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是啊,你不僅是我的左夫人了,還是我孩子的母親。”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以后……就一直待在我邊吧,瑉君。”忽罕邪親吻我的額頭,“哪兒都不要去了,好嗎?”
我不知該如何作答,點頭嗎?我難道真的放下了齊國的一切嗎?我真的真的不想回去了嗎?漢朝的解憂公主在生命的最后時能回故里,我當真一點兒都不羨慕,當真一點兒心思都沒過嗎?可難道要我搖頭嗎?我在這里的依仗,除了圖安只有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了。他如今是我的,可若是當他發現他所之人并不想留在他邊一輩子,他還能一直待我如初嗎?
我間干,沒能說出完整的句子,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忽罕邪也沒有說話,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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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蘆從我的隨嫁醫變了我的侍,我實在不喜月氏的人天天看著我,因為我知道們并不會向著我。
當初那個紙鳶,若不是們月氏人告訴忽罕邪的,他也不會知道的那麼清楚。
玉堂時常來信,信中除了說些和阿莫的生活還有向我描述西邊的人世風貌,有時還會寄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給我講講這些小玩意兒的故事。
玉堂去西邊的第二個年頭,有了孕,我高興地一宿沒睡著,就起來替收拾東西,大清早就讓人往西邊送。
這下可好,忽罕邪看我帳子又空了,就又搬了好些東西來填。我無奈,便也就此作罷,不再給玉堂寄東西了。
桑歌在嫁過來的第五個年頭,生了個兒,其他的姬妾亦有生兒育的。這地方總算是熱鬧了起來,安安生生地過了幾年日子,匈奴卻是不太平了。
老匈奴王是大妃的父親,人老了纏綿病榻,手底下正值壯年的兒子便不安寧了。匈奴暗洶涌,即使已定了左谷蠡王是桑歌的父親,其余的王子還是蠢蠢,私底下齷齪骯臟的事沒干。大人難算計,小孩子卻不是,我從曹蘆那兒聽來消息,說是未滿三歲的王室子弟已經病死好幾個了。
這事聽得我背脊發涼,即使匈奴之事如今還波及不到月氏,但每每看見圖安,我都不由得心慌。
忽罕邪來找我,說是匈奴要送個孩子過來,是桑歌的弟弟。我皺了皺眉,問道:“留后?”
忽罕邪點頭。
“匈奴的形已經惡劣到這個地步了?”
忽罕邪不說話,只是沉默。
我嘆氣:“孩子無辜,到我們這兒來,也算是能夠抱住一條命。”
忽罕邪還是沒說話,只是看著我。我覺有些不對勁,蹙眉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忽罕邪低下頭,沒看我。
我又細想了想,盤算道:“我們接納王子,匈奴答應十年,每年供草料、粟米萬石,牛羊馬等牲畜千匹,余下……還有寶石、香料等……”我越說越覺得不對勁,我們替他收留子嗣,確是大恩一件,但這里至還有孩子的姐姐在,這樣的回禮是不是太厚了些?
我有些張:“你是不是……還答應了別的?”
他看向我:“是。”
我不敢往下猜測:“是什麼?”
“兵力支持。”
月氏這幾年在忽罕邪的帶領下,修馬政鐵政,又改以往將位世襲的規矩,讓平民出的人只要德才配位就可封侯拜將。是以月氏的軍隊勇猛異常,周邊小國乃至匈奴都不敢輕易挑釁。如今不僅是不敢挑釁,竟還要稍稍依憑一下了。
我猜到了什麼,抖著聲音問:“孩子在我們這兒,軍隊也在我們這兒,主權皆是我們掌握,他們真的放心,真的相信?”
忽罕邪想要手拉我,被我一下躲過。我冷聲質問他:“你還答應他們什麼了?”
他不說話,面上的神晦暗不清。
我證實了心中的猜想:“你……互易質子?”
我不可置信,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你選了圖安!?還是他們匈奴選了圖安!?”
“我不允許!”即使我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我,不能和忽罕邪吵架,不能和他吵架,可我就是忍不住。圖安才五歲啊,他才五歲啊!
我死死地盯著他:“忽罕邪,你為了十年的納貢,你……”
“不是為了納貢。”他的手掌地箍著我,“左谷蠡王送來的是未來的繼承人,是匈奴未來的繼承人。他在跟我們簽生死狀,瑉君。
“匈奴想要吞并月氏的野心從來我們消減過,可左谷蠡王這樣的心思卻比其他王爺要小得多。我不是再害圖安,我是在幫他。匈奴說了,我們可以自己帶護衛隊過去,他們不敢圖安的。”
“繼承人?”我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忽罕邪將我抱在懷里:“對,圖安,就是圖安。”
我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卻半分彈不得:“你把話說清楚。”
忽罕邪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想要圖安繼承我的位子。”
“可他是我生的。”我一個齊國公主,你不怕他將來心向齊國?思及此,我靈臺忽然一片清明,我懂了,我哭著笑著問他,“你想讓圖安做單于,但你不愿我教他,你怕我不管教什麼都是對齊國好,所以才要把他送到匈奴去的,對嗎?齊國人生的孩子讓匈奴人養,等他長大后他無法選擇是完全依靠齊國還是匈奴,所以他會完完全全替月氏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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