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府監那些人最是勢力,現在看來可半點不錯。當初裴原風時,一個個搶著結,送最好的東西去,現在卻連間像樣的房子都不肯給。
寶寧正想著,籬笆門忽然開了,走出來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子,打量了寶寧一眼,問車夫道:“這就是四皇子妃?”
車夫點了點頭,笑道:“翠芙,你這下高興了吧?不用再待在這鬼地方,有人來接你的班了。”
翠芙手,抿道:“可不是嗎,再待兩天,我都要瘋了。不說這里吃不飽住不暖的,就四皇子那個要死的子……”
說了一半,翠芙終于想起見了四皇子妃是要見禮的。
把后半句話收回去,福行了個禮,又瞄了寶寧一眼,搖頭道:“長得真漂亮呢,可惜了,嫁了個那樣的殘廢。”
馬夫打了個哈欠,再次坐上車,招手道:“別說了,快上來,趁著天黑前還能回京城去。”
翠芙“哎”了聲,連句和寶寧辭別的話都沒有,一鉆進了轎廂里。
鞭子一打,馬兒仰頭嘶鳴一聲,帶著馬夫和那個翠芙的丫鬟轱轆轆地離開了院子。
“……”寶寧站在原地看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那兩人是一點沒把放在眼里的,別說是四皇子妃了,在他們眼里,或許連個主子都不是,就是個被嫁過來苦的倒霉新娘子,不得離遠遠的。
罷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寶寧嘆了口氣,把蓋頭扯下來拿在手上,又蹲將挽起,一步一地走進了院子。
在心里想著,待會換了裳后,得趕將院子給掃干凈了,要不然若是失足摔了,可了不得。
院子不大,約莫就十幾步遠,很快走到茅屋門口。
兩間屋子是相鄰著的,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其中一間的窗紙破了個,冷風吹過小,將整個窗戶都吹得呼呼作響,好像馬上就要被吹碎了。另一間看起來稍好些,至窗戶很完整。
哪間是裴原住的呢?
寶寧思忖了下,往前踏了一步,準備過窗紙的小往里瞧瞧。
墻壁上立了大掃帚,沒注意,不小心到了,倒在地上“砰”的一聲。
屋里瞬時傳出聲低啞的呵斥:“誰?”
寶寧張張口:“我是……”
寶寧剛說了一個字,裴原抓起床頭的杯子就砸過來:“滾!”
寶寧聽見破空聲,下意識往旁邊側了一步,眼睜睜看著杯子砸破窗紙,又過鼻尖前一寸的地方,一個漂亮的弧形落進雪里。
寶寧呆在原地。
屋里沒聲音了。
過了好一會,寶寧終于鼓起勇氣,從被砸開的窗戶里瞄了一眼,正對上裴原冷厲的眼,防備、厭惡。
“再不滾,信不信老子一掌拍死你?”
寶寧嚇得又將脖子了回去。
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嫁給一個殘廢的,也知道裴原脾氣一向不好,但實在沒想到他竟然惡劣這樣。這麼看來,窗紙上原來的,或許就是他用什麼東西給扔破的。
怪不得那會兒翠芙離開的時候,神如蒙大赦。
寶寧抬頭看了看天,約莫未時了,只在早上起來后吃了半個包子,早就得不行。
要不先去做飯吧。裴原再兇,總要吃飯的,等待會送飯的時候,再和他好好聊聊,或許他的抵會些。
但是,廚房在哪里呢?
寶寧在原地轉了圈,實在沒看到哪個像是廚房的東西,空的院子里只有兩個茅草屋,還有院角,一個很低矮的小房子,應該是茅房。這院子太空曠了,冷風吹過來一點阻礙都沒有,寶寧凍得打了個噴嚏,朝著另一間房走去。
本以為這是翠芙的房間的,沒想到進去后別有天。
約莫七步長、八步寬的小地方,一半是土炕,另一半竟是個簡易的小廚房!
屋里沒什麼像樣的家,就一張瘸了的桌子,一把搖晃的椅子,還有灶臺上的一個鍋。
但即便如此,屋里還是顯得擁不堪,不僅黑暗,聞著還有很大的煤煙味兒。
炕上是胡堆疊的被子,枕頭被推到了地上,還有幾件子穿的裳,肚兜和襦,搭的到都是。
寶寧想,許是翠芙走的太著急,從被子里爬出來,穿上裳就走了,剩下的東西全都沒要。雖然也并沒剩下什麼值錢的東西。
寶寧抬手在鼻子下扇了扇,這味道太嗆人,也顧不得冷了,將門窗都打開,通了通風。
午后的灑進來,屋里一下子就有了些明的覺。
寶寧長舒了口氣,覺著舒服了許多,開始著手整理東西。屋里并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是翠芙丟下的那些裳雜,很快就歸攏到了一起,放到了洗籃子里。的嫁妝箱子還在院外,寶寧想著晚上時候再整理那個,先將飯做好,給裴原送去再說。
翠芙許是知道今天準會來,連午飯都沒做,炕也沒燒。
灶里一點火星都沒有,鍋里殘留著上頓吃剩的殘渣,看樣子像是玉米糊糊之類的東西,黏在鍋上,散發著不太好聞的腥味兒。
寶寧彎腰聞了聞,皺起鼻子。已經餿了,不是上頓的,不知放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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