宋茉說:“記不清了,六七年了吧。”
“那時間長。”
“嗯。”
紅燈。
車子穩穩停下。
還有五十秒。
楊嘉北手在方向盤上。
宋茉從后視鏡中看到他濃的睫。
還有稍淺的眼珠子。
倒計時流逝得從來沒這麼慢過,慢得像著急吃午餐、而老師卻還在不不慢講課的課堂,像急著去衛生間、而距離提前卷還剩下的五十秒。
終于等到變綠,楊嘉北開口:“看來就是走得遠了,連家多冷都忘了。”
宋茉:“我家又不在哈爾濱。”
楊嘉北:“也不在黑龍江?”
宋茉:“……”
的視線終于從后視鏡中移開,盯著車窗外,看外面的雪,看有人指揮著,將冰溜子打下來。
楊嘉北目不斜視,他沒有和宋茉有過一次對視,只問。
“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今天下午。”
“怎麼想起來打車?”
“一開始買大票,工作人員說大一個半小時一趟,我就打出租車了。”
楊嘉北難得說了長話:“那不是什麼工作人員,故意誆你。你得問穿防護服、脖子上掛工作證的,那才是正經的工作人員。”
宋茉:“謝謝。”
楊嘉北又問:“你來哈爾濱做什麼?”
宋茉說:“你和我說話能換個語氣麼?別整的像審犯人,麼?”
這句語氣重了些,楊嘉北沉默半晌,抿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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