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場面一度很是尷尬。
“還不快把忠叔領下去!”鄒氏橫眉冷目,吩咐下人的時候仿若換了個人。再不見初見時的和悅,像極了個大家族的當家主母。
王氏氣極,憤恨地竹筒倒豆子一般嚷嚷開來:“這就是嫂子說的揭不開鍋的家里嗎?我說怎麼爹娘留下那麼些家業,怎麼到了哥哥嫂嫂手里突然就不了,也不說讓我歸家,敢是拿我傻子騙呢?!還想誆我去遠山縣里應征工,我方才都去鎮子上問清楚了,那工是要隨船出海的,那麼兇險的活計被你們說的天花墜,你們這是要害我的命啊!”
一眾媳婦子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們中年級最大的進門的時候,王氏便已經不在家里了。
尤其是一大早趙氏和鄒氏特地喬裝去騙王氏的事更是不彩,更是沒和兒媳婦提一個字。
鄒氏也沒想到王氏這麼快就來了,也沒想到怎麼就這麼巧王忠那瘋子跑出來把人放了進來。
但是當著一眾兒媳婦的面,自然不能怯,當下便反駁道:“妹子這話委實冤枉人!我和大嫂一大早天就去尋你,一片關切之心天地可表!既然是親人重聚,不得得敘舊。難道就不許我們這樣的人家有些難言的苦楚?我們把心窩子的話說給你聽,怎麼就是把你當傻子騙了?再說我們怎麼就不讓你歸家了,當時是你家青意媳婦上突然不舒服,我們全是為了讓靜養罷了。最后那遠洋船行可是正經商戶,招人也是手續齊全,待遇優厚,我想著妹子是個要強的人,肯定不愿做打秋風的事,這才地好心推薦你去,怎麼就了要害你命了?”
王氏氣憤得了拳頭,“二嫂皮子利索,我說不過你。旁的先不說,只說你們今早是不是口口聲聲說家里日子過得艱難,什麼做生意虧空、哥兒上學堂束脩,還拿出這麼個鐲子給我,說是家里沒有更好的東西了。”
說著話便摘下了手腕上的銀鐲子摜到了鄒氏面前。
“怪我怪我,是我只想著這是我的陪嫁,是我頂珍貴的東西。”鄒氏假裝抹淚,“原來小妹覺得要值錢的才是好東西。”
鄒氏不愧是秀才家的老閨,說起話來頗有調理,不徐不疾那麼三言兩語,四兩撥千金,理虧的就了王氏,顯得鉆進了錢眼里、一心只想打秋風占便宜似的。
見抹淚,鄒氏的兒媳婦連忙上前相勸。
因著王氏也是們的長輩,們也不好說,一個說:“您也是遇著親人激了,所以才訴了一番衷腸,并不是姑母說的什麼裝窮。”
另一個道:“婆母把自己陪嫁都拿出來了,真真是一片好心,可惜姑母沒理解。”
王氏從前就知道自家這二嫂伶牙俐齒,還念過幾天書。
但那時候尚未出嫁,父母雙全,鄒氏那張巧都是說些逗趣兒的話哄開心。
沒想時移世易,同樣的一張說出來的話就完全不同了!
一番顛倒黑白的話下來,王氏氣的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這要是擱村里,王氏那是扯著嗓子各種話都能罵的出來,保管這文縐縐的敵不過自己。
只是眼下到底在娘家,那麼些個小輩看著呢。
眼看著王氏氣的不了,顧茵上前攙住了一條胳膊,開口道:“娘莫要生氣。這是一場誤會,我看兩位舅母就不是那樣的人。”
王氏沒想到會開口,更沒想到一開口就幫著對方說話。
瞪了顧茵一眼,正要讓別大人的事,卻覺到顧茵在袖底下了的手。
兩人前不久才配合默契地制服了賊人,王氏這才會意過來顧茵是有準備的。
可是自家孩子自己知道,自家這媳婦雖然病過一場之后變得沉穩了也伶俐了,但是打小就笨,不吭聲,八子打不出一個屁。
能說得過秀才家出的鄒氏?而且鄒氏那兩個兒媳婦眼看著也不是好相與的。
而王家那邊,鄒氏已經被兒媳婦勸著止住了哭,聽到顧茵的話角都帶出了一點譏誚的笑意。
瞧瞧!鄉下人就是鄉下人,這小媳婦被三言兩語一忽悠,胳膊肘都朝外拐了!
一對兒蠢貨!
鄒氏做出和善的笑臉,“我早就說你這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慧通的,快勸勸你娘。”
顧茵也回以微笑,而后不徐不疾地道:“早些時候兩位舅母說的話我也聽到了,聽著確實是家道艱難。雖然沒有明著說家里揭不開鍋了,但是結合兩位舅母的穿著打扮,也不怪我娘誤會。”
這話一說,王家其他人才注意到兩個老太太今日穿得確實素凈過了頭。
首飾頭面都摘干凈了不說,上的服也和家里的婆子穿的差不多。
趙氏被兒媳婦打量的眼神看的難,雖然不如鄒氏會顛倒黑白,但還是知道要順著鄒氏的話說,便道:“我們是去見妹妹,又不是外人。有必要特地捯飭打扮嗎?”
鄒氏則道:“是呀,我和大嫂知道你們境況不好,若是我們還穿金戴銀的,那不了抖威風嗎?”
兩人唱和起來,依舊是不落下風。
顧茵依舊不急,不不慢地道:“是呀,兩位舅母說的在理。但是我娘不知道啊,來一看,嫂嫂們的穿戴富貴人眼,可不就把兩位舅母當了特地扮窮哭窮的?但我想著肯定不是您們故意哭窮,那得是多喪良心的人才能對遭了災無奈回鄉的親人撒謊呢?肯定是誤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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