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熱,夫人拉住,不安地道,“沁兒,不如娘說你今日出府……”
才出了“薇星”的事,皇后此時召宮,用意昭然若揭。
“不可,阿娘。”晏青扶極冷靜地搖頭。
皇后既然此時傳進宮,必定是知道了哲來府的事,也清楚在府上。
若是隨意扯謊騙了皇后,就算不追究,心下也只怕有芥。
這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總有宮再見到皇后的時候,犯不著在此時開罪。
何況……剛得了賜婚容祁的親事,就是看在容祁的面子上,皇后也不會對過于為難。
“阿娘,我去一趟吧,娘娘懿旨不可違。”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晏青扶稍稍定神,對著夫人溫聲道。
“娘跟你一同去。”夫人猶不放心,跟著一起來了前院。
宮里來的嬤嬤早站在前院,一得的宮裝,不茍言笑,低著頭跟國公說話。
見得進來,那嬤嬤稍作打量,便斂下眼。
“奴婢給夫人小姐請安。”
“嬤嬤快起。”夫人上前虛扶了一把,手中遞出去一錠銀子。
“不知皇后娘娘傳沁兒宮何事?還請嬤嬤告知一二。”
嬤嬤順勢站起,不聲地將銀子推回去,“娘娘的意思,奴婢們怎麼能知曉。”
“夫人且放心,娘娘不過想見見小姐而已。”
夫人面上的笑一僵,從容地點頭。
“多謝嬤嬤。”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小姐這就隨奴婢宮吧。”這嬤嬤是自小跟在皇后邊的老嬤嬤,不是宮里的人,沒見過前世的晏青扶,是以雖聽過青相和小姐相像的事,如今見了人也并未出
詫異。
“好。”晏青扶頷首,安地拍了拍夫人的手,帶著長夏走上馬車。
馬車載了人,一路朝著皇宮飛奔而去。
家離長街遠,走了約小半個時辰,幾人才到了皇宮外。
皇宮中不準縱馬,是以晏青扶下了馬車,由嬤嬤引著了宮。
縱是在短短幾個月經歷了奪嫡和皇權更替的事,黃墻綠瓦,青石板上,宮人們來去匆匆,都和幾個月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這皇宮里的路比任何人都悉,卻裝作一副初來乍到的樣子,不出毫端倪,緩步跟在嬤嬤后。
一路轉彎經過前殿,晏青扶眉心微,看了一眼前殿外把守森嚴的林軍。
前世的最后一日,十二月的寒冬,就是跪在這前殿外,被廢太子擺了一道。
被人攙扶著回到府上沒多久,就暈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見著廢太子的侍衛走進來,掰著的灌下一碗毒藥。
斷腸散穿而過,心口灼熱的痛意似乎猶能覺到,轉眼已經換了一重份,又被人帶著來了皇宮。
“小姐?”嬤嬤見久未,不由得轉頭看。
“沒事,走吧。”晏青扶回過神,沒再回想什麼。
過去前殿沒多久,就到了儀宮外。
嬤嬤進去通報片刻,又走出來對福。
“小姐,皇后娘
娘讓您進去。”
晏青扶正了正神,跟著走進去。
掀開大殿的簾子,晏青扶就覺到一道和的目落在上。
目低垂,一路走到殿前五步的距離,福下去。
“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姜淺一端正的袍坐在高,自晏青扶進殿開始,就沒移開過視線。
家小一淺紫,發鬢挽起,流蘇墜著的簪子隨風擺,眼柳眉,一疏離又溫婉的氣質雜糅在一起,平添幾分貴氣。
這就是這幾日在上京城頗有些風云的小姐。
難怪了八王爺的眼,端看這人,見了也是忍不住要看第二眼的。
此時雖蹲下去行禮,而自己坐在高臺,姜淺卻平白生出幾分勢弱的覺。
就好像縱不抬頭,也知道自己此番來意,知道自己心下在想著什麼一樣。
這念頭一出,姜淺覺得好笑,稍稍搖了搖頭,回神看向晏青扶。
“起來吧。”
晏青扶依言站起,由婢引著座。
連規矩都學的這樣好。
姜淺瞇眼,忽然覺得上京城近日的流言興許并非空來風。
也許國公早將藏在山里,是好生培養等著嫁皇家呢。
姜淺不聲地看一眼,就與晏青扶看過來的視線相對。
這雙眼清澈又出幾分察一切的敏銳,姜淺心下一,狀若自然地轉過頭。
“本宮聽聞小姐自回來之后子就不大好,可是不適應京中的生
活?”
晏青扶站起,“娘娘關懷,臣的病前兩日就好了。”
這位皇后娘娘是姜帝師的嫡,前世曾在宴席上見過幾次。
是出了名的溫和善,據說從小就是按著皇后的標準培養的。
今年也不過十九歲,按理說是比還小一些。
“那便好。”姜淺點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隨后又道。
“若是有哪里不適,本宮可著人請太醫過來為小姐看看。”
“多謝娘娘好意,臣的確已經大好了。”晏青扶搖頭,溫聲道。
“是嗎,本宮怎麼聽說小姐自回來之后,有些失憶,忘了些之前的事?”姜淺盯著看了片刻,眼尾一勾,略加重了聲音。
“如此,小姐可算欺瞞本宮?”
到底做了幾個月皇后,上的貴氣和威不似一般人,晏青扶不慌不忙地站起。
“臣愚昧,不知娘娘從何聽得的消息。”
“哦?小姐此話怎講?”姜淺瞇著眸子,生出幾分興味。
“臣只是回來的那幾日腦中略混沌了些,不曾失憶,不知娘娘何聽來的謠言,竟扭曲了事實。”晏青扶低垂著眼淡聲道。
家知曉此事的不過只有國公夫婦和老夫人,府醫是家自多年前就用著的,口風嚴的很,除此之外,就只有容祁知道失憶的事。
但容祁犯不著跟皇后說這些。
家的主子就這麼幾個,不是夫人,那約是國公去哪個姨娘歇著的時候提過兩句,姨娘小姐們走了風聲,才讓這件事被皇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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