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靜悄悄來又靜悄悄出去,走時室已余一片昏暗。
李嗣音睡得迷迷糊糊,神思迷蒙間忽然聽見了輕微的砸窗聲。
篤、篤、篤。
很規律的木塊砸窗聲。
這聲音聽得李嗣音分外耳,閉著眼睛想,到底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呢?想著想著,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不是從前和朱砂約好的逃課必備暗號嗎?
可那暗號和朱砂都已廢除多年不用了,怎麼會忽然聽見這聲音?說起來,和朱砂為什麼不用這暗號來著?好像是因為燕澄朝。八歲那年,燕澄朝不知從哪兒知道了和朱砂定好的暗號,某天居然冒充朱砂把釣了出去,結果正好撞上老太傅巡學,被抓了個現行。
氣得特地在常翻的宮墻下埋了個陷阱,勢要抓到是誰在坑。
——結果就抓到了又來埋伏的燕澄朝。
……等等
李嗣音驀地睜開了眼睛。
披起床,不敢置信地辨認著黑暗中那細微的敲窗聲。
這暗號除了朱砂知道,就是燕澄朝了。誰大半夜來敲窗啊?總不能是燕澄朝吧?莫非是刺客?
李嗣音有些害怕,打算悄悄出門通知朱砂。未曾想人才剛站起來,那窗子就被推開了大半扇。
——窗外人和李嗣音四目相對。
李嗣音出聲:“來……”
燕澄朝霎時跳了進來,三兩下捂了李嗣音的,低聲道:“九公主,你別出聲,是我,是我!”
李嗣音狠狠地咬了他手掌一口,燕澄朝疼得“嗷”了一聲松開手。
李嗣音一掌推開了他,低聲音惱怒道:“燕澄朝!你腦子有病不?大半夜的你想做什麼!”
燕澄朝被那一掌推得后退幾步,嘟囔道;“李嗣音你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而后抬起頭看向李嗣音,忙道:“你聽我解釋!”
月昏寐,浮暗影間李嗣音潤白的臉越發顯得秾麗妖,如瀑長發披散,上穿著雪白的中,因為起得急,只外披了一件淺紫的蓮紋大袖衫。
冷冷淡淡睨來的一眼,勾人心魄。
燕澄朝說話的作頓了一下。
作者有話說:
這章前十發小紅包~
第15章
◎夜闖閨房◎
他以前,為什麼沒有意識到九公主長得很好看?
李嗣音眼神逐漸不耐起來,“燕澄朝,你最好給本公主一個你夜闖閨房的正當理由,不然,”頓了下,惻惻地笑起來,“我這個睚眥必報的小人可不會放過你。”
倏然回神,燕澄朝眼神閃躲了一下。
他想起來今晚過來的正事,忙舉起手里的品道:“本世子、本世子是來賠禮道歉的!”
李嗣音表空白了一瞬。
賠禮?道歉?燕澄朝?
這幾個字李嗣音都認識,怎麼組合在一起就這麼奇怪呢?
眼神落在燕澄朝舉起的品上,神別扭,“賠禮道歉?燕世子賠的哪門子禮,道的哪門子歉?”
燕澄朝面漲紅,幸而濃重的夜遮蔽了他的窘迫,他慢慢說道:“今日,是本世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般揣測你,是本世子不對。”
李嗣音越發地到不自在,了形,似是要離燕澄朝遠些,腳步卻又沒挪開。這覺太古怪了,燕澄朝在向道歉……
李嗣音眼神盯著黑暗中的廓,語氣冷:“燕澄朝,你不是自詡最是率真瀟灑麼,素來看不上旁人的諂之舉。怎麼,忽然意識到本公主的地位,也學著那些人般違心道歉討好本公主了?”
燕澄朝愕然,竟然以為自己是在討好……
一不知名的憋屈自他心中涌上來,他氣不打一來地說道:“李嗣音你想得!小爺我才不會因為你是公主就來討好你!”
等說完了,才驚覺自己的語氣又變得不好。
燕澄朝心里懊悔,不是來道歉的麼?怎麼又搞這樣?
李嗣音卻因他這句話有些怔愣。
那滿的尖刺也不知不覺消融下去。過了片刻,才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睨了燕澄朝一眼,輕哼道:“想討好本公主,還不到你呢。”
這悉的語氣令燕澄朝懸著的心卻放了下去。
他笑了一下,放了聲音,話里有著顯而易見的別扭,“說賠禮道歉就是賠禮道歉,本世子可是認真的。喏,給你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方才舉著的品遞了過去。
李嗣音接了過來,手里的品用紙包著,堅,廓似乎還帶著刺……
“這是什麼?”
李嗣音不解道。
“咳,”
燕澄朝微偏過頭,目看向別,“你打開看看。”
李嗣音懷揣著疑打開了那個紙包,待看清紙包包的是何時,愕然出聲:“燕、燕澄朝,你給本公主帶的是,番果賭爾焉?”
鮮有人知道,看起來殊麗貞靜的永熙公主李嗣音,其實很是喜歡一種名為“賭爾焉”的果子。此果乃外邦進貢的番果,氣味在常人聞來奇臭無比,難以接,可等吃進里才能發覺它的果香甜糯,滋味甚妙。
但苦于賭爾焉的氣味,許多人對它敬而遠之,連帶著吃它的人也易招致異樣的目,是以,李嗣音從不敢表對賭爾焉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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