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蕉兒聽不出來話里話外的奚落,還把小臉轉過去,好奇道:“你說的這個楚婕,也給溫將軍送桃花糕了嗎?”
蘇婉夕眼角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那食盒里裝的連山珍海味都不是,只是一碟糕點:“怎麼可能,桃花糕……這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
轉而極小聲嘟囔:“真是個傻子。”
向云的目卻立即如刀般劃過來,眼眸黑沉沉地著。
蘇婉夕輕輕一個哆嗦,心虛地撇開目,擔心真的聽見了,要去陳皇后那里告狀。
雖說本不是什麼嚴重的事,但們那伙人遇到蘇蕉兒的事總是小題大做得很。
一個傻子,倒是被一群人當寶貝似的護著,蘇婉夕想著心里還有些泛酸水。
不自然地輕咳兩聲,帶著宮人匆匆離去。
蘇蕉兒也沒管,心里頭又沮喪又迷茫。
溫將軍連桃花糕都不吃,那他還能喜歡什麼呢?想著便問了出來。
向云聽了,無奈一笑。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全京城大半貴千金都想知道。
蘇婉夕倒也沒有說謊,以溫疏水的權勢地位,長相又如此俊無儔,自他回京,前前后后不知多人暗送秋波。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古玩住宅,無論誰送,一概不收,倒是得了個清高的名頭。
所以如若一開始就知道,小千歲是要去給溫將軍送東西,那向云必然會勸說一番。
平白惹人閑話倒在其次,主要是怕被拒絕了,自個兒傷心。
回了云安殿,向云瞥一眼坐在桌前的蘇蕉兒,只見素白的手里著筆,一手托著臉頰,發起呆來。
那漆黑的墨水沾滿了筆,正順著狼毫凝聚,最后吧嗒一聲滴在空白的宣紙上,暈開一小團黑。
才眨了下眼,慢慢過去,寫了個桃花糕,又劃掉,竟是緩緩嘆了口氣。
向云心一下子揪起,哄道:“小千歲,莫再想溫將軍這事,不是要畫畫麼?”
家公主這樣可討喜,份又尊貴,什麼樣的夫君找不到,要說,方才丞相府的許公子就很好!
蘇蕉兒還歪了下頭,愣愣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想溫將軍呀?”
向云又好笑又心酸,替把耳墜子和步搖取了下來:“您今日實在是讓奴婢始料未及,八角亭人多眼雜,恐怕一會兒皇后娘娘那邊也該知道了。”
聽到母后,蘇蕉兒這才后知后覺地“呀”了一聲,輕拽著向云的袖,心里微微有些忐忑。
一向很乖,極這樣自作主張,不知母后會不會怪。
近午膳時間,長寧宮那邊果然差人來傳話,要蘇蕉兒過去用膳。
陳皇后把持后宮多年,宮墻有什麼風吹草一概逃不過的眼睛耳朵,今日一早八角亭的事,自然很快知曉了。
“看我做什麼?”陳皇后覺到兒的目,明知故問。
蘇蕉兒捧著湯碗,那雙清澈的杏眼睜得大大的,似乎想看清陳皇后面上的表。
抿了一口鮮甜的鯽魚湯,試探道:“母后,如果蕉兒不乖,您還喜歡我嗎?”
陳皇后用帕子了角,竟是道:“那母后會很高興。”
的兒就是太乖了些,乖得讓人擔驚怕。
蘇蕉兒眼神顯得有些迷惘,但很快高興起來,將鯽魚湯喝完了。
碗里的飯菜也一并吃得干干凈凈,總之是個好養活的孩子。
陳皇后了的頭:“不過,母后還是希你不要再去見那溫將軍了。”
溫疏水是個什麼樣的人,心里清楚,蘇蕉兒這般拙稚的討好行為在外人看來,恐怕都是可笑的,何必平白惹自個兒傷心。
退一萬步說,即便功了,這樣的子,主送上門,只怕會被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蘇蕉兒微微仰起頭,誠懇道:“可他是最好看的,試一試也不行嗎?”
陳皇后想了想:“回頭可不要找母后哭鼻子。”
蘇蕉兒便抱著的手臂,將額頭了過去,氣道:“我才不會哭鼻子呢,我已經長大了。”
向云想說什麼,又止住。
恐怕皇后娘娘是覺得小千歲太過不諳世事,寧愿早些讓嘗點苦頭。
陳皇后看著兒,叮囑道:“先別同你皇兄提起這事。”
蘇蕉兒不知為什麼要瞞著哥哥,只是懵懂地點點頭。
得了母后的準許,蘇蕉兒一下子振作起來,回去便鋪開一張大大的白紙,認認真真地將自己能想到的糕點名字都寫了下來,足足有幾十種。
向云看了一眼,稍難一些的字便用圓圈代替著,旁人是看不太懂的。
蘇蕉兒把第一個桃花糕劃掉,看到第二個寫著“云片糕”,忍不住彎起,心想,這次定要功了,畢竟云片糕又甜又糯,實在是太好吃,誰會不喜歡呀。
“明日小廚房做這個。”煞有介事地指了指。
向云啞然:“小千歲,萬一溫將軍也不喜歡吃云片糕呢?”
蘇蕉兒抿著雀躍的笑意:“那就送玫瑰呀。”
向云了眉心:“萬一…溫將軍什麼糕點都不喜歡吃呢?”
蘇蕉兒聞言愣住,眼底幾乎出震驚的神,遲疑道:“不會有人什麼糕點都不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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