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自己說完也愣了一下,但他從小里跑馬,說過的謊話整理冊的話估計比四書五經加起來還厚,開了個頭之后后面很快就捋順了,繼續道:“在下再有數月便及弱冠,但這些年來一直未曾娶妻,亦不曾納妾,就是因為……因為有些不便為外人道的疾。”
唐芙起初一愣,回過神后面紅耳赤。
“你……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傅毅洺道:“這種事原本是不該拿出來污了姑娘的耳朵的,但今日恰好在這里上了,姑娘又有等程公子回來之意。可孩子的大好年華就這麼幾年,就算姑娘有心要等,府上長輩怕是也不見得同意。”
“在下便想……想著姑娘若是愿意,不如與我結為一對假夫妻,反正在下……”
他說到這聲音越發低了,難得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以及他無數次夜半三更意氣風發的“兄弟”。
但話都說到這了,也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便了因為接連趕路而干的,低聲道:“反正我不能人道,也不能把姑娘怎麼樣,等將來程公子回來了,我便將你還與他。”
“到時候你可以繼續自己曾經的姻緣,我也因為娶過妻不會再被京中人詬病,各取所需,不是正好?”
說完怕唐芙不放心,趕忙補充:“我可以現在便給你寫下和離書,只要你答應,隨時都能帶著和離書離開,我絕不會有二話。”
傅毅洺之所以編出這樣的謊話,并不是空來風。
他十九歲還未娶妻,也一直沒有定親,邊伺候的又都是男人,平日雖然時常和幾個紈绔一起去喝花酒,但只是聽聽曲而已,從不留宿,久而久之京城自然傳出了不風言風語,說他要麼是好男,要麼是子有些問題。
后來他領了慶隆帝給他的差事,時常離京,好像有意躲開大家的議論似的,就更讓人相信了這些猜測,而且更偏向于后者。
京城的大家閨秀們看似恪守禮儀,其實私下里也不得議論一二,只是說的比較晦罷了。
唐芙久居京城,對這些自然是有所耳聞,但并沒有當真,誰知今日竟然聽他親口承認了!
半晌都沒有說話,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蒙了。
兩人相視無言,氣氛一時有點尷尬。
季南和江北對視一眼,覺得自家侯爺作了個大死。
但他們為下人,也不好拆穿,不僅不能拆穿還要幫著圓謊,只能輕咳一聲走過去先打斷他們,適時的緩解了一下氣氛。
“侯爺,人只抓回來一個,其他的都跑了。”
傅毅洺知道自己這話太突然,也不好咄咄人,便點了點頭先去理那個剛剛試圖綁架唐芙的人。
這人得很,只說他們是看唐芙跟一個婢獨自走在路上,周圍沒人跟著,便了歹心。
這種屁話一聽就是在撒謊,若真是如此,他們是怎麼知道是唐家小姐的?
季南在旁小聲道:“已經搜過了,上什麼能證明份的東西都沒有,用的兵也都很普通,但怎麼看都不像普通人。”
傅毅洺皺了皺眉,面微沉。
季南他們有多大本事他是知道的,如果只是尋常家丁或是匪徒之類的,就算他們顧忌著他還在這里,不敢遠追,也不可能只帶回來一個,還是個已經重傷的。
不是京城人,卻對附近地形很了解,而且手都還不錯,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蓄謀已久。
唐二夫人是怎麼跟這些人勾結到一起的?
他轉頭看向唐芙,問道:“你知道是什麼人想要抓你嗎?”
唐芙了自己的斗篷,咬了咬沒吭聲。
若是不知道就會直接回答不知道,不說話就是知道,但有什麼難言之。
傅毅洺了然:“沒關系,不方便說的話……”
“淮王。”
孩忽然吐出這麼兩個字。
沒有什麼不方便,只是覺得說了也沒人會信,信了也沒人敢管。
傅毅洺聞言果然一驚,唐芙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心中苦笑,卻聽對方溫聲回了一句:“知道了。”
抬頭看去,見傅毅洺臉不太好,但并不是對。
他給季南使了個眼,季南點頭,手起刀落。
這一下卻把傅毅洺給嚇著了,趕抬手用自己的斗篷擋住唐芙的視線。
唐芙被擋住倒是什麼都沒看見,旁邊的佩蘭就沒這麼好運了,看了個清清楚楚,“啊”的一聲尖著撲過來抱住了自家小姐。
殺人可不是砍瓜切菜,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嚇得瑟瑟發抖。
傅毅洺對季南怒吼一聲:“瘋了吧你?誰讓你在這手的!”
季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忘……忘了。”
往常都是侯爺一個眼神說殺就殺,誰管什麼場合有什麼人啊,一時忘了他們侯爺的心頭好在這呢,還是個滴滴連都沒殺過的大小姐。
傅毅洺臉十分難看:“還不趕收拾了!”
說完又看向唐芙二人,滿臉歉意:“對不住,我這些下人糙慣了,嚇著你們了。”
唐芙抱著抖糠篩的佩蘭,一邊輕輕拍著一邊搖頭:“無礙,侯爺也是為了幫我們。”
可是……
“你……你不怕惹麻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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